天色青青，雨後的清晨總沒有春季那般清新，蕭瑟的秋風在呼呼地吹，不知吹散了多少離人發絲。
    與黑水寨已經有段距離的三人互相調侃。
    當然，其中的主角還是烏辛和清涯。
    “涼風擾夢，鶴兒現在可是恨不得要爬回那張新床上去呢吧？”烏辛走在中間，偏過頭來向清涯一笑。
    哪有這回事，又不是小孩子了。
    清涯瞥了他一眼。
    雖然他對那張新床很滿意，但也不至於懶到重要日子還賴床的程度。
    反倒是烏辛，大清早的他去叫門的時候，他竟然從他身後冒出來，嚇得他差點一個大雷扔過去：“你早上去哪兒了？”
    該不會是去某處會見小情人了吧。
    清涯表示很懷疑。
    “找翟老去了。”烏辛非常坦然。
    找翟老？
    “做什麼？”
    烏辛一臉壞笑地看著他，清涯感到莫名其妙，“做什麼笑得一副匪子樣？”
    他又沒問錯什麼。
    “你不覺得，近來你對吾的動向，十分的感興趣嗎。”這也問，那也問的，就像天天在逮著機會收拾夫君的悍婦一樣。
    “有嗎。”清涯反問，待烏辛堅定地點了點頭後，他才回道，“哦，那就不是近來的事了。難道你沒發現，從遇見你的第一天起，我對你的興趣，從來沒有下降過嗎。”
    清涯意有所指，大概就是他整天瞎說胡話，他不得不逼得緊了。
    哦。
    烏辛大寫的悲傷。
    “別裝了，說吧，早上幹嘛去了。”這回清涯連客氣話都省了，直接逼問。
    “給翟老說了下那三兄弟的情況。”
    “……”
    沉默，沉默在三人中逐漸蔓延。
    末了，清涯組織了一下語言：“你告訴他，那孟家三兄弟都被做成了小蟲的食物了？”
    烏辛無奈地聳了聳肩：“吾把拾回來的鏈子給翟老了。”
    額，好吧……
    沒有烏辛提起，他根本不記得三兄弟被殺一事。
    其實不管怎麼說，他們被殺也算是天命，是那三兄弟動惡念在先，否則也不會惹來殺禍。
    但，翟老的反應，不知道是如何的。
    清涯想象了下他的神情，隨後又把“天道輪回，因果自有循環”的戒訓掛在心中。
    畢竟，接不接受得了，隻能看翟老自己，他瞎擔心也沒什麼用。
    “他看起來心中有愧，恐怕是難以麵對地下的兄弟吧。”烏辛將清涯的反應看在眼裏，說道。
    清涯腳步一頓，想來是把烏辛的話聽進去了。
    “是非有命，世事無常而有道，我們插不了手的。”他邊搖著頭，邊摸著一旁伸出頭來聽翟老故事的毛人，“總歸逃不過天道。”
    烏辛歎了口氣：“的確，吾告訴他原委，這事不能怪在他頭上，要怪，隻能怪古衝以及他們自己。翟老出於‘望子成龍’的好意，最後是那三兄弟的惡心害了自己，怨不得誰。”
    清涯點頭：“是這個道理。”
    毛人撓著腦袋，這些話他都聽懂了，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翟爺爺會傷心呢，那三個壞蛋天天做壞事，不是活該嗎？
    他將自己的問題提出來，而清涯與烏辛卻相視一笑。
    “因為人情。”
    人情世故如此，人的天性如此，誰都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