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不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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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連夜趕路,清晨時侯,任千影與齊銳揚兩人帶著一身露水來到徐州。
任千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半夜的時候頭疼欲裂,差點沒在馬上暈厥過去,他忍著沒說,硬是忍到了後半夜,疼痛才稍稍緩解。
強忍著不適,待安定好住處後,任千影和齊銳揚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了藥堂。
濟世堂,徐州最大的藥鋪。藥堂裏的徐老醫師妙手回春的醫術在徐州無人不知,甚至在附近幾個村鎮也有人耳聞。
“濟世堂……懸壺濟世,好名字啊。”齊銳揚站在藥鋪前,看著龍飛鳳舞寫著濟世堂三個字的匾額,出聲讚歎道。
說真的……”旁邊的任千影卻毫無欣賞之力,他嫌棄的用視線上上下下掃描了一遍齊銳揚後皺眉嫌棄說道:“不是我說你,但是你現在手上抱著兩個孩子,這樣真的很像年紀輕輕就成家立業,有福氣的有了兩個兒子。”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恐怕離子孫滿堂這個美滿的結局應該也差不遠了。”特別是那兩個孩子還一臉睡得“香甜”的窩在齊銳揚頸邊。
“。。。。。。”齊銳揚想摸摸鼻子,卻發現他一手抱著一個孩子,根本騰不出手來,隻得放棄這個念頭。他轉過頭看任千影,笑道:“行了,你也就別忙著取笑我了。”
“不知所謂。”任千影看著他嘟囔道,抬腿走進藥鋪。
齊銳揚笑了笑,後腳跟了上去。
可能是因為來得太早的原因,藥鋪並沒有什麼人,隻有兩個藥童在打理著藥材。
“兩位客官,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正在打理櫃台的藥童發現了他們,連忙揚起笑臉招呼道。
任千影走了過去,從腰間掏出塊通身翡綠的玉佩放在櫃台上,說道:“我要見徐老醫生。”
藥童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又緩緩抬頭看了任千影好一會才笑道:“徐醫師在藥舍,我帶您過去吧?”
齊銳揚注意到那藥童稱呼微妙的變化。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你繼續你手頭上的事吧。”
“好的,您慢走。”藥童恭敬的將玉佩遞還回去。
任千影帶著齊銳揚繞過藥櫃,來到了一個寬闊的院子,院子裏擺放著幾個架子,架子上都曬著藥草。滿院藥香。
一位美貌婦人正在擺弄著那些藥草。
任千影走過去,喊道:“嬸。”
果然……齊銳揚心中了然,這個藥鋪,恐怕是傲塵宮所設。
“哎呦,原來是小影來了啊。”婦人轉過身來,看見任千影後,笑逐顏開的打招呼。她走近身來,親切的握著任千影的手。
“你怎麼有時間來看我啊?嘶……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走近點看清楚任千影後,卻凝重的皺起眉,關心問道。又將視線轉到齊銳揚這邊,問道:“這位是……”
“他是齊銳揚,是我的……呃,朋友。”任千影略顯別扭的介紹道。
“哦……原來是小影的朋友啊。”婦人笑眯了眼,仔仔細細的將齊銳揚從頭到尾看了個遍後包括他懷裏的兩個孩子雖然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卻還是笑得很好看。她笑道:“真是個俊俏的孩子……這兩個孩子,是你的孩子?年紀輕輕的就有兩個孩子,真是好福氣啊!是。。。。。。雙胞胎嗎?”花娘直瞅著他懷裏的兩個孩子,問道。
“……”還真是讓任千影說中了。齊銳揚莫名覺得臉疼,“噗。”身邊仿佛響起嗤笑聲,齊銳揚轉過頭去看,卻見任千影默默的轉過頭去,他隻看見任千影那抿緊卻仍然翹起的唇線,又將視線回到婦人身上,解釋道:“這兩個孩子是我們在半路上從一窩土匪手裏救下來的。和在下並無血緣關係。”
“啊啊,這樣啊。”婦人了解的點點頭,湊近一點去看那兩個孩子,驚呼道:“呀,這兩個孩子是生病了嗎?臉色不對呀。”
“嬸,他們發著高燒,你幫他們看看。”任千影說
婦人忙從齊銳揚懷裏接過那兩個孩子,仔細看看,手摸上那兩個孩子的額頭,驚呼道:呀,燒得真厲害。快抱他們進裏屋。“
跟著那婦人來到屋裏,“小野啊,去請你師父出來,告訴他有貴客到了,讓他快點出來。”婦人邊說邊回身朝任千影狡黠一笑,轉身將孩子放在一旁的軟塌上,說道:“這兩個孩子燒得不輕,身上還有傷,我先帶他們去房裏再煎副藥讓他們服下才行。小影你先在這裏等你徐爺出來啊。“
任千影點頭應允後,那婦人才離開。
“哈哈。。。。我說是誰來了素娘那麼高興,還直呼貴客。原來是小影啊,你怎麼有時間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啦?”撩開布簾,從屋內走出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頭發,胡子都花白了,一雙微眯的眼睛卻是有神,精神飽滿。
“爺。”任千影喊道。
屋內,任千影與徐衙也就是老人麵對麵坐著,老人正在為任千影把脈。
“睡眠不足,吹風受寒,而且最近都沒有服藥嗎?”老人收回手,麵色凝重的問道。
任千影無謂的笑了笑,滿臉疲憊。
老人無奈的歎了口氣,視線間不經意撇過了旁邊的齊銳揚。“那位是……”
任千影順著老人的視線瞥過去,正好看見了正襟危坐在一旁的齊銳揚,嘴角抽了抽。“他是齊銳揚。”
“齊銳揚?是江湖傳說中的那位齊大俠嗎?”徐衙好奇問道。
徐衙不似素娘,他人雖不在江湖,但對江湖的事多少有點耳聞。對於齊銳揚這個人人稱讚的大俠,他在前來看病的百姓中也聽聞不少。
“爺你知道他?”任千影挑眉。
“我就說嘛,這孩子一身凜然正氣的,怎麼看都不像是你會往來的朋友。”徐衙摸摸山羊胡,“你是怎麼跟他跟他一起的?他知道你是……誰嗎?”花甲之年的老人正前傾著身體,一雙眼睛不住往齊銳揚那邊瞄去,小聲的問任千影。
看到徐衙這幅樣子,簡直就像是兩個小孩子背著大人偷偷計劃著什麼的樣子,任千影心裏好笑,嘴角微微翹起,“爺,你放心,我的事我自有主張。”
“你這個孩子。。。。。。”徐衙無奈搖頭歎氣道,剛坐直身體,又想到了什麼,問道:“雲瑤那丫頭去哪了?她不是一直都黏在你身邊的嗎?
"她去別的藥鋪了。”任千影回道,放下茶杯從腰間拿出個錦囊地遞給徐衙,道:“這是雲瑤要的藥材。爺你幫她找一下。“
老人接過,打開錦囊取出裏麵的紙條一仔細看看,一邊捏著山羊胡,時不時點下頭,然後對著任千影道:"你在這等下,我去找找。"
任千影點頭,目送著老人離開。
“怎麼樣?還好嗎?”不知何時,齊銳揚已經站在他身後,正低頭看著他。
任千影看他一下,然後拿過徐衙放在一旁的棋盤,答非所問道:“會下棋嗎?"
“呃。。。。。在下略懂皮毛。"
“那陪我下一盤,反正現在也無事可做。”將裝著白色棋子的棋罐推在齊銳揚麵前。
“。。。。。”齊銳揚依言坐下。
一刻鍾後,任千影無語盯著遍布黑色棋子的棋盤,又抬頭看著齊銳揚、沉默片刻才說道:”齊大俠這棋術真讓人不敢恭維。"
“呃……”齊銳揚摸摸鼻子,默默轉過頭去。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擦著棋罐的周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表情柔和了下來,看著棋罐,目光如水。
他抬頭看任千影,目光深邃。看得任千影心裏一突。
“其實吧,在下會下棋還是一個朋友教的。”齊銳揚說道:“他非常喜歡下棋,一直渴望著能和我對弈,但可惜的是,那時我眼睛還沒能看得見東西,隻能聽他講而學不了。”
“那個孩子一直渴望和我下一場棋,要是能夠和他對弈一場就好了,那個家夥一定會很開心的……”接下來的話齊銳揚接近自言自語了。卻還是一清二楚的溜進了任千影的耳裏。
把玩著白色棋子的手頓時一頓,將棋子納入手裏,被磨的光滑的棋身頓時出現一條裂痕。
心莫名空了起來。。。。。。
手指微微顫抖著,心神不定的任千影沒有發現,齊銳揚眼裏那探究的目光。
“公子,今天發生了什麼了嗎?”將一碗藥放在任千影麵前,雲瑤問道。
“怎麼了嗎?“任千影端起那碗藥、一口飲盡,反問道。
“從徐爺爺那裏回來你就沒說過一句話,發生了什麼嗎?”
“沒事。。。。隻是有點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任千影疲憊的揉著眉頭。
“公子最近都沒怎麼休息,是該好好休息了,我去看看那兩個孩子。”說完,雲瑤收下碗,就離開了。
雲瑤走後,任千影起身來到內室脫下外衫躺上床。
“。。。。。。”睡吧,現在思緒混亂,什麼都弄不清楚,等睡醒了再想吧。將錦被拉高到下巴處,任千影催眠著自己,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這次有服藥的原因,近些日子都未能安睡的任千影很快就沉入了黑暗的夢鄉,並且一睡就是一下午。等他從昏昏沉沉中醒來時,整個天空滿是染紅他的晚霞。這些天不見的饑餓感也找上了他。
真可悲。。。。。任千影捂住眼睛,笑了。這副身體已經離不開那些可以抑製它的藥了。不知為何,這種認知在任千影服用那些藥的兩年來,第一次如此清晰。不知為何,這種可悲會再次出現。。。。。。不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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