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臻不敢置信地道：“你怎會在這裏？你，你不是還在燕州……”
    “你很希望我還在燕州吧？”蕭長身模糊的身影隨著緩緩向前的腳步，一點一點變得清晰，那聲音聽起來仿佛凝聚著風暴，前所未有地低沉。
    慕容臻凝視著那張布滿血絲的雙眼，神色複雜地道：“我可以解釋。”
    “好，你說。”蕭長盛在他身前站定，強壓著怒火的嗓音帶著一絲喑啞。
    慕容臻想了想，覺得還是實話實說，於是坦然地道：“我想去一趟南宣。”
    “你要，去南宣？”蕭長盛眯起了眼，咬牙問道。
    “是，與國事無關，純屬個人原因。”
    “什麼原因？”
    慕容臻深吸口氣：“我心中有事，要當麵問一問楚醉寒……”
    “什麼事？”
    慕容臻思索片刻，緩緩地道：“比較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但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你還會回來？”蕭長盛冷笑，“慕容臻，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把我蕭長盛當猴耍！”
    “我沒有。”慕容臻的臉色也冷下來。
    “沒有？那好，現在立刻跟我回去！”蕭長盛滿麵陰雲，沉下聲音冷冷地道，“隻要你答應永遠不再離開，我可以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慕容臻牢牢盯住他：“你這是在威脅我？”
    蕭長盛突然一笑，但那笑容裏沒有一點溫度：“不錯，是威脅你！往日我就是對你太縱容，才會讓你如此肆無忌憚！想走就走，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這樣做，真的對得起我？！”
    “荒謬！”慕容臻終於也忍不住冷笑出聲，“我做事從來問心無愧，又有哪一點對你不住？”
    “是真的問心無愧嗎？！”蕭長盛提高聲音，“身為我西胤大將，卻與南宣皇子暗通款曲！兩國交兵在即，你卻一次次向敵方暗送情報，如今還想棄國家於不顧，私自逃往南宣！慕容臻，你這叫問心無愧？！”
    “你胡說什麼？！”慕容臻瞠目，“我根本沒有……”
    “你還要騙我！”蕭長盛驀然大喝一聲，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起初我也不信你竟會做出這種事，可是人證物證俱在！然而縱是如此，我也依然還是不肯相信，所以親自在這裏等著，結果呢？我等到了什麼？！看看你這一身裝扮，不是私逃是什麼？你如果真是有要事去南宣，為什麼不與我直說？！”
    慕容臻此時已經意識到，自己似又落入什麼陷井中去了。他是派出人去南宣，可是，暗送情報，私自潛逃什麼的，這是從何說起？
    “不與你直說，是因為知道你不會同意！”他握緊雙拳，極力冷靜下來，沉聲又道，“我知道，我在這個時候去南宣，確實不合適。但是，我的確不是私逃，隻要向楚醉寒問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會立刻回來。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楊越……”
    蕭長盛隻是冷笑：“楊越是你心腹，你倒教我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