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雲湧,往 第二十一章 二十二年前的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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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二十二年前的往事(二)
“來者何人?報上姓名。”沈祁安沉聲問道,誰知門外首先傳來一陣笑聲,十分好聽,隨之一隻修長白皙好看的手推開了大門。
“屬下恭迎副堂主。”笙瑾站起來躬身相迎,紫墨一揮手便免了笙瑾的禮儀,自顧自的坐下來,端起一杯茶抿一口道“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一場皇家插足和個人私怨的慘案,而沈摯荒卻逃過了一劫,這和城顏美人也不是沒有關係的。”
接下來的事情有紫墨說下去更好,笙瑾便老實的禁了聲聽著紫墨繼續將事情說下去。
紫墨見眾人皆是一副“我想知道真相”的模樣,用手挑起一縷白色的長發把玩起來,好聽的聲音將那個未說完的故事繼續講完。
“由愛生恨隻用短短幾日便夠了,而那城顏美人也就這樣背上了拋夫棄子的罪名。”紫墨接過安筠楠遞來的茶杯輕抿了幾口繼而道。
事情發生之時,祝顏卿也早已拗不過父皇壓製,娶了個貌美如花的王妃,卻是常年不著家,天天往暗夜閣跑。
那個時候的紫紀文由於妻兒常伴身側,始終沒有答應與那人正式在一起,倒也不再拒絕與那人癡纏,漸漸地紫紀文也習慣起了祝顏卿的存在,誰知有兩月左右那人始終沒有來。
“閣主,有何吩咐?”
“去把沈摯荒給本閣主叫來。”紫紀文難道一副嚴肅的模樣,這也是四年來紫紀文第一次單獨找沈摯荒。
“閣主找屬下有何事?”沈摯荒心裏有些忐忑,現在他根本不知道這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隻敢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本分之事。
紫紀文轉過頭道“吾問你,城顏近日何在?”
“稟告閣主,屬下不知,前幾日說要回鄉探親便走了,祁安祁尚兩兄弟也留在我身邊了。”沈祁安搖著頭老實交代道。
聽了沈摯荒的描述後,紫紀文陷入了沉思,手裏的紙條被主人用力握緊,指甲陷入了手掌心的肉裏,血跡染在了白色的紙條上,也讓黑色的字跡顯得有些模糊。
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城顏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匆匆跑來的下屬直接印證了紫紀文的說法。
“閣主,消息證實了,城顏。。。。回到了懷王府,與祝顏卿一同進了宮,恐怕不日便要舉兵過來了。”
“知道了,都下去吧。”紫紀文表麵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淡然的叫人都退下,卻留下了沈摯荒,而此刻的沈摯荒似乎也想通了什麼。
紫紀文拍了拍沈摯荒的肩膀,話在喉嚨裏轉了幾圈還是說出口了“城顏說不定隻是被牽扯進去了,這件事情吾會想方處理的,你下去便好。”
沈摯荒沉默了許久,嘴唇顫抖著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城顏當真出賣我們,請讓我親手殺了她。閣主,這是屬下唯一的請求。”
最後紫紀文還是點點頭,果不其然在半個月後,就在紫紀文將紫墨送到好友家後不久,祝顏卿便帶著三百名大內侍衛殺來了,而隱藏在其中便是皇上祝偉玄。
“紫紀文,你將暗夜閣和扶風閣都交出來,朕絕不虧待於你。”祝偉玄看著紫紀文負手而立,毫無懼怕之意,而站立的紫紀文一頭黑色長發迎風飛揚,一臉灑脫之意。
祝顏卿站在父親身邊終有些不忍,這般灑脫之人落入宦海之列沉浮,看同樣側過臉難忍擔憂的城顏,打了個眼神,城顏便騎著快馬趕向了城外一座廢棄的廟宇。
本以為這人應會轉身離開,誰知紫紀文淡然道“皇上當真是說笑了,草民手下的暗夜閣無非就是收留些戰亂失家之人,賞他們口飯吃,教授些武藝罷了。如若皇上懼怕我等勢力繼續擴大,那應當自省一下這戰亂是由何人引起的?”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皇帝老兒你自己沒用,讓戰亂頻發,導致這些人無家可歸,你也不管隻顧自己享樂,現在才發現我們勢力大了,還不是你們皇家造成的。
“紫紀文大膽還不跪下,否則屠你滿門!”身邊的太監高喊道。
“滿門?哼哼,這暗夜閣裏除了我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了,皇上難道沒有發覺嗎?”紫紀文仰天大笑,祝顏卿不自覺皺眉,隻希望城顏早些回來,心裏也暗罵自己這個混蛋。
祝偉玄見紫紀文毫無妥協之意,心下正想著幹脆下令殺了這個淡然如水的男子,雖然天下恐怕少了個美人,看來城顏這天下第一美人的位置應當讓位了。
“夫君,婉兒來陪你。”溫婉的聲音從紫紀文身後傳來,早應離開的夫人卻折返回來了,與自己並排站在了一起。
紫紀文皺著眉卻始終沒有說話,伸手攬過婉兒的腰肢,不過卻也隻是片刻罷了。
祝偉玄大手一揮,大內侍衛便向暗夜閣進發,紫紀文抽出腰間的狼紋配劍,緩緩飛下樓,坦然地站在眾人麵前,而站在二樓的紫夫人,伸手扯下束發用的發簪,一頭烏黑的長發就這樣滑落隨風飄著,看著底下嗚嗚泱泱的人卻絲毫沒有懼怕之意。
“夫君,婉兒同你共生死。”雖知道此時的紫紀文對自己的感情早已不似當年那般深厚,而自己婉轉悠揚的聲音也不知能不能傳進他的耳朵,底下那人似乎已經穿插進了她與夫君之間。
看著眼前眾多的宮內侍衛,紫紀文本就沒想著能夠活下來,不然也不會將閣中人全數送走,自己留下來獨自麵對。
而此時的城顏奔跑到了城外的破廟,用雙手奮力挖土,將一個小錦盒挖出來,拉開錦盒,明黃色的三彩聖旨躺在裏麵,那是祝顏卿先前為暗夜閣討下的。
現下隻希望這一紙聖旨,可以救下這個組織,也不知自己最初在忙活什麼?現下卻自己開始後悔,真是個傻子。
當城顏拿著聖旨快速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紫紀文全身都是血,祝顏卿擋在他身前,祝偉玄卻一副定要他命的模樣。
見到城顏過來,祝顏卿才勉強鬆了一口氣,可是身後的紫紀文突然冷笑道“祝顏卿,城顏手裏拿的是聖旨嗎?難道您後悔了,現在又想救我們嗎?真是可笑至極。”
祝顏卿來不及回答,就感覺到身後人吐了血,那人身上的白衣已是血跡斑斑,城顏大聲朗讀老皇帝留下聖旨,祝偉玄遲疑片刻才收了手。
“祝顏卿,你真是朕的好兒臣,從今個起不得朕旨意不得出宮門半步。”撇了眼看上去應該命不久矣的紫紀文,還是準許祝顏卿在這裏再呆上兩日。
此刻的祝顏卿心裏深埋著數不清的仇恨,對父皇、對城顏、對世人。看著懷裏臨近死亡卻一臉坦然的男子,祝顏卿覺得自己真是做錯了,明明知道眼前這人為了暗夜閣必然不會妥協,竟不知他會選擇獨自麵對不連累任何人。
城顏手上的鮮血染在了明黃的聖旨上,用力閉上眼睛不願讓自己看見眼前的場麵,紫紀文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在很多人看來。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紫紀文絕對不是情感冷漠之人,祝顏卿便是一個例子,要打發一個武功沒自己高的男人,對於紫紀文來說可謂是輕輕鬆鬆,卻一直任他在自己身上糾纏,甚至於漸漸有些冷落了自己夫人。
城顏咬咬下唇轉身離開,現在的她沒有臉麵去見夫君和幼子。。。。
而祝顏卿掏出懷裏的手帕,擦了擦紫紀文嘴角的血跡,誰知後者握住了祝顏卿的手。微微勾出一抹從沒過的微笑。
“罷了,這事我若不死便無法收場,吾也有些疲倦了,汝便留下來陪吾一會。”紫紀文微微抬眼看了看二樓的婉兒,輕微搖搖頭道。
“婉兒與汝之間,總要對不起一人,那就隻能對不起汝了,那就等下輩子,吾先遇見汝好了。”紫紀文似乎想要把最後的時光放在這個男人身上。
紫夫人此刻也明智的不選擇下去打擾,就算去了也插不進去,反而落得一個多餘,這是何苦呢?而此刻最擔心便是自己的幼子墨兒。
抽出懷中的一塊白色手帕,咬破手指寫下給墨兒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後一封信。
就在紫夫人寫完最後一個字時,紫紀文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死在了祝顏卿懷裏。。。。。
而後婉兒自刎殉情,紫紀文沒有被埋葬而是被火化,被祝顏卿裝在一個精致的小錦盒裏隨身攜帶著。
就這樣,因為皇上的恐懼之心、祝顏卿的私心、城顏的異心,暗夜閣以閣主、閣主夫人身亡,結束了這場晃晃蕩蕩開始,畏畏縮縮結束的鬧劇。
而後暗夜閣重新選址,離開了鹽城,獨留下扶風閣依舊在鹽城活躍,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隻有經曆這件事情的人才知道閣主夫人殉情前,婉轉欺淩的青衣之聲。。。
說到這紫墨停下來喝了口茶水,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上麵的字已經發黑了,眼尖的安筠楠隻看見落款:娘婉兒絕筆。
“紫墨,這便是你娘留給你的書信嗎?”沈祁安聽了這麼久,忍不住問道。
點點頭,臉上帶著些許嗤笑道“上麵的話我看無數遍,最後終於悟得娘親想要傳達給我的話,暗夜閣和扶風閣雖是救過皇族的人,可勢力逐漸擴大,一位皇上能忍不代表下一任能忍,所以閣主之位我是萬萬不可貪戀。”
“這些又和這次的事件有無關係呢?按理說祝顏卿應該去恨他爹,不應該是扶風和暗夜。”
紫墨將手帕收好,從鼻子裏冷哼一聲,隨即道“如果當年暗夜閣重新建立之時,扶風閣也得了不少好處且當年他想要獨立呢?那麼我父親的死就不單隻是皇家的小氣了。。。。。”
看來當年之事隱情頗多,這紫墨當真不簡單,小小少年郎麵對著前所未有的寂寞,仍然有勇氣去查當年之事。
安筠楠想起自己在現代的遭遇,突然有些同情眼前的人,或許他和出雲便是青梅與竹馬,才。。。。。
紫墨感覺來自側邊的目光,轉頭一看,名叫安筠楠的人正盯著自己看,那目光裏竟是他多年都看不到的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