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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鈴~~叮鈴鈴~~。。。”“喂,你好。南山超市。”
    “我說健子,你還能不能行了?怎麼個情況?手機不通,電話不接的不會在家孵卵的吧?”電話一接通,杜康就在電話另端一連串嚷嚷道。
    “滾,會說人話嗎?不會滾回爐重造去”高健兩手有條不絮整理桌子上的貨單,一邊用肩膀夾在耳邊講電話,對著好友的吐槽笑罵回去。
    這才慕然想起,前幾天摔壞的手機到現在還安靜躺在辦公桌抽屜裏長蘑菇呢,怪不得辦公室的電話突然多起來,這麼久沒用手機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真是越來越與社會脫節了。
    “回爐重造是不可能的了,醉生夢死倒是可以試一試,走著?”
    高健抬頭看了下牆上掛鍾晚上8點,正是夜色漸濃華燈初上時,閑來無事,小酌幾杯也不是不可。約了地方,掛上電話,繼續整理手上的貨單。
    到了約定onetoone酒吧,在卑處一偶終於找到杜康卡座,“我說,這犄角旮旯你是怎麼選的,找老半天。”
    “知足吧,你沒看到這酒吧都已是賓朋滿座?能找個位置已經很不錯了。哎,我跟你說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怡情格調不錯的酒吧,怎麼樣?很不錯吧?而且價格還不貴,酒還特醇正特地道。”高健巡視一眼四周,確實。酒怎麼樣,暫不得知,時間尚早,吧台卡座幾乎座無虛席,且人雖多,眾般默契無人高聲喧嘩,伴隨悅耳、優美的輕樂,全身心都自然而然跟著放鬆下來。
    “我給你點了椰汁雞尾酒,少喝點,不傷胃,waiter”說著也不詢問高健意見每次都這樣,擅自做主給高健點酒,高健也已經習以為常。
    杜康抬了下手勢,一位身穿白底襯衫黑色馬甲清秀帥哥,手持托盤上了一杯椰汁雞尾酒。這種雞尾酒是以啤酒為基酒,加上適量配比的椰汁、雞蛋調配而成的混合飲品。看上去是椰汁,喝起來卻有啤酒的清香,特適合像高健這樣有過胃傷的人喝。
    高健這才細致觀察這家酒吧室內裝修開朗古典兩相宜,金刻圓柱裝飾配漆紅木架與周邊相得益彰,現代自然建築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經典而不落時尚。一排排用綠植格擋空間卡座錯落有致。在酒吧中心位置一盆碩大茂密古樁雀梅更加點綴整個酒吧靜謐安逸的感覺,給人營造一種不畏綠意遮望眼,隻緣身在最深處的恬靜氛圍。比起其他酒店那些嘶吼震耳欲聾電音,舞池中紅男綠女充斥著放縱尖叫的酒吧要舒心的多。
    況且,高健本身就不喜歡喧囂的酒吧,這點杜康倒是了解的。
    “來來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幹了這杯酒,我們還是好朋友。”說著杜康端起一杯紅酒,碰著高健手中雞尾酒,豪氣衝天,一飲入喉。
    接著妙讚一句“啊!好酒!”
    高健無耐笑笑這個一沾酒就玩反古穿越吟詩作對的抽風朋友,難得還能找到這麼一個對自己胃口不錯的酒吧。
    “不是最近一直在加班嗎?怎麼今天下班這麼早?”高健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托著高腳杯搖晃杯中雞尾酒淺抿一口,雙腿交疊,優雅的裝B動作範完全蓋過杜康豪飲如牛嚼牡丹的爽快氣魄。
    “城頭鐵鼓聲又震,匣裏金刀血未幹。相逢且醉,忙裏偷閑知有幾。況自豐年,須信金華別是天。”杜康故作憫天狀。
    “說人話。”高健斜眼睨他慵懶道。
    “嘖,愚鈍了你。公司差不多已經正式步入軌道,該忙的都差不多了。我們這些底層螻蟻當然也要緩口氣啊。都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個月了,簡直是就壓榨我們勞動人民的血汗淚啊,都想聯名去勞動保護局去狀告boss蠶食我們嬌弱的身軀,不過看在可觀的加班費上,忍了。”就像在專門等高健問他一樣,迫不及待炮語連珠的把最近對老板近乎苛刻工作態度極為不滿牢騷吐槽個夠。
    高健嗬嗬笑了一下,沒說話。他知道跟杜康在一起喝酒,隻要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聽眾就好。
    杜康是高健大學同學兼室友,後來熟悉才知道還是同一個地方,於是倆人關係瞬間由熟人變成好友。杜康此人重義氣,有才,沾酒話癆,自稱千杯不醉,但凡有點什麼事都能找到借口喝酒。
    當初高健失戀喝酒住院也是杜康一半給慫恿的。為此杜康內疚好久,高健說他完全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自己想喝,別人也強迫不了。後來高健辭職回家時候,杜康也是二話沒說跟著辭掉自己當時的高管工作,說好基友就該雙宿雙飛,一起回到家鄉找到現在新開公司開始從底層上班。
    “對了,你還記得秦媛嗎?”杜康突然話題一轉,扯到高健最不喜歡談的私事上。
    “記得,前段時間還碰巧路過便利店。”高健抿了一口酒道。
    “路過?哼”沉著臉最後那一聲輕聲冷哼幾不可聞,高健還是注意到杜康眼裏的蔑視。
    “以後她再找你,保持點距離,能不鳥她就別鳥。她沒有你表麵看到的那麼單純。”杜康之所以突然提前多年前的秦媛,是因為前幾天在公司看見了她,不曉得她這次跟過來跟高健有沒有關係,還是提個醒比較好。
    高健雖有疑惑,也沒問什麼,他還是很信的過杜康這個朋友的。點個頭示意知道了,本來也沒想再搭理秦媛。杜康看高健不出聲,也了解他不怎麼喜歡談感情私事,有些事自己也隻能點到為止,不能插手太多。
    “啊,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已。”杜康撐了個懶腰靠著卡座,高健發現杜康思維跳躍太快,完全跟不上其節奏。
    “你們公司沒事了?很閑?”剛誰喊累來著,高健翻了他一個白眼。
    “是啊,很閑,我們老板蘇大太子下個月要回京訂婚了,基本這個月是沒什麼事了。”杜康裝似漫不經心道。
    高健挑挑眉,一聽到姓蘇,浮現在腦子裏第一個人,是那天晚上望向窗外滿眼悲傷的蘇尋,搖了搖頭。
    “蘇大太子?哪個蘇大太子?”
    杜康挑了他一眼,“不是吧你,也太不關心我這個好基友了,哪天我被公司賣了,讓你報警估計你也記不住我在哪個公司上班吧?”看著高健一臉我確實記不住的表情,杜康敗下陣來。“A城慕達集團老總蘇牧的兒子,蘇大太子蘇璽允,麻煩你走點心好嗎?我這已經告兒過你跟多遍了,我說你這天天忙啥呢,腦子都不掛事了?當年的學霸已經渣了嘛?”杜康痛苦惋惜道。
    “店裏前時間走了個兼職的,腦子早就暫停使用被苦力代替了。”高健無辜道。
    杜康張張嘴,一時無語。“有錢難買回頭看,頭若回看後悔無啊!怎麼樣,現在後悔沒有跟我一起去那新公司上班了吧?”
    “以前還以為開個超市就能當個甩手掌櫃,等錢來就好,哪知隔行如隔山,變成現如今的墨突不黔,倒把自己忙的夠嗆。”高健喝了一口酒,跳過杜康的話,故作感歎,背靠著沙發墊,修長的手指若有若無似的一下一下點著沿邊,望著遠處古樁雀梅出神。
    安靜沉思中的高健,給人一種恬淡寡欲,海內澹然的感覺,讓人不忍打擾。但別被他的表象所蒙蔽,別以為他現在是研精覃思,其實高健是真的什麼都沒想,隻是大腦放空,表示清理一下內存才能放下更多信息容量。
    了解高健如杜康,知道這個時候的他肯定已經神遊天外了,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道“魂歸來兮。”
    高健如夢初醒般,頓了下說“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說著站起來就準備離開。
    “啊?不是吧,這麼早,要不我送你?”看高健突然神態轉變,杜康有點不放心的說。高健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杜康訕訕的用手摸了摸鼻子。
    “不用,順便溜達一會消消食。”然後大步離開。
    其實也沒什麼好消化的,壓根就沒吃飯的高健,就是覺得聽說那個蘇大太子下個月要訂婚,第一印象竄出來的是另外一個人。杜康這人有話不喜歡明說,所以有時候,杜康的話,高健懶得深思也壓根沒往心裏去。
    隻是蘇璽允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總覺得在哪聽過,就在剛那神遊天外時候,高健終於想起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了。
    蘇璽允!當年大三撬了自己牆角的那塊金磚。接著想起秦媛名片上的慕達,巧合?秦媛說來這裏出差,是跟著蘇璽允來的?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又在一起了?下個月訂婚跟秦媛?那為什麼秦媛還要來找自己?就照秦媛之前分手那恨不得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撇清態度,不應該啊!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至向腦中奔馳而來,高健瞬間有點理不清頭緒。
    算了,管他呢,跟自己有毛關係。
    三分鍾之後,高健又開始在心裏默念某個人的名字,越念越覺得熟悉。
    蘇璽允蘇璽允,蘇。。。尋???
    高健突然一陣惡寒,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聯係,蘇尋跟蘇璽允有個鬼的關係啊。
    想事情出神的高健,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家店的門口,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抬頭便看到身著西裝革履的蘇尋,鋥亮的皮鞋墊起一隻腳,曲腿,倚靠在落地窗外玻璃上的熟人,昏暗的路燈罩在那打理一絲不苟的黑發顯得尤為嚴謹,沒有眼鏡平添溫和的修飾,狹長淩厲的丹鳳眼正目光炯炯的望著高健。這,應該就是他平時的樣子吧。
    一手插在口袋,另手指還夾著暗冒紅閃的香煙,地上還有七八支燃盡的煙蒂。看來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個成熟邪魅的形象還真是與平常見到乖乖牌好好學生的蘇尋。。。大相徑庭啊。
    在看到與蘇尋完全煥然不同的蘇璽允那一刻,大腦立馬串通一線,這尼瑪還有什麼可能不是一個人?饒是如此儀表不凡翩然俊雅站在自己麵前,高健還是有種怒火瞬間從腳底直竄全身心肝脾腎肺直達天靈蓋,感覺若有張磨砂紙劃一下,自己整個人肯定都能通體燒起來。
    這天殺的還敢出現在自己麵前,直覺都想衝上先十八般兵器過一遍,在辣椒水老虎椅伺候刑訊逼供到底想要幹什麼,老子跟你什麼仇什麼怨,這樣涮著老子玩私服很爽是嗎?
    好在雷霆怒火還沒有噴發而出,暫被理智即使刹住衝動。殺人不過頭點地,立場呢?自己該以什麼立場指責他?店長?還是前情敵的身份?
    就算蘇尋不是本名,萬一是別名呢?就算蘇璽允欺騙自己說成在校大學生,那又如何?隻不過沒有說出真實身份,萬一人家蘇大公子隻是想玩下變形記,體驗人生疾苦呢?再者不過在店裏兼職了幾個月,工作不僅做的麵麵俱到,又無可挑剔不說,還靠顏值帶動不少顧客經濟效益,自己也沒損失什麼。
    相比之下,名字什麼的說與不說重要嗎?高健是懶,但不是傻。對蘇璽允潛伏在自己身邊動機的可能,答案高健並不想在做深究。倒是下月訂婚還跑來這裏做什麼?是要這前任老板兼前任情敵隨分子嗎?這麼快就抱得美人歸了,鐵定自己那日的開導起了功不可沒的作用,難道今天是來答謝自己?
    想到這裏高健也就放坦心情,他願做蘇尋,那就做蘇尋好了。那也就沒有再捅破身份那層窗戶紙的必要了。所以表麵看似風輕雲淡實則內心風起雲湧萬事過濾一通的高健,在與蘇璽允沉默對視半天之後,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要問最好。
    “進來坐嗎?”高健打開門,心底腹誹尼瑪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人,看起來很像個大學生嗎?很像嗎?自己眼睛很濁嗎?很濁嗎?
    蘇璽允有注意高健在見到他時,眼裏有殺他而後快的憤怒,是了,由誰知道自己被隱瞞身份的人接近且懷有不純目的欺騙,都會怒不可竭。隻是現在又如此平靜的態度,倒是讓蘇璽允有點吃不準高健現在的想法。掐掉手裏的煙,嗯了聲抬腳跟著高健走進店裏。
    因空胃剛喝了點酒,又走路吹了冷風,頭現在覺得有點暈。雖然度數不高,喝的也不多,畢竟沒吃飯,又胃傷過,至此時的胃,隱隱作痛。高健開燈直接走到落地窗長桌那趴著,如果不是蘇璽允在這,估計高健早跑床上夢會周公了。
    “隨便坐!”
    蘇璽允跟在後麵進來看著高健半站半拉屁股坐在高腳椅子上,弓著身子,一手捂著胃,一手墊著頭難受皺著眉趴在那。便快速到熱水機那接了先一杯熱水,看著讓高健喝了幾口。然後再走到食品區,找到阿膠棗,紅糖,沒有生薑,就用薑糖代替,就著熟食區的電磁爐,動作嫻熟的打開電源放上平底鍋倒入開水,取出適當的薑栆糖,小火慢燉著。
    高健喝了點水好受了些,轉身坐好一手捂著胃一手擔在桌子上撐著額角,看著穿著西服儀態翩翩的蘇璽允,在那鍋碗瓢盆忙碌著。以為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沒想到做起這些家務瑣事,也是如此的輕車熟路。
    在此期間,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高健是難受不想說,蘇璽允是壓根就沒打算開口。寂靜的沉默彌漫開來,隻有那水開咕嘟咕嘟聲在平底鍋的懷裏翻滾充斥著整個房間。
    煮好薑湯,倒進碗裏蘇璽允用湯匙轉了幾圈,小心翼翼端到高健麵前,“趁熱喝點薑湯暖胃。”還是那磁感的聲音,仿若還是當初的蘇尋。
    高健蒼白的臉笑了笑“挺門清啊,謝謝麻煩你了。”說著接過蘇璽允手中的薑湯聞著味道還不錯,喝了幾口然後就放置一邊。
    “這個要趁熱喝才有效果”蘇璽允又把薑湯遞到高健麵前不容置疑道。
    高健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太燙,等會的,對了這麼晚你怎麼會在這。”高健迅速轉了話題。
    蘇璽允當然不會說本打算以工資為借口實則想他了,連著好幾天打高健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座機也沒人接,擔心出了什麼事。匆忙處理完公司事物掐著點在超市九點下班之前過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都想好理由到時候碰到了就說已經開始正式實習,路過這裏順便買點東西。誰知道人沒在,就在門口等著,想著隻要看一眼就好,隻要一眼。
    可是當高健回來見到他那一眼的憤怒時候,他知道,他那些想好的理由再也不需要了。有些事,瞞一時,若不識時務繼續隱瞞,那自己將錯過最佳澄清機會。
    “想你了,就想來看看你。”蘇璽允坐在上次那個位置,眼神認真的看著高健。
    額,高健完全沒想到,他隻是隨口一問,想轉移話題是因為胃實在太難受喝不下東西,以為蘇璽允也會跟著自己隨口一答。
    一時大腦有點當機,“想我?也對,好歹我也當你好幾個月衣食父母,想我也是應該的。”本來還想像上次那樣拍拍蘇璽允的肩膀,又看到那製裁優良明顯就是量身定做的名牌西裝,手放半空又改回撓自己的頭。
    蘇璽允把高健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有些事差不多也心照不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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