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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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爍子,嘛呢?”
“吃飯。”
“吃什麼呢?”
“食堂。”
“好吃麼?”
“好吃。”
景爍放下手機,突然感到有些悵然若失。他看著麵前食堂做的清淡無味的湯湯水水,竟然有點兒懷念前幾天宣治南帶著自己吃過的那些山珍海味了。這胃都被那個人慣壞了,這突然間回到平常的生活,還有那麼點不習慣。
正發著呆,手機又震了。
“想我了沒?”
景爍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劃動。
“沒有。”
隨後,宣治南扔來一個哭泣的表情,一隻小兔子趴在地上淚流滿麵。
景爍被逗樂了,把手機收回口袋裏,繼續吃飯。
如果宣治南不是那麼一個思維怪異揮霍無度的官二代,景爍心想,他和宣治南也許能成為朋友。
“看什麼呢,這麼開心?”張天城坐在景爍對麵,看著景爍一副食欲不振的樣子,還一直攥著手機傻樂。
“沒什麼。”景爍淡淡道,“你宿舍收拾好了嗎?”
“還沒,我們那個宿舍樓管得嚴,雇了個搬運工都不讓進……靠,真他媽有病。”
“知足吧大少爺,你們專業的住宿條件是全校最好的了,又是男女混樓,管得嚴點兒是應該的。哪像我們似的,六個人上下鋪,整個屋裏就一張桌子。”景爍把餐盤裏最後一片泡在清湯裏的白菜撈出來,停了停又放了回去。“走吧。”
倆人走出食堂,呼吸著大學校園裏清新的空氣,都有種期待和興奮。
嶄新的四年生活要開始了。
——
“請出示證件。”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證件。你要是想確認我身份,直接給我爸打電話。”宣治南看著大門口值勤的新兵,耐心快要到極限了。
某部委門口,宣治南的那輛紮眼的紅車被攔在門口,就是進不去。
“部長正在開會,現在沒法接電話。”值勤的新兵絲毫不讓,不一會兒,又重複了一遍那句讓他氣的要爆炸的話。“請您出示證件。”
宣治南氣的一砸車門,“證你姥姥的件!我他媽來找我親爹,還需要什麼證件!?”
門口的警衛兵麵不改色:“請您出示證件。”
宣治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把揪起這個比自己還矮半頭的警衛兵,告訴他要不是他老子非要他過來,他才懶得跑到這種地方找氣受。
他站在車旁點了根兒煙,一遍遍地用手機撥著電話。
一個小時以後。
“把我叫過來,又告訴我在開會,讓我在門口跟個傻子似的巴巴杵了一個小時。老頭,您想幹什麼這是?”
宣偉東麵色不改地端起麵前的茶杯,吹了一口縹緲的熱氣。
“你媽媽最近來找我了。”
“她找您幹什麼?”
宣偉東清了清嗓子,不怒自威:“跟我探討了一下你的將來。”
“我的將來?”宣治南翹著二郎腿,隨意地坐在會客沙發上,隨手拿起一個指甲刀磨著手指甲,“我的將來用得著她管麼?”
“小南,我知道你恨她,我也一樣。但是,她有些話說的讓我覺得確實很有道理。”
“她跟您說什麼了?”宣治南抬起眼皮,目露寒光。
“她說如果你再這麼混下去,這輩子就毀了。”宣偉東放下茶杯,偌大的辦公室裏,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我怎麼混了?”
“你天天在外麵花錢,泡酒吧,買奢侈品,跟你那些個狐朋狗友在外頭野,你這還不叫混?”
“這怎麼了?不去外頭我在家帶著等頭上長草麼?”
“我懶得跟你繞圈子,你給我聽好了。”宣偉東把茶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撂,“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容不得你這麼給我揮霍。你媽建議我把你送出國深造,或者讓你在北京找個工作。”
宣治南臉色陰沉得難看。
“你聽見沒有?要是不想出國,就給我去找工作,別成天在家遊手好閑出去花天酒地,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你還啞巴了?”宣偉東看著宣治南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氣的一拍桌子,“你給我聽好了,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要麼出國,要麼去找工作,不然……”
宣治南蹭地一聲站起來,“不然您想怎麼著?我要是就不答應呢?”
宣偉東也站起來,指著宣治南的鼻子:“怎麼樣?我會把你所有的銀行卡都凍掉,家裏房子的門鎖也全都換掉!”
宣治南冷哼一聲,蔑笑著搖搖頭,表情因為強忍著怒火而變得扭曲,他一步上前,狠狠地看著看著宣偉東:“沒想到啊宣偉東部長,您這麼快就和前妻舊情複燃了,然後把矛頭指向我?我覺著挺蹊蹺的,她是又陪您睡了幾個晚上啊,換來您對我這麼大呼小叫的?”
“混賬東西!”
宣治南左臉滾燙一辣,這一刻心卻跌進冰窖裏一般。他抓起宣偉東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滾燙的茶水和四濺的瓷片兒弄髒了名貴的地毯。
宣偉東已經氣的渾身發抖,看著宣治南大步流星地摔門而去。
她說得對……
絕對不能讓他再這麼下去了……
——
宣治南從部委大樓裏出來的時候,麵色難看得要命,整個人的心情也極度鬱悶。
“您好,出門請出示證件。”
宣治南走到門口,又被同樣的聲音叫住。
他猛地一腳踹在門口的閘機上,一陣巨響過後猩紅著眼罵道,“你他媽的找死是不是?”
警衛兵見是剛才進門的大少爺,知道這家夥不好惹,為了避免更大的財物損失,匆匆報備了一下就開了門。
宣治南掏出手機,第一時間想到給景爍去一個電話。
結果過了好久,景爍那邊才接通:“喂?”
宣治南聽見景爍的聲音的瞬間,竟然啞然不知該說些什麼。肚子裏憋了很多話,這一刻卻被景爍一個字全都咽了回去。
他竭力笑道:“小爍子,幹嘛呢?”
景爍那邊呼吸似乎不穩,聲音聽上去也有點疲憊:“在排練。”
宣治南停住腳步:“排練?你要幹什麼?”
景爍那邊頓了頓,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說,“今晚是迎新晚會。我有節目。”
宣治南頓時來了興致,剛才的鬱悶和憋屈一掃而空,“喲,是麼?那我得過去瞧瞧。”
“你別過來了。”景爍連忙打斷,“我們學校太遠了,況且……就是一群小孩小打小鬧,入不了你的眼。”
“你甭說了,告訴我幾點,在哪兒辦。”
景爍歎了口氣,還是把時間地點告訴了宣治南。
宣治南掛掉電話,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了不少,景爍要登台演出,他會表演什麼?唱歌?話劇?帶著對景爍才藝的無限期盼,宣治南上了車,奔著景爍學校的方向一路向北。
——
宣治南進入禮堂的時候,裏麵已經人滿為患,他最討厭人多的地方,可這裏過道上都坐滿了人。禮堂並不大,年代也比較老舊了,因此空氣中彌漫的味道讓宣治南幾近要吐。
他自己也覺得挺神奇的,竟然為了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小孩兒,毅然決然地開了幾十公裏的車,進了一群小年輕咋咋唬唬擁擠的禮堂。
他好不容易找了個地兒坐下,人還在往裏湧入,他極力按捺著焦躁的心情,掏了根兒煙拿出來,剛要點上,旁邊兒一個女生就拍了拍他,“同學,這兒不讓抽煙。”
“哦,好,抱歉。”宣治南笑了笑,把煙收了回去。
禮堂燈熄滅了,幕布上晃動著幾束顏色不同的光。
“我們就是火。”
節奏響起,張惠妹的那首《火》。
幕布拉開,五個人分散在舞台中央,隻有站在中央的那個身影穿著白色,剩下都是黑色打扮。宣治南在一片尖叫聲中定神,那個白衣立在舞台中央的高挑的少年,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爍子!
台下已經騷動起來了。
“我就是愛音樂,別叫我停下來……”
“我就是愛唱歌,呼吸打著節拍……”
景爍的第一個動作開始,台下的尖叫聲就已經此起彼伏排山倒海。扭腰,擺臀,動作連貫霸氣,眼神魅惑迷離。
宣治南看呆了。
“不要在意我是誰,我要以為我很遙遠……不要懷疑我的嘴,每句都讓心跳躍……”
“我們已經來到對的時間對的位置為什麼不要、做、對、的、事……”
景爍全身的關節仿佛都跟著節奏同頻率擺動,額頭的汗珠順著俊朗的臉頰滑落,一瞬間反射的舞台鎂光燈刺入宣治南的眼睛。如果不是現在周圍都是人,宣治南很想掏出煙來抽上兩根,強迫自己整個人冷靜下來。
“你噴的火,是我的造型,I“mfeelinggood,無法喘息……”
景爍的低腰褲在扭動起來的時候,露出緊致的腰身,胸口的衣服已經濕了大片,緊緊地貼在胸口,趁著腹肌和胸肌音隱約的輪廓,甩頭鬆垮之間不自覺咬起的嘴唇,頓時又掀動台下一片騷動。好像周圍的人都消失不見,景爍從領舞變成了獨舞,全世界隻剩下了這一個人。
“我心裏的熱情,是你的指南針……”
“想靠近我的人,你方向要對準……”
台下的尖叫聲和叫好聲已經震耳欲聾,宣治南看著台上,那個平日裏話少又靦腆的小子釋放著狂野不羈的一麵,看著他扭動的翹臀,擺動的手臂,額前的汗珠,胸口的起伏……宣治南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去形容現在的景爍,陽剛性感卻也不羈妖冶……
“你噴的火,是我的造型,I’mfeelinggood,無法喘息……”
所有的感官在宣治南腦海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滿眼都是景爍白皙的小臂和低腰褲露出的那一截腰枝上,意識近乎一片荒蕪。
“我的愛是火……”
“我的心是火……”
宣治南看到剛才背對觀眾的景爍隨著音樂露出一絲自豪而帶著痞氣的笑容,用嘴咬住了衣服的領口,完成最後一個動作。
宣治南的心裏像是被景爍這把烈火燎過一般發燙,他不知道景爍還藏著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眼前這個不過相處了不到二十天的男孩兒,還能給予自己多少驚喜。景爍的舞姿,讓宣治南由衷地感到震撼,他竟然控製不住地喊了兩嗓子,完全壓抑不住了。
“愛情就是火……”
“我們就是火……”
他看著景爍用誘人的舞姿把自己周身全部點燃,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帶著笑容離開。
——
“學弟,跳的真棒啊!剛才好多人都問我要你的微信呢。”
“開場舞的效果比預期好太多了,氣氛一下子被調動起來了,我負責了三年迎新晚會,都沒看見過這麼嗨的現場,太成功了……”
“怎麼辦,第二個節目已經上場了,觀眾還沒靜下來……”
景爍回到後台,耳邊的讚歎不絕於耳。景爍沒有多說什麼,對路過的讚美和誇耀點頭致謝,回到更衣室,抓起一瓶礦泉水,仰著脖子往裏灌。
太累了。也太爽了。
景爍任憑涼水順著喉管流進體內,還有一部分順著臉頰流進胸膛。
門外隱約傳來一陣騷動。“同學,這裏是更衣室,你不能……”
宣治南一把推開門,看見景爍的瞬間瞳孔驟縮,像是也是鎖定了獵物一般。
景爍一愣,他沒想到宣治南真的來了,而且竟然還闖到這兒來了。
“你怎麼來了?”景爍伸出胳膊抹了抹嘴,呼吸依然沒有恢複平穩。
“找你說幾句話。”宣治南拉起景爍的胳膊就往外走。
“抱歉,我出去一下。”景爍跟門口的同學打了聲招呼,就跟著宣治南走了出去。
——
兩個人走到外麵已經是月明星稀,九月的涼風吹著景爍沒有澇幹的衣服上,不自覺地打了個顫。
宣治南就這麼一言不發地拉著他來到禮堂後麵。
“你幹什麼啊?”景爍不解,“喝多了吧你?”
宣治南站定。
景爍靠著路燈,看著宣治南。
“你這個騙子。”宣治南指著景爍。
景爍不知所以地一笑,“我特麼騙你什麼了?”
“剛認識你那天,你丫之前告訴我,你不會跳舞。”宣治南慢慢靠近,一隻手指勾起景爍的下巴,戲謔又霸道地怒聲道,“沒想到啊,小屁股扭得挺歡實啊,小動作做的挺利索啊,還有你這小腰,故意露給別人瞧的?”
景爍黑著臉拍掉宣治南的手,瞪著他:“我不記得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存心找茬兒?”
“我得讓你知道,騙我的代價。”
景爍頓覺唇齒一熱。
宣治南的吻霸道粗魯,他啃噬著景爍的嘴唇,舔舐著景爍的牙齒,他伸出一隻手鉗住景爍的兩腮,蠻橫地將舌頭伸了進去,仿佛要占據全世界一般翻滾攪動。
這一刻對於景爍的占有給了宣治南莫大的刺激和滿足。
景爍反應過來的時候,宣治南的手已經順著自己的衣服下擺摸了上來,他渾身過電一般地劇烈顫抖,伸手猛地推開宣治南。
“你他媽瘋了吧?”
宣治南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月光下舔了舔嘴唇。
“真軟啊。”
景爍罵著淩空一腳,狠狠地踹在宣治南的小腹。
宣治南吃痛,捂著肚子,眼神中的戲謔又平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