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簡寧的往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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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房間裏,透著窗外的微光,灑落在房間的大床上,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凸起的一塊。突然那個塊狀物動了一下,接著就突兀的響起,尖利的男聲:“我不是,我不是。。。。。。。,”
哢,床頭上亮起橘紅色的燈光,燈光映照出一個滿頭大汗的男人,雙手撐著,背靠著床頭坐了起來,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直愣愣的盯著房門,緊縮的眉頭透漏著噩夢的情景,但是依稀可見是一個容貌姣好的人。
棉被蓋到腰腹,雙腿彎曲,雙手放在膝頭,身板直直的挺著,卻依然掩蓋不住顫抖。
“簡寧,瞞著自己的恩師跟他的兒子搞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辜恩負義。”
夢中之人,盯著自己眼睛一字一言的表情,和那個眼神簡寧永遠不會忘記。
“啊”,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得抓起被子就朝遠處扔了去,雙手捂住臉,又是同一個夢。
噩夢驚醒的簡寧,陡然從床上頹落坐在地上,,意識仿佛還沒有回魂一樣嘴裏還在碎碎念:“我不是,我不是。”
抬起胳膊放在眼睛上,眼淚無聲地從臉頰兩旁劃過。
朦朧的浴室裏,一個修長的身影,緊閉著雙眼,站在漆黑一片的浴室。任由冷水肆意地撲打在自己身上,水流如此之大,浴室裏卻不見一絲柔和的蘊氣,沒有一絲溫暖,簡寧自暴自棄似的感受著這刺骨的寒冷,一如五年前那個夜晚,地下車庫裏自己寒冷的心。
可如今這顆心被人嫌棄,也沒有人再願意來溫暖他了,這就是報應吧,也是自己自作自受,想到這裏,簡寧苦笑著搖了搖頭。
窗外漫天飄雪,窗內溫暖如春,簡寧赤著雙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走到落地窗前,猛得拉開窗簾,推開窗戶,寒風呼嘯而來,也吹進了簡寧的心裏。
佛曾經說,人有八苦,生,老,病,死,貪,嗔,癡,怨。愛別離,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也不知我簡寧,屬於哪一種。
大雪紛飛帶來的寒風,吹醒了木呆呆看雪花的簡寧,簡寧動了動久站麻木的雙腳,轉身席地而坐。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從以前在國外開始,還是從五年前開始,具體到簡寧自己也不清楚。每次做那個噩夢醒來,自己都不願意在睡在那個空蕩蕩的大床上,總會無意識地坐在地上,或者趴在床上,以此來獲取那虛無飄渺可笑的安全感。
人總是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想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以前,比如現在,比如將來。
可是此刻的簡寧,卻不知道,自己,如何,去想象。
值得他去規劃未來的人,已經離他而去了。
或者也可以說,是簡寧,親手放棄了。
大家最近常討論的一個話題不是很有意思嗎,再喜歡也不要舊情複燃,可是簡寧當初所做的事情,何嚐是隻想舊情複燃。
往事回憶湧上心頭,噩夢裏的恐懼,不安,所為之事的愧疚,悔恨,如同一座大山壓在簡寧的心裏,壓得簡寧喘不過氣來。
簡寧背靠著床,曲起腿抱著枕頭,頭向後仰枕在床邊,閉著眼睛,大張著嘴喘著氣,枕頭抱的緊緊的壓在自己的胸口,仿佛這樣,簡寧就可以把,這些事情壓在自己的心底。
誰願意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裏,我們不想,簡寧同樣也不想,他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個新的生活,哪怕這個生活裏,隻有自己。
窗外的燈火順著雪花絲絲照進屋子裏,偷著光亮看那個剛剛癱坐在地上的男人,胸膛的微微起伏,在他懷抱裏的枕頭也滾滾落在了地毯上,這個淩晨從惡夢中驚醒的男人,仿佛在呼嘯的風中聽到了自己愛人的安撫,安詳的如同沒有了氣息一樣的進入了睡眠。
這世上的事情,無論多麼難過,無論多麼煎熬,總是無人替代你,咬咬牙扛過去,依然可以見到第二天的太陽,陽光如滕蔓般爬上窗台,灑滿臥室,一如往常般溫暖這個黑夜寒冷的臥室。
早晨的第一束光如同利劍一樣劃破天幕,太陽緩緩爬升,沉寂了一夜的人們開始了活動,樓下車來車往,滴滴的車聲,喧囂的早晨,驚動不了這個沉寂的房子。
羽扇般的睫毛微微抖動,眼皮緩緩睜開,還未看到那雙眼鏡就被一雙大手擋住。
簡寧伸手擋著這刺眼的陽光,手扶著床,就要站起來,稍一動腿,一股劇烈的麻意從腿部傳到神經末梢,還沒來的及站起,就又側倒在毛毯上。
簡寧看著自己不爭氣的雙腿,泄氣般的拍了幾下,頭又重新趴在床上,感覺自己腦袋昏昏沉沉,似乎沒有力氣指揮這具身體了。
糟了,這個時候,自己可不能生病啊,簡寧。
“看著她一遍一遍翻看著手機”手機鈴聲響了,聽到這首歌,簡寧停下來擦拭著頭發的手,也不急著去接電話,就想聽聽這個歌。手機沒有被接起來,鈴聲自然就一直唱下去。
“我知道她在等你發來的簡訊
可是你也許不急
隻是她一直以為你會在意
其實我隻不過是你的填空題
有了你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可現實總是打擊
這點愛不知道還能否繼續下去”簡寧聽到這裏,立馬拿起電話不敢往下麵再聽了,怕自己控製不住。
“喂,你好,請問哪位。”簡寧公式化的詢問道。
“簡寧,我,洛青雨。”洛秘書,簡寧心裏一驚,難道是那件事,開門見山直接問
“那件事情成了?”
“成了。”洛秘書肯定的回答給了簡寧一個定心丸。
“什麼時候”
“這幾天天氣不好,醫生說天氣不好做手術容易留病根,下雨天陰天刀口會痛,所以安排在了下星期一,你也知道許峰對白念的重視程度,所以隻能那天了。”
“好,我會及時趕到。洛秘書,這件事。。。。”
“許峰不知道。”
“好的,多謝。”簡寧看看自己的手機,知道又如何,如今自己已經不再他的在意範圍內了。這件事情還是早做了吧,這樣,自己心裏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眼看簡寧就要掛電話,洛青雨立即說道:“這段時間還請簡先生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可是電話那頭已經被掛斷了,洛青雨看了看桌子上的配型報告,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個簡先生聽沒聽到自己的話。算了,別人的家事,還是不要操那麼多的心了。
醫院悠長的走廊,昏暗的燈光,在簡寧看來,卻是可能會結束自己噩夢的一個通道,簡寧路過一個房間,一間豪華的病房裏,一個柔美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與另一個男人頭邸頭的在說著話。恍惚間,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就是自己,而另一個男人就是許峰。
簡寧垂著的手,緊緊的握成拳,身後洛青雨輕輕的提醒“簡寧,時間快到了,該做準備了。”簡寧回過神來,邁著堅定的步子,走向屬於自己的結局。
冰冷的手術台,手術台頭頂的燈光很亮,晃的簡寧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地下車庫。
許峰與白念早已終成眷屬,許峰為了白念放棄了自由,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自己又何嚐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沒了退路。
可是自己還是有那麼一絲絲期望,一絲不該有的期望。
可是當那句話就那麼冷冷的甩在自己心裏的時候,自己的這顆心裏可真疼啊。
不過也是自己活該,被愛情蒙蔽雙眼的自己何嚐不是在師母麵前這樣詆毀過白念呢。善惡終有報,現在輪到自己躺在這冰冷的手術台上,無人牽掛。
那時候的白念最起碼身邊有為他撕心裂肺的許峰,可是自己呢,什麼都沒有,眼淚順著簡寧的臉頰流進了身下手術台的床單上。
“許峰,我們還能做朋友嗎?啊?”躺在手術台上的簡寧碎碎念
“簡寧,瞞著自己的恩師跟他的兒子搞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辜恩背義。”
想到這裏,簡寧又不由自主的雙手死死壓住自己的胸口,想要抑製住自己心裏翻滾的情緒。
“簡先生,簡先生,您還好嗎?”簡寧睜開眼睛看到醫生助手緊張的谘詢者自己。可是簡寧心裏也清楚,這關心,不是給的自己,而是怕自己無法繼續手術而承擔責任。簡寧搖了搖頭“沒事,可以繼續。”
“那咱們就開始麻醉了,簡先生,請放鬆。”
冷冰冰的針頭,刺進皮膚,隨著液體的推進,簡寧的身體也在慢慢失去控製,如果早知道是這般結局,我情願不曾愛上你,可現在怎麼辦,我已經掉進深淵,無可救贖。
意識彌留之際,隻見簡寧嘴巴微動,說出了一句令人心碎卻無人聽見的一句話
“許峰,我不是,不是忘恩負義,我隻是,因為,愛,你,啊,原諒我好嗎。”
也不知簡寧是在乞求哪種原諒,可是他這句話,他這顆心,他此時此刻這份心情,注定無人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