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特揉揉他的腦袋，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疼。
    顧虞的眼睛突然一亮，向他的背後跑去，“媽媽！”
    菲爾特一轉身，看到顧虞瘦小的身軀從一個白衣女子的身體穿過。
    顧虞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明明……想要和以前一樣，衝過去抱抱顧媽媽的大腿，然後顧媽媽疼愛的將他抱起，一下一下地晃悠著，拍拍他的背，告訴他，“不要怕，小魚不要怕，媽媽在這裏呢。”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抱不到了！巨大恐慌襲來，顧虞先前強裝的冷靜驟然崩塌。
    顧虞的眼淚刷的一下掉了下來。
    顧媽媽將他教育的很好，加上他本就十分聰慧，雖然年紀小，可懂得東西多。
    菲爾特心疼的不得了，瞥了一眼那個白色的身影，走過去抱起他，親親他的小臉，親親他的眼睛，“乖，寶貝不要哭。”
    可是沒有用，顧虞還是在哭。
    顧虞太聰明了，對付小孩子的那一套已經不管用了，他很清楚的知道這這代表了什麼。
    顧媽媽的眼淚也掉了下來，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可怎麼也碰不到，她無比後悔，為什麼要教會顧虞那麼多？
    她寧願顧虞笨一點，也不想他小小年紀就承受這麼大的痛楚。
    顧虞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菲爾特迫不得已隻好弄暈他。
    失去至親之人的痛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能承受的住，更何況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菲爾特擔心他再哭下去身體恐會出問題。
    確保顧虞已經昏睡，菲爾特開始打量起顧媽媽，顧媽媽被他看得寒毛直豎，為了他懷裏抱著顧虞硬生生忍住後退的欲望。
    顧媽媽的長相讓菲爾特略有失望，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的好看，隻能算是清秀的五官在他眼中過於寡淡。
    樣貌並不突出，甚至可以說，配不上顧堰，但周身的氣質出塵淡雅，麵容溫柔，這一點倒是符合菲爾特對東方姑娘的認識。
    “怎麼回事？”
    顧媽媽咬咬唇，並不打算告訴他，隻是囑咐他，“你能幫我把小魚送回中國嗎？隻要把他送到一個地方就夠了，不需要太麻煩的。”
    “還有……機票的錢你到了之後也會有人給你的，拜托你……好好照顧他。”說著，顧媽媽的眼淚再一次掉下來，“小魚他……很聽話，也很聰明，很好帶，什麼事你隻要和他說一遍就夠了。”
    如果可以，顧媽媽並不想把顧虞托付給眼前的這個男人。
    菲爾特看起來太具有攻擊性。
    菲爾特挑眉，也不強迫她去回憶死時的痛苦經曆，“顧堰呢？”
    聽到這個名字，顧媽媽的表情先是很複雜，後來歸於平靜，“也許死了，我不知道。”
    “他被那個男人帶走了。”
    菲爾特沉默了會兒，“我會把顧虞送回中國的，你放心吧。我和顧堰……我欠顧堰一個人情，就當是還他的。”
    顧媽媽的視線從顧虞的臉上移到菲爾特的臉上，過了許久恍然大悟，最後低低地笑起來，“這就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