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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5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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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成做這行已經很久了,久到他幾乎就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今夜的風有點涼,帶著一種秋季特有的味道,例如說腐爛的枯葉,凍僵的泥土味。他站在路燈下麵,手裏麵似乎是拿著一支煙。
    NOKO,白色的煙帶著技術品一樣的雕花。如同枯骨風化的模樣。
    他不應該站在這麼亮的地方,這溫和的光不僅刺傷了他的眼睛,而且帶著一種思域上麵的淩遲。
    “陳成。”有人在叫他。
    他轉過頭,那個人他認識,沒錯了,英俊的臉,俊挺得身高,蒼白纖細的皮膚。這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就和照片上麵一模一樣,但是現在似乎又有點不一樣了。
    是的,陳成想,他沒有告訴他這個名字,或者說這個名字已經沒人記得了。
    不過沒關係,陳成從路燈的光暈下麵走出來,他扔了手裏麵拿著的那根煙。
    沒關係,這是最後一個。
    陳成還是笑了,那是他身上最具資本的東西,死在這個微笑下麵的人不計其數。
    他走向了那個人。
    離開了光暈,走向了那個街角的小巷。
    -=-=-=-=-=-=-=-==-=-=-
    很少有人對陳成說,離開這裏吧。但是很少並不是代表沒有。
    祁蕭看著這個美麗的青年,笑著想著,這裏,又來了一個人呢。
    來這裏。
    他打開了小巷深處的那個門。
    然後他看見青年臉上露出的悲痛。
    晚風變得愈來愈涼
    他走靠在青年的背後,聞著他發間的清香,胸膛貼在青年的背後,他可以感受到青年在發抖的身體。
    那不受精神的控製,不由自主的,毫不掩飾的,透露出的名為害怕的情緒。
    他的手順著那美麗的腰間曲線向下麵滑過去,伸進了青年的口袋裏麵。
    那是一包有著銀色花飾的香煙。
    抽出了一根,點燃。
    noko
    惡心的味道,刺痛了味蕾。
    那個美麗的青年似乎是失去了意識,祁蕭伸出了那雙纖細的手。
    輕輕一推。
    如此輕易。
    小巷深處的那道門被關上了,投影出來的光也消失不見了。
    吐出一口煙,遠處的路燈下似乎有一個人影。
    噠噠噠。
    清脆的聲音從小巷裏麵流出來。祁蕭叼著煙從小巷裏麵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月亮。
    今夜無月。
    ==
    noko,有多少人想逃出那裏,可是這裏麵成功的又有多少人呢。
    空氣中散發著惡心的熏香味,坐在台階上麵的男人留著過長的頭發,他叼著一隻白色的煙,隻不過那上麵帶著銀色雕刻的花紋。
    在燈光的映襯下麵,似乎是連著他吐出的煙都染上了紅色。
    肮髒,血腥。
    “嗨,祁蕭。”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或者叫的不是他的名字,誰知道呢。這個世界那麼多的人,誰又知道誰又是誰。
    不,不對。
    祁蕭扔下了手裏麵的煙,轉頭看向了那個叫著他的名字的人,沒錯的。
    這世界那麼多的祁蕭,可是在NOKO,這裏隻有一個。
    “祁蕭,聽說你收了一個特別漂亮的人。”
    消息是這麼的迅速啊。這種事請為什麼別人知道的總是比當事人清楚呢。
    “是的吧”祁蕭吐出了一口煙。
    “嗨,夥計,別裝了,我知道那個人是陳成。你小子走運了。”
    祁蕭停了拿酒的動作,看著那個男人,他的頭發很長,看不清臉,隻是身上的俊傲不羈怎麼也掩飾不了,很難想象這種惹人眼球的人會是奪人性命的死神。
    B看著燈光下麵的祁蕭,他的側臉顯得神秘又聖潔,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啊,明明他的手上麵沾染的鮮血最多。看來上帝和惡魔同樣鍾愛於這個孩子。
    不由自主的,他靠近了一點,祁蕭感覺到了他的靠近轉過了頭。
    絢麗的燈光,絲毫沒有影響那雙眼睛。隻是他手裏麵的煙霧遮住了裏麵的情緒。
    多麼可笑啊,到底幸運的是陳成還是祁蕭,或許,一直悲哀的隻有自己而已。
    將手裏麵的煙投進就被裏麵,吵鬧的聲音下,煙的哀嚎隻有酒知道。
    B將頭發撩到腦後,露出了一張輪廓鮮明的臉,在人群裏麵這張外國人的臉極具辨識度。
    他看著祁蕭的眼睛說:“祁蕭,你到底在想什麼,不要做任何違抗組織的事情。”
    然而祁蕭就這樣看著男人,半響後,他舉了舉手裏麵的煙:“有這個,我逃得了麼?”
    音樂混淆了林蕭的聲音,bill不確定祁蕭剛才的話裏麵有沒有譏諷的意思。但是他說的沒錯,有這個,的確沒人能逃得了。
    人啊,真是欲望驅使的東西。
    bill離開了。祁蕭將那隻一直燃燒的白色的煙舉到眼前,煙散發出的熏香帶著令人吸血的願望。他同樣將煙扔到了酒杯裏麵。
    打開了那道門,外麵的黑色一下子攝住了眼睛。祁蕭再一次看向了那個路燈。
    門慢慢的在身後麵合上了,光也從祁蕭的身上消失了。
    肮髒的光,還不如不要的好。
    沒人注意到,吧台上麵的兩隻酒杯裏麵,被浸染的煙顯示出了不同的色彩。
    ==
    房間裏麵空的可怕,一張白色的床,一個昏迷的美麗青年。
    陳成睜開眼睛好久才想起自己已經身在地獄裏麵,不僅如此,還將那個人拉向了惡魔。
    他沒有綁著他,也沒有給他吃什麼藥,所以現在他感受最強烈的就是饑餓,就在他感覺到饑餓的的瞬間房間的門就打開了,陳成看見了那個人。
    和昨晚一樣,隻不過更加清晰,英俊,纖細,高挑與蒼白。
    陳成沒有說話,他在NOKO學到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沉默在房間裏麵蔓延開,隻是那個人似乎是沒有感覺到,他走向陳成。
    陳成的身體已經繃緊,他在尋找時機殺了這個男人,沒錯,是殺了這個人,隻有這樣,他才能逃出去,以命換命,更何況人類還是如此自私的生物。
    他是如此的緊張以至於沒有看見男人手裏麵拿著的食物,當食物的香味在有限的範圍裏麵蔓延開來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剛才是太緊張了。
    不過他沒有接受食物,他知道最常用的伎倆是在食物裏麵加上吐真劑,不過這個食物送來的時間也太早了點,因為他現在的饑餓還不足以讓他放棄生命去飽腹。
    男人看了他一眼,正好和陳成打量的目光相撞。
    陳成這時候才發現,這個男人說是英俊倒不如說有種蠱惑人心的美麗,縱使這句話經常是用來形容女子的。
    男人將食物的托盤放在床角,掏出了一盒煙。
    明亮的光線使那盒煙的外貌更加清晰。
    白色純白的底色,銀色的陽雕花紋,像是某個古老的家族的族徽一樣具有曆史,卻也像是可怕傳說裏麵殺人的藤曼。
    他拿了我的煙?
    陳成想,他竟然拿了那盒煙來抽,這下子他連手都不用動了。
    看著陳成緊緊盯著自己,那男人突然笑了,打火機照出的光讓他蒼白的臉色變得柔和了許多,他吸了一口煙,笑著說。
    陳成被那笑容晃了眼睛,那笑容是如此熟悉,以至於過了好一會男人的話才進入他的腦海裏麵。
    男人說,boyitsmine。
    男人走了,隻留下陳成一個人坐在床上。
    一切失去了控製。
    陳成終於在一片明亮的房間裏麵看見了黑暗。
    ==
    陳成是在15歲的時候進了NOKO,饑餓,貧窮,債務,絕望這一切將陳成拉進了NOKO。
    Ailsa是第一個對他說,離開這裏吧。當然也是迄今為止的唯一一個。
    那個美麗的女孩子原本是連一隻可愛的貓兒都不敢殺死,然而在NOKO裏,這個女孩子卻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A。
    這並不奇怪,以命換命,人類是自私的。NOKO讓人能看清人性的醜陋。
    當周圍都是冰冷的黑暗,你能靠近的就隻有最近的溫暖,即使這份溫暖裏麵藏著惡魔的凶器。alisa和陳成就如此相互依靠著在noko裏麵活了下來。
    當alisa舍棄了善良,她就變成了不可摧毀的人,她的各項測試結果都是同批裏麵最優秀的,當有了希望,任何底線都不會變成。
    陳成就是在alisa的保護下活了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什麼作弊可言,對noko而言,他們並不需要單一的強者,他們能活下來就是能力的最好證明,無所謂手段。
    作為鋒芒的alisa自然是會得到上麵的重視,自然而言,陳成也被注意到了。
    這位平庸的,成績一般,依附在alisa的羽翼下麵的小白臉直接被提成合格者,離開訓練營前往中心讓不少人不解,甚至開始流傳的是他那張臉讓他獲得了爬上上麵的人床的通行證。
    見到安伯的時候,他說的第一句話差點讓陳成確信了流言的可信。
    因為這位極具壓迫性的人第一句話說的是:5076,你知道是什麼讓你站在這裏嗎,你應該感謝你長了一張好臉。
    當那個男人再一次出現在那個明亮的房間的時候,陳成已經從思維的泥沼中掙紮了出來,他看著這個男人,回想著之前男人留下的那個笑容,陳成摸著自己苦笑的臉。
    是啊,難怪。
    如此熟悉。
    難怪。
    ====
    “組織打算讓我怎麼死?”陳成說,在祁蕭說那盒煙是他自己的之後,陳成才明白,NOKO根本就沒準備他出去。
    他吃著祁蕭拿給他的時候,這個時候任何的反抗都已經變成無所謂的了。
    祁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靠在牆上抽著那根白色的煙,光照在他的身上,生出一種聖潔的感覺。
    陳成猶豫了猶豫了一下,接著說:“A,。。她怎麼樣了。”
    祁蕭這次倒是沒有猶豫:“她死了。”
    陳成閉上了眼睛,腦海裏立馬湧現出昨天門後的情景。
    那扇幽暗的門開了,絢爛的光芒從離開麵湧現出來,最初是一片眩暈和黑暗,在眼睛適應了光芒以後,陳成就看見了印象中的那個美麗的女孩,她的臉依舊美麗,帶著笑容。漂亮的發髻就那樣端端正正的紮在頭上。
    隻不過她的雙手雙腳已經不見了,如同被孩童無意識毀壞的玩具娃娃一樣拆掉了四肢。
    “是麼,已經死了。”因為想要逃離NOKO,難道就一定要死麼,陳成突然湧現出一股悲哀。這個世界為什麼就要這麼冰冷,如此不公如此嘲諷。
    祁蕭扔掉了手裏麵的煙,同時門開了,進來一個男子,他留著過長的頭發,看不太清臉孔,身高很高。
    陳成不知道祁蕭在組織裏是什麼額身份,但是這個人,他是認識的,bill,英國人,是和安伯一個級別的人。
    隻是一個想離開組織的人,竟然連這種人都請來了?是要來把自己一片一片的切成片麼?
    嗬嗬,陳成簡直忍不住笑了出來。
    轉眼睛卻發現bill已經撩開了頭發盯著自己。
    然後bill不再看他反而是把目光移向了旁邊的男人,他的臉上顯而易見的欲言又止。
    祁蕭沒有管bill的目光,直接向他伸出了手。一把小巧的connieN755放在了那隻纖細美麗的手上。然後bill就離開了房間。
    祁蕭走到了床邊,輕輕的坐在了床邊上,他的聲音帶著股溫柔與輕盈:”吃好了沒"
    陳成點了點頭,祁蕭隨手將那把手槍放在床上,然後去收拾床上麵的餐桌和食物。
    陳成就那樣呆呆地看著這個美麗纖細的男人,看著他的手拂過手槍,擺弄著餐具。然後他甚至整理了一下被子。接著他又坐了下來,這次很近,近的陳成都能感受到祁蕭身上的溫暖。
    很溫暖,自從和alisa分開後很久都沒感受到了。
    林蕭撫了撫陳成的發梢,問:“你來還是我來?”
    空氣中還殘留著煙的熏香。
    。
    bill站在隔壁房間,看著弄得到處都是的血跡和被割了舌頭半死不活的少年,皺著眉對著旁邊的人說:“hey,差不多就行了趕緊殺了,別每次都弄的這麼惡心,收拾起來很麻煩的。”
    朱麗葉拋了一個媚眼給bill說:“可是我覺得我的寶貝喜歡被這樣對待啊~”
    “寶貝,可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不希望我的寶貝以後看不見我了,畢竟,現在你隻剩一隻眼睛了。”
    “對了,寶貝你的那隻眼睛已經做好了,你要不要嚐嚐?”說著少女高興的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個盤子,依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白色的流淌在碎塊中間,倒是很像是法國菜。
    bill在朱麗葉拿出那種惡心的東西的時候就離開了房間,經過隔壁的時候,裏麵傳來細微的聲音,那是槍聲。
    bill走到了監控室,碩大的牆上麵有著幾十幅畫麵,bill直接找到了林蕭在的那個房間的畫麵,畢竟他實在是不好奇那些惡心的房間裏麵發生了什麼。
    畫麵裏,祁蕭抱著那個青年,他白色的衣服上麵染上了青年的血,綻開了紅色的花朵。不過他並沒有在意,祁蕭擦了擦青年頭上流下的血,又捋了捋青年的頭發,然後捧著青年,在他的額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吻。
    bill感覺到心髒又被人攥住了,他看著祁蕭那張淡漠的臉。
    陳成啊,你是如此的幸運。
    ====
    晚風很涼,涼到骨頭裏麵了。
    祁蕭坐在窗沿上,感受著這股涼意,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
    “嗬。”電話裏麵傳來那個人的聲音,帶著深沉磁性和一點點戲謔:“隨身帶著我送你的手機啊。”
    “是啊。”祁蕭回答,聲音平淡的如同今天的夜晚一樣。
    “不要讓安伯再往我這送人了。”祁蕭說,風吹起了他前額的發,露出來的眼睛裏帶著冷意:“你的警告我已經收到了。”
    啪。祁蕭掛了電話。
    bill站在他的旁邊,毫無忌諱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還沒人敢這樣掛那個人的電話,不過如果這個人是祁蕭的話。。。
    “bill。"祁蕭轉過頭看著他,窗外的月光給他鍍上了一層光,就仿佛要消散一樣。。。。
    “什麼?”
    “……”
    bill手裏麵的煙掉到了地上,祁蕭的話語變得模糊,就連他的臉也變得模糊。
    祁蕭在他的煙裏麵動了手腳。
    世界都在旋轉一樣,空氣變得粘稠,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祁蕭在他的身邊,擁著他的身體,捧起了他的頭,撥開了他的頭發,在他的額上麵留下一個淺淺的吻。
    死者的特權啊,不過似乎是滿足於那個溫柔的吻和那片唇的觸感,他最後不再掙紮意識放縱自己的意識墮入黑暗中。
    bill是被水潑醒的,他躺在床上麵,是祁蕭的床上,意識清醒的時候突然覺得好餓,看來他沒死,不知道他睡了幾天了。
    bill突然覺得很高興,祁蕭沒有殺他,隻是一點安眠的東西,祁蕭甚至還吻了自己。他摸著額頭,剛想勾起一個笑容,突然發現他的床前麵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氣場太強了,bill覺得心髒的速度都在加快。
    經驗在告訴他,危險!
    bill收起了臉上還沒有完全綻放開的笑容,從床上起來,站到地上,彎著腰。
    他沒有問話的資格,他能做的就隻是等著這個最高位置上麵的人憐緬的問話。
    男子白金色的發散發著芳澤,上帝精雕細琢的臉上帶著陰沉,但即使如此還是沒能掩蓋他的英俊。
    隻不過這屋子裏麵所有的人都沒能抬頭看著他,唯一人們能感覺到的就是這個挺拔的人散發著嗜血的殺意。這是如此的明顯和明目,人們服從在這種霸權下,生不出一點點異議。
    “祁蕭呢?”男子問出了問題,bill想,這可和昨天電話裏麵的聲音不一樣,就好像不是一個人的聲音一樣,沒了一點情緒,就隻剩下了冰冷。
    “sorry,mylord,idontknow。”
    男子皺了一下金色的眉,揮了揮手,後麵走上來一個人,他手裏麵拿著bill昨天遞給祁蕭的那把槍,隻不過現在那把槍指的是自己。
    麵對著那把槍,bill突然站直了身體,他綻開了一個笑容,手指覆上額頭那片唇停留的位置,笑著說:“ionlyknowisthathesaidhewouldtellyouwhereheisifiamaliveafter2years。"
    祁蕭啊,我終於變成幸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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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火通明的街道上,一個纖細的男人在路上走著,他是那麼的引人注目,帶著神秘,帶著孤寂,帶著溫暖。路人忍不住回頭看著這個漂亮的男人,孤獨和溫柔在這個人的身上融合,在這飄飛的雪夜裏,他讓人忍不住上前靠近,仿佛帶著某種驅趕寒意的熱度,但是人們又不敢真的靠近,他又是那麼的孤獨和冷寂,好像是不屬於這個塵世一樣的。
    他停在一個公交站的站牌前,人們忍不住注視著他卻又不敢靠近他,人們看著這個美麗的人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在路燈的光下,那隻纖細的手指仿佛夾著一根藝術品一樣那樣美麗,可是當人們注目於那隻煙的時候才發現那不過是最普通的煙而已。
    白色的煙身,黃色的煙尾。
    然後男人上了車,隻有雪在一直下。
    

    作者閑話:

    站錯主角,站錯攻受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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