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醉眼朦朧 40、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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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縉賞賜了那個找到奉絮的官員,隨後又不顧奉絮的意願,執意將他困在了東麵的思君殿,困在了那座他用衛國琉璃打造的奢華宮殿裏。
奉絮之前問過那個官員是怎麼找到他的,那個官員說,是一個老婦人說的——便是奉絮之前幫助的那個老婦人,原來,人的想法還是不一樣的••••••
奉絮迷迷糊糊得醒過來,就發覺自己已經在宮室裏了:“有人嗎•••”他喊了幾聲,無人答應,便要起身,腳還沒落地呢就有一雙大手突然從身後環住了他。
“楚縉,你放手吧•••”奉絮的聲音裏除了無奈,再聽不出別的情緒。
楚縉沒有說話,神情在黑暗中有些晦暗不明,他隻是緊緊攬住奉絮不肯放開。
“唉•••”奉絮歎了口氣,“把我打暈有意思嗎?算了,有事好商量,你放開我,我去點燈。”
楚縉沒有動。
奉絮掙紮著,總算是逃出了他的手,當真隻是去點上了燈,回過身,他才看清,楚縉眼中竟是噙著淚,印象中,從不曾的••••••
“對不起、對不起•••”楚縉從頭到尾隻重複著這些,“可是•••我真的舍不得•••”
奉絮眼中也有些異樣的情緒:“你現在,是真心道歉了?”
“不是,隻是•••”楚縉走過來,抱住奉絮,也將自己的頭靠在奉絮肩上,時光就像是回到了七年前,“你恨我嗎?”
奉絮搖搖頭:“談不上恨不恨了,過了七年,我也不知道了,我隻是想走•••楚縉,你明白的,伴君如伴虎,而我不是臣隻是民•••”
“那要是寡人不允許你走呢?”他又換回了稱呼。
奉絮想了想:“那我大概會恨你的。”
楚縉突然笑了,奉絮能感覺有淚落在了自己的肩頭,然後他聽見楚縉的聲音在耳邊緩慢得響起:“那你•••便恨吧•••”
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中了,奉絮明明應該是不開心,卻又隱隱覺得哪裏怪怪的。
第二天晚上,有一個暗衛偷偷潛入思君殿,他說,他是來帶奉絮走的。
奉絮奇怪:“你是誰?為什麼要帶我走?”
那人隻說:“是受人所托,畫師不是不想待在宮裏嗎?那便跟我走吧!”
“怎麼走?”
他拿出一塊楚王的令牌:“這令牌是偷來的,趁著天黑跑吧,我會在思君殿放把火,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的!”
奉絮猶豫著,那人卻是二話不說硬是把奉絮拉走了,奉絮見他如此果決,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是夜,思君殿當真起了一場大火,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無人救火,任由那火將這裏燒了個幹淨,熊熊的烈火冒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際泛白才有人去滅火。
奉絮跟著那個人一路順順利利得跑到了郊外,那人尋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屋子讓奉絮住下,又把楚王的那枚令牌塞到他手裏,說了一句‘保重’就再不見身影。
奉絮隻覺得一切都莫名其妙,所幸結局也算是盡如人意了。
然而,奉絮到了那還不出半日,楚王的死訊就傳來了!
奉絮不信,他想這定是楚縉想出的花招,於是他就拿著令牌一路尋到了楚宮,但他還沒到王宮呢,就見一路縞素——楚國的大王,確實死了••••••
楚縉那天對他說的‘舍不得’並不是不願意放手,而是不願意讓他再體會一次死別了。奉絮沒問他,這七年到底是怎麼過的,現在•••也沒機會問了。
他連他的遺體都沒見到。
從頭到尾,相思入骨,情深不壽的那個,都是楚縉。他們說楚國人大多專情而重情,君王家例外,這話錯了,楚縉從不是個例外。
或許一切,在七年就有定局了。
細細想想,他們最後再見就像是一場夢,是楚縉親手為這場夢畫了個結局。七年前,他用一場火來查驗奉絮,算是負了他;所以七年後,他同樣用一場火,卻是為了還奉絮一場自由。
如此一來,奉絮真正可以拋掉過去的束縛了,這天地間,再不會有人知道那位畫師了••••••
奉絮看著城中的白色,覺得一陣恍惚,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他就在宮門口一直站著,直到公子央華的車馬匆匆回宮;直到聽到楚王傳位於大公子央華;直到新王登基;直到滿城又換上新色••••••
奉絮覺得身上那些被火燒過的痕跡處又開始疼了,但比七年前房梁壓倒在他背上還要疼。他把那塊令牌放在心口的位置,終是挪開了腳步。
自此,楚國又是另一番山河天地••••••
作者閑話:
之前斷更過,所以算是補更吧,也可以算雙更,第二卷就這樣結束了,接下去是第三卷的故事,所以這一卷還是BE了(我能怎麼辦,本來想寫HE的但我控製不住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