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賽》第一課，簡單的C大調四四拍，肖詩雲拉得依舊很慢，妖精哼著他的曲子，慢慢吟唱。
    王珊珊布置這首曲子時，沒讓肖詩雲拉其他的曲子，畢竟他在她眼裏他還不夠火候，一首第一課還如以往一樣給他一個星期的練習時間。
    雖然覺得自己哥哥起步晚，但是看見肖詩雲能拉上開賽，肖詩源還是有些感動，然而細心地她漸漸覺得，哥哥在拉曲子的時候眼神除了看譜架，還會時不時看向其他地方，他雖然不知道肖詩雲在看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肖詩雲眼中一定有東西。肖詩源甚至浪漫地覺得他是看那飄蕩在空氣的中的音符。
    音符究竟長什麼樣子？第一個畫出音符的人是因為看見音符的本尊後才畫出的麼？帶著這個疑問她在哥哥練完琴後會靜靜打開鋼琴談上一兩曲，在意猶未盡的時候又會關上琴蓋，如果不這樣，根據她以往的經驗，周圍鄰居又要開始咆哮了。
    肖詩雲眼中的秘密，除了他自己知道，就隻有妖精知道。
    “你覺得他拉得怎樣？”
    剛說起開賽，蘭醫生又似玩笑般拿出自己的手機，找了一個演奏者拉的開賽第一課的視頻。
    大概是演奏者有深厚的童子功，右手運弓很快，左手按指也很快，所以曲子的節奏也很快。
    “就他拉的這個……”肖詩雲聽後皺眉搖搖頭：“真心說還沒我拉得好，他雖然速度快，但是音準都不行，整首曲子聽起來很浮躁。”
    “但是練習曲不是有規定速度麼？我看他這樣也沒錯。”
    肖詩雲一字一句說：“不對，那除非在你完成特別好的時候，否則速度千萬不能快，什麼都得先有慢，再有快。”
    蘭醫生點點頭，卻看肖詩雲又開始惆悵起來。
    “怎麼了？你想起什麼難過的事麼？”
    “他也很喜歡我慢練的時候，說慢練的音符最好吃。”
    蘭醫生覺得自己剛才說錯話了，於是馬上又調轉話題：
    “先別想他了，難道當初後媽就沒對你拉的曲子給予肯定麼？”
    王珊珊永遠不會給予他人肯定，那次在自己家裏第一節課，肖詩雲拉完開賽第一課後，王珊珊僅僅說了句：
    “還行，那我們說下一課。”
    在王珊珊家中上課，無疑比在琴行氣氛好些，首先是王珊珊自己本身沒有約束，其次王珊珊的家還是比較接地氣的。
    之前在肖詩雲印象中，王珊珊應該住在三層樓高750平的大豪宅中，周圍一個管家還有七八個口中稱呼著“小姐不要”的女仆另外養有一條金毛大犬爸爸媽媽每次都乘坐豪車回家……之前看王珊珊發的朋友圈，他覺得應該如此，待坐電梯到十層再按門鈴後，看著這普通幹淨的住宅，雖不陳舊，但足以肯定她這輩子都買不了一把斯特拉底瓦裏。
    “自從會聽聲音好壞後，我也理解了琴的共振，所以之後的空弦我也有好好練習。”
    “你又拉空弦？”
    如果記得沒錯，這個小子第一次來時也給自己說過他拉空弦的情形，那是怎樣一個悲慘過程啊。
    “對，後來花時間在空弦上以後，我的右手進步很大。”
    肖詩雲伸出自己的右手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