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的場景讓人出了一身冷汗，還好是夢。
    楚縉下午從涼亭回來有些著涼，故此今日歇得較早。殿內縈繞著些許草藥味，床榻上的一個顧長的身影斜躺著，一層密密的細汗籠罩在額上，許是因為著涼的緣故，呼吸也有些沉重。
    楚縉終是睡不著了，一下子驚醒過來，從塌上坐起，望向殿內昏黃的燭燈方才鬆了口氣。
    “是夢啊•••”
    外頭守夜的侍從大約是聽到了什麼動靜，推開殿門，輕手輕腳走進來：“大王•••”
    “寡人無事。”楚縉擦了下頭頂的汗，吩咐道：“你去，把燈點上，寡人現在就要洗漱。”
    “大王•••天色還早，還有一個時辰才上朝呢。”
    “哪來那麼多廢話，你隻管叫人進來就是！”
    “•••喏。”
    過了一會，內侍魚貫而入伺候大王穿戴整齊後，又退了出去。楚縉揮揮袖子，對離的最近的那個內豎說道：“寡人出去走走，你們不用跟著。”
    “這•••”內豎想說了什麼，最後還是低頭應了一聲：“喏。”
    他們心知肚明，大王又要去那裏了。
    楚縉的確又去了那裏，方才的夢擾得他心慌，隻想再去看一下奉絮，就看一眼就回來。
    宮殿還是那個樣子，即便在黑夜中，也因珠石的襯托顯得熠熠生光。
    楚縉從後院長廊穿進去，小心翼翼得把燈放在了門口，躡手躡腳得推開殿門走了進去。因為奉絮怕黑，殿內常年會點著幾隻蠟燭，雖是夜晚，倒也能憑借那些微弱的光辨明方向。
    楚縉憑著那些微弱的燭光，一邊摸索著，一邊慢慢得靠近了奉絮的床榻，無意之間，一不小心提到了床下的一隻畫筆，也不知是誰丟在那的。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畫筆咕嚕咕嚕滾了幾圈，還是弄出了一點動靜。
    躺在床榻上原本雙目閉合的那人皺了下眉頭，摸索到旁邊的一個枕頭隨手砸過去，語氣裏滿是抱怨：“煩死了！三個半夜讓不讓人睡了！”
    楚縉躲開扔過來枕頭，有些心虛得摸摸鼻子，想了想索性坐在了床榻邊：“吵你睡覺了？”
    “你說呢？”奉絮坐起身，一臉不悅，“就知道是你！你來幹嘛？”被人吵醒了，自然是沒有好語氣的。
    楚縉也不惱，倒是很認真得盯著他看。
    “你盯著我看什麼？”奉絮覺得奇怪。
    “•••方才做了一個噩夢，關於你的•••”楚縉回答。
    “我沒興趣知道！”奉絮把被子一拉，蒙過頭，又睡過去了。
    楚縉悻悻起身，正打算走，又聽見身後傳來聲音：“好了，不就是個噩夢嘛，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不是好好在這嘛•••”
    回過身，原本應該躺在那的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掀開被子坐起來的，他繼續說道：“你說吧，到底是什麼樣夢？”
    “夢裏有大火•••燒了這個宮室•••”
    “夢而已•••”
    “萬一•••”
    “沒有萬一！”奉絮打斷了他的話，“我在這，我好好在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