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2.曾經滄海難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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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培川的位子調到葉澄前麵那是初三的事情了。葉澄的排名一直在一二百名徘徊,憑著這樣的成績,考上X中是幾乎沒希望的,葉澄急於提高成績,特別是理科成績。而這時候有個理科大神調來了自己前麵,葉澄忍不住在心裏呐喊:真是天助吾矣!
不過,這麼一座白得的大神又豈是這麼好伺候的?
說真的,葉澄很討厭思考問題,憑她那麼笨的榆木腦袋,就是再思考幾個鍾頭,又能有什麼結果。所以,一遇到瓶頸,她頭腦中反映出的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找前桌。葉澄猛戳譚培川的後脊梁想讓他轉過頭來,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不耐煩的臉,語氣傲慢,一股子不情願。譚培川風風火火地講解完了,葉澄還是聽得一頭霧水。之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不知道葉澄是憑著何種意誌堅持下來的。
譚培川讓葉澄別老戳他後背,手勁太大,他後背都被戳痛了;不戳後背改拍肩膀,譚培川又嫌她拍太重,葉澄隻好每次探出半個身子輕輕碰一下他的肩。就算是這樣,譚培川也很少擺出一副好臉色,每次都傲慢得睥睨而視。葉澄心想:再看,再看,你就變成斜視眼,最好變成麵癱。想到這兒,葉澄就忍俊不禁,麵癱的譚培川該是什麼樣呢,哈哈。
也許是葉澄的厚臉皮終於被老天爺看在了眼裏,又或者譚培川的腦袋哪天出門被砸了。有一天,譚培川轉過頭來跟她說:我覺得咱倆可以互補,我教你理科,你補我的文科。那一刻,葉澄的心裏是感動的,是被自己感動的。
後來,譚培川就像變了一個人,不再用以往目中無人的態度對待葉澄,甚至還會主動轉過頭來;譚培川轉過頭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就算上課時碰到有趣的事情還會突然湊過頭扯兩句有的沒的。葉澄在日記中寫到:從前斜眼睥睨的孩子竟然會像孩子那般衝我傻笑了。這樣的譚培川讓葉澄不敢相信,心底深處竟然有種衝動想要與他靠近,雖然真相不過是各取所需,葉澄卻一點也不想讓自己麵對現實。
那段日子可能是葉澄三年來所經曆的最開心的時光,即使在重重壓力下,她依然可以每天放肆地歡笑,而眼前這個曾經頑固不化的男孩正在一點點改變。“譚培川,謝謝你,讓我在無數不多的日子裏高興,真的讓我很安心。”
這樣一份特別的安心,以至於後來在葉澄心裏竟變成了無可替代的存在。這樣的平淡的故事說起來其實算不了什麼,甚至無法讓聽者有所記憶,可是在葉澄心裏,她預感:這個平淡的故事,平淡的人將來可能再遇不上了。
R中,葉澄深知:他們身上或許有曾經的影子,但終究不是曾經的人。但是誰不是這樣過來的,難道隻有你有回憶嗎?葉澄很看不起這樣的自己。她所不能放下的或者僅僅是那個變成習慣的人而已。
她太在意去捕捉曾經的影子,卻忘了新一輪的太陽遲早會驅走所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