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洞外洞天(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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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飛身而上立於石凹丈高邊緣,果不其然驚見那鳥語花香,樹茂竹深,細水蜿蜒,微潭粼粼之景。
    數裏見方之地仿佛另一個縮小獸王穀,正中正是一方數丈見方微潭,水麵波光粼粼,細水自北麵那崖壁上淌下,不若獸王穀那般恢弘氣魄,到更多了些溫柔細膩。微潭後蜿蜒一條細流,自那穀拗南麵一線缺口而出。微潭西側一叢綿延翠竹,綠極了,被煦風一拂沙沙作響。東側是一排亂生灌木,其中隱約可見幾隻野兔嘻戲追逐。灌木中零星幾株果樹,上麵沉甸甸紅色果子便是這一裏之遙的流光仿佛已然聞見那香甜氣味。落入這獸王穀七八日有餘,流光未曾進食,如今聞見這般甜香隻覺腹如擂鼓饑腸轆轆。未曾多想,當務之急果脯為上,流光興奮的一躍而下跳下數丈石壁直奔那紅果木而去。
    他這餓了七八日早已極限,若非之前處於生死邊緣想必定然饑餓難耐熬不住了,如今脫離險境乍見食物那腹中饞蟲早已倒騰哪裏還能等,自然沒有注意這山穀之中仿佛並不僅僅隻有那些個活跳的小動物。
    三兩下猴兒般竄上了果樹,見那鵝卵大小紅果晶瑩欲滴煞是愛人,哪管許多,攀在樹上摘下了張口就咬,酸甜爽脆果然適口。此刻於這饑兒便是殘湯剩飯亦如翡翠白玉之湯般鮮甜可口,莫說此等美味果子,也不知節製大嚼特咽。待半個時辰之後,果樹下隻見一地果核幾乎掩蓋了綠草顏色,那他棲身果樹人立之處原本綠中藏紅鮮豔顏色如今便隻見滿眼濃綠。
    樹叉上,流光滿足的眯著眼揉揉自己肚腹,但見那一件青衣竟已被撐得滾圓,纖細少年站起身之後竟大腹便便的滑稽可笑。
    “啊,好飽,這果子煞是好吃,我竟未曾嚐過這般美味的果子,待回去了給師傅也捎上幾個,他定然喜歡。想不到獸王穀半壁之上竟還有如此隱秘美麗之處,我便在此處休整一段時間,就讓那聞人無庸在外麵候著。哈哈,他定不知曉我已經離開那裏了,說不定那凶獸夜煞也早已經如我一般從旁的地方離開了,聞人老頭兒還傻傻候在那裏,當真是個大大的傻瓜。”
    流光兜起衣擺順手又摘了十數果子這才自那數丈果樹上一縱而下。燕行訣施展本該優雅翩然,偏就被這拉衣扯裳雙手抱肚大腹便便一身邋遢的少年使來竟頗有幾分滑稽。平穩的落在地上,一時不查踩在那滿地果核上一個踉蹌幾乎摔了,倒是踩稀了一腳果泥。流光也不生氣,左右這一身該好好放鬆了,索性一邊脫衣裳一邊跑向百步之遠的微潭,任由紅果散落一地,被藏身灌木叢的幾雙小心翼翼的眼盯著,趁流光不查悄悄伸出一雙毛茸茸小爪子抱起一顆便又縮回灌木叢中。隻聞灌木叢中一陣沙沙輕響,流光瞥眼瞧著吃吃的笑。
    索性也不洗澡了,踢掉滿是果泥的鞋子,流光隻穿一條長褲席地而坐,撐著下巴看幾隻小兔動作。他本是少年孩子,曆經幾番生死如今終於放鬆自然不如先前般嚴肅老成,孩子心性便又顯露。就地在草上一滾。先前藏在懷中的黑色硬片便也隨著脫衣裳落在腳邊,隨手撿了起來對著陽光瞧得仔細。
    心下卻是一陣疑惑,自言道:“這薄片質地均勻光滑可鑒,形狀規整圓滑,上麵也能看見清晰的紋路。不像是石頭切片,倒更像是動物鱗片更多些。這鱗片不小,那生鱗之物定然龐大,隻是我見這小小洞天並不像是有大型猛獸居住之所,倒是多見兔子雀兒之類小動物。這樣大的鱗片定不會出自這些動物。而且,這鱗片便是已然脫落依然依稀能感覺到一層靈氣,可見這鱗片定是從某種靈獸身上脫落。隻是不知這等隱秘之處究竟會有何種大型靈獸出沒。”環顧四周一眼望到邊,流光撇了撇嘴。
    鱗片在光線中微微閃爍五色光芒煞是好看,流光瞧著好看不由眯著眼吃吃的笑。
    精神緊繃數日,昨夜與前幾日雖說都休息過,畢竟小小年紀曆經那般凶險終是累了。如今處身安全吃飽喝足不由困倦來襲,不過片刻便沉沉睡去。
    夢裏,流光回到了與燕行空一同生活的縹緲峰,天氣晴好和煦,他奔走林間戲耍,卻不想一片鋪天黑雲刹那襲來,籠罩了天空。
    流光一驚,驀然睜開了眼睛,卻見眼前一片黑色陰影,霎時一驚促聲驚呼飄身而起後退數丈。待驚魂未定抬頭看去之時,哪裏還有什麼黑色影子,自己先前所躺之處空空如也。
    突然的驚嚇讓流光心若擂鼓,聲音也隱約顫抖不穩,低聲自問,“是夢,定然是夢了,若真有什麼站在我麵前,我隻這瞬息眨眼它不可能憑空消失。定然是我做夢了。”待仔細回想一時間竟又想不起來片刻前的夢境究竟隻得作罷。
    手中還緊緊捏著那一片黑色熒光的鱗片,流光出了一身冷汗,索性跳進那微潭之中。水自九天而來冰雪所化極是寒冷,流光不由抱著雙臂抖了一抖。冷靜下來細想片刻方才那並不真實的驚嚇,幹脆屏息沉入水中刻鍾才起,用冰冷壓驚是不錯的法子。
    雖然事實沒有看見,心中也堅信這裏沒有什麼猛獸出沒,可被拋在岸邊的神秘黑色鱗片聯係那驚鴻一瞥的黑色影子始終在他心中留了個疑影。
    衣裳早已髒汙,流光也實在舍不得用這清冽潭水洗了衣裳便拎著在一裏之外那細流盡頭處隨意的搓了幾把。此處細縫亦是風口,流光將衣裳掛在風口處見滿眼青色飄蕩仿佛蹁飛蝴蝶,拂在臉上癢癢的微涼,心中不由高興了幾分。趴在細縫處想看看這一彎細流究竟歸於何處,探出頭才驚覺原來壯闊不僅僅是恢弘龐大的專有,便是這涓涓細流也足以稱得上壯闊美麗。
    便見那細縫之外竟是萬丈無底深崖,看不見底,隱約之間隻見一片稀薄雲霧。而那涓涓流水落下後並不如那獸王穀瀑布般轟隆墜落,而是在半空中便被利嘯的風吹散化作漫天水霧或是漫漫飄散或是隨風卷蕩彙聚終成一片雪色棉雲飄蕩向遠方。
    這般柔軟的壯闊是流光僅見,不禁看呆了,貪看許久直讓勁風吹得滿臉微涼方才回神。穿好早已風幹的衣衫,流光驚覺竟已貪看許久。日以西斜,此處除一麵崖壁之外均不甚高自然不若獸王穀中落日那般早。天空寬了許多,竟見到了數日不曾得見的晚霞。西邊天空彤紅一片宛若燒著。
    流光翻身躺在柔軟的草地之上,一時感慨,“這隱秘穀拗身處瀑布腹地,並不算深,上方出口理應距離瀑布洪流不遠。如此看來我要想回家也自不必再冒險自瀑布下攀上,之前便見瀑布越是向上越是難以攀越困難重重。我如今自可攀上這穀拗石壁,雖崖壁一麵有數百丈高,卻並不甚險峻,若要攀上自然比之瀑布之後要輕鬆上許多。且按理來說出口應該與瀑布洪流平行。到時隻要沿著洪流便能到達瀑布落處找到我當初落下的陣眼回去。”
    ‘隻是,問題恰好也出在此處。’
    流光有些煩躁在地上滾了滾定睛看向那風口細縫心中不免不安道。“我那日是從縹緲峰樹洞跨越結界,出來後竟身在這神秘獸王穀,顯然獸王穀縹緲峰決計並非相鄰。雖然這隱龍潭上結界與隱龍潭岸相連並未改變位置,但這瀑布崖壁上的結界究竟是如隱龍潭上般隻是單純阻隔內外亦或是如我破解那處般實則連通了兩個空間,誰也不知道。方才所見那風口細縫下竟是萬丈深崖,而獸王穀莫說懸空,感覺倒更像是一方真正的地陷。此等一天一地的差別,大概也不可能是同一空間罷。”
    煩躁的在地上滾了幾圈,流光無奈的瞪著之前跳下處的石凹,那後麵是一裏長罅隙,心中實是無奈道:“難道真要回到瀑布從那瀑布下爬上去,瀑布腳下便已是那般困難,越是向上定然越是難以攀越。起先若是沒有聞人無庸,我越過水龍潭沒有毒蛇群威脅之後休整半月養好了內傷總是能有辦法上了瀑布頂端找到出口回去。如今這即便是沒有受傷也不能從瀑布外飛躍,這般動作定然被那老匹夫發現,這老頭一身氣息強悍詭異,又有攝魂鈴在手,我可決計不是他的對手,怎麼敢讓他發現我的行蹤。真真是可惡之極,倒是師傅,怕是發現我失蹤著急了。”
    縹緲峰迷蹤林,方圓數裏一片平整中僅有的一棵巨木附近竟在短短數日之間起了一座簡易木屋,一身玄袍的邋遢男子自木屋中進出,每日總要花上兩個時辰在巨木樹洞結界前靜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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