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澈倒也不算太在意，隻是道："這阿史那無崖確實有雄霸天下之心，但臣並不認為他有這個才能。他並不是天生的梟雄。隻是因為大王子和二王子實在是扶不上台麵，又有莊貴妃的得勢，他這才脫眾而出。用咱們大夏的俚語來說，這叫矬子裏麵拔大個兒。旁的不說，就說現在的突厥皇室，西宮闕氏所出的七皇子就頗有經緯，身份又高貴，隻是吃虧在年齡小罷了。”
    歐陽燁思索片刻，“朕記得悠然的外祖仿佛是突厥重臣？這樣的話，阿史那無崖也稱得上是出身貴族了。怎麼這位重臣外祖，仿佛對於外孫的前途不甚在意，倒是由得七王子酣睡在臥榻之側……”
    龍澈清澈的眸子中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精光，那是他算計什麼時的慣常表情，“皇上最近的心思全在雲揚那邊，倒是忽略了突厥的局勢。皇上以為那阿史那無崖為何會同意進攻黨項？那是因為他爹老早就覬覦敦煌，這次不過是樂見其成。不然皇上真以為他阿史那無崖區區一個三皇子，能有權調動突厥二十萬雙刀騎兵？據臣觀察，突厥下一任的大汗人選尚不明確，皇上還不必著急表明立場。”
    歐陽燁一拍頭，自己最近確實有點鬆懈。不過對他來說，突厥的大汗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大汗須得支持自己，所以他根本無意幫助三王子。
    誠然，悠然乃是阿史那無崖的同胞妹妹，但是必要時刻，突厥那麼多公主，歐陽燁完全可以再納一位。如果真的是年幼的七王子成功上位，便是讓他納了曾經嫁給隱太子為側妃的阿史那柔柔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是“娶”得這個女人背後的勢力，又不是這個人。
    當然，子懋的話也時時縈繞在歐陽燁心頭。隻是如今大夏政局尚不穩定，雖然拔除了威武侯一脈，又重創了滎陽鄭氏，但這兩家勢力經營多年，想要完全肅清他們的殘餘勢力還需要一定時間。再加上母後皇太後以及她背後的態度曖昧的清河崔氏，就算他再希望吞並突厥，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且突厥北抵羅刹，南臨大夏，若歐陽燁貿然行動，萬一引得羅刹那樣的戰鬥民族趁虛而入，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這樣打定主意，他便沒再提起突厥一事，“朕聽皇後說，紀大小姐去了一遭西南邊境，回來就被驗出一個月的身孕？如今這般，龍相和龍夫人定是要更加著急了。朕看你以後還怎麼推脫。”
    龍澈聞言苦笑，“皇上可別提了，家母最近恨不得把臣與紀二小姐綁在一起，這不，二小姐現在還在鴻賓樓等著呢。”
    歐陽燁哈哈大笑，“難得愛卿也有吃癟的時候，不過說實話……”他拍了拍龍澈的肩膀，試探道：“娶妻當娶紀家女。這紀家二小姐若是真得堪為良妻，朕倒不介意再賜婚一次，反正皇祖母也一向中意愛卿，怕是樂不得見你成為她孫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