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扶悲哀道：“你變了。從前的你明豔大方，雖然也不喜歡本宮，但絕對不會有這麼深的籌謀。”
    “是啊。我是變了。”悠然爽快地承認道：“可若是蕭姐姐與蓁兒妹妹活到現在，皇後娘娘您就能保證她們的心思一如往昔，不會有任何變化？再說，皇後娘娘您不也一樣變了嗎？從前的你端莊高貴，雖然不喜我們這些妾室一些出格的舉動，但從來不會與我們計較，甚至稱得上是對我們多有照拂，可現在呢？”
    她冷哼了一聲，“娘娘若是可以，怕是現在就想撕了我吧。隻可惜，你做不到。”
    “是啊，本宮做不到。本宮不比郭氏，會相信他人虛無縹緲的許諾，也不必慎思貴妃，會被所謂朋友的三言兩語輕易挑撥。”雲扶麵上的冷笑好似極地千年未化的三尺寒冰，單是看著，就直叫人忍不住發起抖來，“是你挑動劉星熠，對君琰下手。”
    “沒想到星熠與臣妾私底下的往來都叫皇後娘娘知道了，您當真是耳聰明目。隻不過……”悠然說著搖了搖頭，“臣妾確實存了想要拉攏星熠來對付你的心思，所以才會經常有目的地對她抱怨一些事情，但君琰一事確實在臣妾的意料之外。臣妾隻說過幾句皇後娘娘您當真令人羨慕之類的話語，卻沒想到星熠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若是娘娘執意認為太子之死乃是由臣妾一手促成，那臣妾確實無話可說。”
    雲扶滿麵的冰寒刹那間融化，露出了一個極為明媚的笑顏，她凝望著詫異的悠然，緩緩道：“雖然你變了很多，但是有一點沒有變，那就是直言直語。你知道嗎？這無極城中走到最後的嬪妃，從來不會在貴妃冊禮上，將自己圖謀鳳位的野心告知給皇後。”
    悠然不屑地搖搖頭，“臣妾可與你們這些彎彎繞的中原女子不一樣。麵對自己的對手，隻要場合恰當，向來都是大聲說出來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斷斷不會藏著掖著。皇後娘娘覺得臣妾挑撥了慎思貴妃提拔了郭更衣，可若是星熠本就內心坦蕩，又怎會這般輕易動了心魔行出如此殘忍的事情？若是皇上真的視娘娘為唯一珍寶，又怎會這般輕易被郭更衣迷住，將娘娘隨意撂在一邊？說到底，還是皇後娘娘您自己遇人不淑，惹起了別人深切的嫉妒不說，卻沒能得到自己丈夫最真心的愛。”
    “你說得也不無道理。”雲扶微微抿了抿唇，將手中沉甸甸的貴妃金印遞給悠然，“潛邸時的本宮與寧初貴妃瑜亮之爭，莊貴妃也該知道些許。”
    “是。”悠然施施然跪倒在地，將雪白的雙手高舉過頭頂，虔誠地接過寓意尊貴的金印，“皇後娘娘莫非，想要以瑜亮來類比目前臣妾與您的關係？說實話，這世上就沒有推不動的牆，隻看能不能做到罷了。”
    “是啊，本宮也覺得，隻有雙方勢均力敵，那才能被稱為瑜亮。”雲扶緩緩闔上了雙眼，意味深長道：“隻要突厥在一天，無極城中突厥公主的地位就會穩如磐石，但也不過，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