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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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多人都以為它是一劑良藥,尤其是對於那些失戀的人,它能夠撫平人們心靈上的創傷;卻沒人知道,他更是個智者,他雖然沉默不語,世間的興衰榮辱卻被他看在眼裏。
如果用兩年的時間,去改變一個人或者改變一段感情的話,對於文斌來說是成功的,因為他在這兩年的時間裏一點兒一點兒地變壞!但是對於東方劍和文軒來說,時間隻會慢慢沉澱他們的感情,增加這份感情的厚度和分量,其他的完全不受影響。
文斌的變化在他自己來說是完全沒有感覺的,卻是被所有的人看在眼裏的!一些從前和他頗有交情的同學,也開始慢慢地躲著他了。
文斌總是習慣性的把所有的問題推到別人的身上,就像這一次,他仍然認為是東方劍在耍心機!他總會在心裏對自己這樣說:“我會輸嗎?東方劍,你也太小看我了!既然你要跟我鬥,那我們就鬥到底!”
很偶然的一天,他發現了餐盒的秘密。那一刻起,一顆可怕的複仇的種子在他心裏生了根,發了芽……文軒越是疏遠他,他心裏的那顆種子越會壯大!終有一天這顆種子會結出“惡”的果子,他會被這果子吞噬!
說起來,那天文軒也的確是太大意了!他根本沒想到文斌會悄悄的跟蹤他;他更沒想到的是,他將文斌的餐盒裏的食物倒進垃圾桶的這一幕,會被文斌看到。
雖然兩個餐盒是一模一樣的,但是東方劍會把食物擺放得非常的美觀,讓人一看就會食欲大開;而文斌卻從沒注意這些,他單純的以為,隻要把食物做熟就行啦,至於擺放美不美觀,那都是女生才會去做的事,他哪有那個功夫!
文軒即使不在乎食物擺放得是否美觀,他也會感動於東方劍的用心,那是真真正正的“愛心便當”,他怎麼也不會讓這充滿了愛心的便當浪費的!至於文斌,如果說他不用心,的確是有些冤枉他,但是和東方劍比起來,他誠意是夠了,但是的確是沒有那麼用心,所以文軒還是沒有辦法接受文斌,文軒也很無奈!
但是在文斌眼裏卻完全不是這樣,他偏執地認為,既然文軒那麼喜歡吃東方劍做的食物,如果在東方劍那個餐盒的食物裏動點手腳,一來二去,文軒就會厭煩東方劍,就會注意自己的食物,就會……文斌很快就在黑市上搞到了一瓶瀉藥,他決定試一試。
文軒不知道嫉妒是否會令人發瘋,但是至少文軒沒有發過瘋,因為他從不去嫉妒誰,可是文斌就不一樣了,現在的他已經開始一點點地扭曲,變形,已經完全失去了他原來純真的樣子,變得乖戾,狂躁,越發的猙獰,可怖。
這已經是文軒連續十幾天跑肚拉稀了。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沒有吃過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他吃的唯一一樣不是家裏文姨為他準備的飯菜,就是東方劍為他準備的早餐,他一直很自信自己能分辨出來那個東方劍給他準備的早餐的餐盒,所以他對東方劍一直是很放心的,那麼唯一的結論就是:飯菜被人動了手腳!
這件事情不光被文軒覺察出來,連東方劍也感覺到了,隻是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麼文軒明知道飯菜被人動了手腳,還是要把它吃光呢?看到文軒本來應該是生龍活虎的,現在卻麵黃肌瘦的,他心裏恨死了那個在他食物裏動手腳的人!別讓我抓到你,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聰明如東方劍,他雖然還是像以前那樣悄悄地將餐盒放在文軒的書桌裏,但是他換了比以前更保溫的餐盒,而且將時間延後了,這樣做或者文軒會稍微餓一會兒,但是降低了被人動手腳的可能性。正是因為這樣做了,文軒的身體才比以前更好了!
文斌為了搶先去往文軒的早餐裏頭下瀉藥,也是夠拚的!他每天為了早去學校,甚至將自己賴床的習慣改掉了。他完全陷入癲狂的狀態中。
文軒一直以為他隻是在惡作劇,自己隻是多跑兩趟廁所而已,就沒怎麼和他計較。但是緊接著發生的事情,使他再也沒有辦法容忍了!
他發現文斌近來十分反常,放學回家總是鬼鬼祟祟的,總是不時的往後張望,就好像電視裏播的諜戰電視劇裏,我黨地下工作者害怕被國民黨特務跟蹤一樣。可是文斌在害怕什麼呢?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套把戲,也老土了吧!但是文軒雖然這樣想著,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直到有一天……
那天是星期五,下午沒課,文軒本來想邀文斌去打籃球,但是文斌接了一個電話以後就急匆匆地走了,剛好被東方劍看到。東方劍走到文軒的身邊,悄悄地對他說:“軒,多注意一下文斌!我常常看見他和幾個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其中還包括了已經被開除了的李思哲,我不知道他們在密謀什麼,但是總是覺的很可疑!你要小心!”
文軒點了點頭走開了。文軒其實很不習慣和東方劍這個樣子交流,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呢?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明明是那麼的要好,那麼的親密,卻要搞得像陌生人一樣,何苦來哉呢?
“軒,天知道我是多麼的想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我隻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兒,我有什麼資格和權利去擁有這樣的幸福?能夠每天看到你,偶爾和你說上幾句話,你知道對我來說是多麼的幸福啊!我不求別的,我隻希望每天能夠擁有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幸福!”此刻,東方劍還在努力的去抑製自己內心狂喜又狂悲的心情。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文軒是喜歡他的!否則他怎麼會寧願自己拉肚子,也要吃本來是自己為他精心烹製的卻被人下了瀉藥的早餐?那個在文軒的食物裏動手腳的家夥到底是誰呢?東方劍一想到還有一個如此可惡的人在暗中做著危害文軒健康的事情,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恨不得把這個人撕碎嚼爛,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文斌發現他的瀉藥不起作用了,文軒的身體開始有了起色。東方劍果然有兩下子,他到底用了什麼佐料這樣輕而易舉的化解了他的瀉藥。可是不對呀!自己為文軒準備的食物,他還是一口沒吃呀!那不是瀉藥過期了就是買到假貨了!可惡啊!連我都敢騙!我非找到他們問個明白不可!他根本沒想到文軒已經有所覺察的事情。
文斌像做賊一樣,放了學就往身後左右張望,確定身後沒人跟著他了,他才躡手躡腳的到上次他們交易的地點。他總是不放心,總要朝身後和胡同的左右兩邊不住地張望,這是不是就叫做“做賊心虛”呢!但是他從來不這樣認為!他總是想當然的認為隻有他才有資格和文軒在一起!文軒就應該是屬於他的!他幻想著自己能像個霸道總裁那樣地占有文軒,但是他總是霸道不起來!他沒有辦法在文軒麵前表現出他“霸道”的一麵,他早已經習慣了服從。
文斌眼看著自己將要在這場較量當中失去自己的優勢地位,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扭轉這個局麵!終於機會來了!
那個星期五的下午,文斌終於接到了李思哲的電話,本來文斌並不喜歡這個家夥,但是文斌太想得到文軒,而他們兩個又是那麼的討厭東方劍,基於這兩點,文彬決定和李思哲合作,除掉東方劍這個心腹大患!
當文斌到達他們的交易地點的時候,李思哲已經搶先一步到那兒了。
文斌雖然已經到了,但是還是不放心的往身後左右張望。
“至於嗎?你也太小心了吧!”李思哲不無嘲諷地對他說。
“你知道什麼!還是小心點兒比較好!萬一被發現了麻煩!”可是他並不知道,文軒已經發現了!
“你不是已經把他們挑撥開了嗎?為啥還要這麼麻煩,還買瀉藥什麼的?”
“東方劍那個傻子真是單純啊!你說什麼他就信什麼!我家文公子就沒那麼容易上當了,所以我隻能出此下策!”
文軒恨得牙根兒直癢癢:原來是你這個吃裏爬外的小子在使這下三濫的伎倆,使計趕走東方劍也就算了,現在還要陷害他!實在是太可惡了!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文軒回到家,一臉的鐵青。他左等右等終於把文斌給等了回來。文斌前腳剛一跨進院子,脖領子就被文軒拎了起來。文軒將他連拖帶拽地拖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將文斌往地上狠狠一摔,飛快地插上了房門,緊接著就傳來了文斌殺豬般的叫聲……
這是文軒第一次對文斌動手,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動過文斌一個手指頭,可是也正因為對文斌的過度的保護,才讓他這樣放肆!今天無論誰勸都沒有用,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
文軒的拳頭又重又狠,他每打一下心裏都在告訴自己:算了!他是弟弟,你是哥哥,你該讓著他的,不是嗎?可是一想到東方劍,他是那麼單純,那麼善良,又是那麼的無辜,如果不是我信任他,真的冤枉了他,他又是隱忍不說的脾氣,這件事的真相豈不是要石沉大海了!他一想到這些拳頭就又重了!
不知過了多久,文軒似乎是累了,他終於停手了。他低下頭,看著被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的文斌,他心疼的一把將文斌攬在懷裏,哽咽著不停地說著“對不起”。這是文斌第一次看到文軒流眼淚,在他的印象裏文軒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他也有脆弱的時候。當然做戲要做全套!文斌撲倒在文軒的懷裏,將哭聲提高了音量。
終於兩人都平靜了,文軒像換了個人一樣,頓時板起了臉,厲聲地大聲質問文斌:“小斌,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你動手嗎?”
文彬一臉的無辜的望著他,臉上寫滿了委屈。
“你為什麼要欺負東方?我以為我把你說通了,沒想到你又從東方那裏下手,現在你滿意了吧?這些我不跟你計較了,你為什麼要往餐盒裏放瀉藥,你知不知道這叫‘投毒’,這是犯罪呀!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呀!”
“你說完了嗎?我告訴你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因為我不甘心!你告訴我東方劍他有什麼好?我哪點不如他?你居然為了他和我動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誰最愛你!”說完,他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文軒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