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6章 密室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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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喜發現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噌的一下就把雙腿鎖了回去。
“你不是說我身上的味道又香又甜嗎?原來是哄我開心的。”林慕白把茶杯往案上重重一放,裝出生氣的樣子。
“沒,沒騙你。可……可是……我不習慣被人這樣……”二喜的臉頓時僵住。
“你別想多了,我不過是怕你著涼。”林慕白再次將他的雙腿抱住,“不許動!”
雖然不動了,可二喜的腿變得有些僵直。
“我有那麼可怕嗎?”林慕白見他如此,自己心頭也“砰砰砰”直跳起來,雖然表麵上裝得很輕鬆,畢竟是頭一次抱住一個大活人,能不緊張嗎?
說實在的,要不是林慕白想著進宮之後,這一輩子可能再無相見的機會,也不會如此大方的摟住他的雙腿。
兩人都不說話,二喜的雙腿也不再像開始那樣繃得緊緊的了,漸漸地,溫熱的氣息從臂彎上傳到了小腿上。一股暖流頓時把兩人的心牽的更近。
“好了,已經夠暖了。”二喜不自然的朝另一頭的林慕白笑笑。
“這得由我說了算。”林慕白不肯放手,把他抽回的小腿又拽了過去。
二喜說不過他,隻得聽從他的擺布。
過了一陣,林慕白忽然感覺肚痛,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二喜急忙跟著爬起來,“我跟你去,最好不要吹到涼風。”
林慕白麵上一窘,“你可千萬別跟來,有人在旁邊我會拉不出來的。”
“那你一定要注意別著涼。”二喜也覺得跟著別人跑茅廁是一件令人尷尬的事情,就沒有再堅持。
林慕白方便完了,渾身上下都覺得輕鬆了不少,轉身便往屋裏走,忽然從牆外透過一條人影來。
林慕白所住的地方,雖然獨門獨院,但早已破敗不堪,圍牆都倒了半邊,有人從外麵經過,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外麵的人也可以瞧得見裏麵的動靜。否則,羅芸怎麼會好心讓他住在這裏。
這不是林清水嗎?往常到了這時,他不是到十裏外的鎮上鬼混,就應該早早的上床了,今天出現在此地,肯定不正常。
林慕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見到反常的情況,立刻便有所警覺,悄悄尾隨在了林清水身後。
林清水剛從鎮上喝了花酒回來,一路哼著小曲,搖搖擺擺的往金玉堂走去,根本沒有察覺身後跟了一個人。
眼見他進了羅芸的臥室,林慕白跳進路旁的花壇,隱身在樹蔭下麵。
林清水滿嘴的酒氣,一把推開房門,粗聲道,“娘,這麼晚了還讓管家把孩兒叫回來幹啥?”
“你呀,都什麼時候了,還是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羅芸見他這幅德行,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怎麼大家都在呀。”林清水定了定神,才發現除了他,大姐林雨辰和那對雙胞胎弟妹都在。
“哥,母親找大夥來,是想商量個對策,還不都是為了咱們大家好,你倒先抱怨上了。”林雨辰坐在羅芸下首,聞見弟弟身上濃烈的酒味,不禁捂住了鼻子。
這群狗東西聚在這裏,果然是為了對付我!林慕白躲在樹叢中,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心頭的怒火頓時燒到了眉毛。
二喜躺在床上,等了好半天,不見林慕白回來,不禁擔心起來,急忙出門來瞧個究竟,誰知茅廁裏根本沒有林慕白的蹤影,便四處亂撞,希望能找到他。
他遠遠的看見金玉堂還亮著燈火,心想林慕白大概是給父母請安去了,走到近前,發現大門虛掩著,便趁機溜了進去。
林雨辰等人都各自住在金玉堂外麵別院,因為主子們還要出去,下人根本就沒關門,這便給二喜創造了一個機會。
他剛到正房門口,忽然嘴巴一緊,一隻手從脖子後麵伸來,緊緊地堵住了他的嘴!
二喜往左側一閃,抓住那人的胳膊,奮力一扯,竟然將偷襲者舉了起來,往地上摔去。
可是等他看清那人是林慕白時,頓時笑不出來了,雙臂抱住了他,正要說話,嘴巴又被捂住。
林慕白衝他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開口。
二喜就算反應再遲鈍,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將他放下。
林慕白貼在他耳邊,“別出聲,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母親,咱們無論如何得想個辦法收拾了他,否則哪天他成了皇子妃,咱們豈不是個個要遭殃。”是林雨辰的聲音。她當著全家上上下下的麵,挨了那麼多耳光,別提有多恨林慕白了。
羅芸吃驚的看著女兒,“怎麼收拾,你的意思是殺了他?”她雖然狠毒,長期欺淩和虐待林慕白,但殺人的念頭可從來沒敢有過。
林雨辰一陣冷笑,“母親您想想,因為咱們,他的一隻耳朵聾了,背上留下了一大塊傷疤,小小的還得了風濕病,要是讓他出頭了,他能不報複嗎?等他成了皇子妃,要殺咱們,對他來說不過是用手指碾死一隻螞蟻而已。”
羅芸呆住了,頓時一陣恐慌,她也知道有朝一日會遭到報複,可從來沒有像女兒想得那麼深遠,“那……你可有什麼好主意?”
“法子我早就想好了,隻是要大夥同心協力,才能成功。”她的毒計真要實現了,好處不一定落在她頭上,萬一出了什麼差錯,罪責卻要她一個人來頂,這種虧本買賣打死她也不會做。
“趁著現在風高夜黑,咱們直接到那間破瓦房裏去結果了他,不就萬事大吉了?”老二林清水掄起拳頭,在燈下晃了晃,他繼承了父親許逵武將的火爆性格,做事不講後果、不留餘地。
“大哥,人家可是未來的皇子妃,你也見到了,宮裏來的那個死太監,根本不正眼瞧一眼縣太爺,對聾子卻畢恭畢敬的。他身上要是少了一根寒毛,咱們都得遭殃,你以為還在林家呀,由著你的性子來。”老三林慕榮撇嘴譏笑道。
“二哥的話不錯。”林清溪一向與雙胞胎哥哥林慕榮最為默契。
“你們也別光記得嘲笑大哥。”林雨辰瞪了對麵的那對雙胞胎一眼,“如果那個聾子做了皇子妃,在座的包括母親,最終都會死在他的手上!”
“我們都聽母親和大姐的。”林慕榮和林清溪異口同聲答道,他們倆與林清水和林雨辰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一向不和,但他們並不傻,為了共同的敵人,現在是同仇敵愾的時候。
在他們眼裏,父親的脾氣簡直太好了,竟能容忍母親帶著兩個拖油瓶嫁到林家來,今後平白無故的多了兩個分家產的人,實在是家門不幸。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隻要咱們四個同心協力,就一定能夠辦成這件事。”林雨辰的眼睛在燈光下泛著凶光,連身旁的羅芸都感到一陣寒意。
林清水的腦子總是過於簡單,“到時候母親就是聾子的母親蔡文君,皇上的救命恩人,從此之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在等著咱們……”
“哥,你這做的是什麼黃粱美夢呀。這能瞞得過溫公公和那些禦前侍衛嗎?就算暫時瞞過所有人,這種偷梁換柱的事情,保不齊哪天就穿幫了,那可是欺君之罪,要被殺頭的。”
林慕白聽到這裏,心中暗自慶幸,要不是他未雨綢繆,提前去和溫公公一行打了照麵,他們還真就有可能偷梁換柱。
二喜早就火冒三丈,要不是林慕白拽著,早就衝進屋裏找他們理論去了。
“說一千道一萬,必須把聾子給除掉!”林雨辰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趁著父親還沒從城裏回來,現在我就拿幾塊板磚去拍死他,不就萬事大吉了?”林清水把殺人當成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簡單的事情。
“清水,你給我閉嘴!”羅芸真是恨鐵不成鋼,怎麼這個弟弟就不像他的姐姐一樣,說話帶著點腦子。
“聾子住的地方雜草叢生,毒蛇老鼠什麼的一向很多,根本不用勞駕哥哥動手。”林雨辰的長相還真應了那句貌美如花、心如蛇蠍的老話。
羅芸心中一動,“現在大冬天的,毒蛇都冬眠了,怎麼讓它咬人?”
“把捉來的毒蛇放進聾子的被窩裏,半夜三更的,等被子裏一暖和,把他狠狠的咬上幾口,就這麼死了,誰也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來。”將謀劃了十幾天的毒計和盤托出之後,得意的望了望目瞪口呆的弟妹們,“怎麼樣,這個計劃可以算得上是天衣無縫吧?”
林清水一拍胸膛,“好主意,捉蛇的任務就交給我好了。”
羅芸搖搖頭,“這樣吧,捉蛇的事情就交給慕榮。清水身高體健,又練過武功,一不做二不休,去將蔡文君那個賤人的墓碑給砸了。等皇子來了,活人沒了,死人也無處尋,咱們還可以渾水摸魚。”
外麵的林慕白聽到這話,忍不住就想站起來,但他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知道衝動就是魔鬼的道理,如果現在衝進去跟他們理論,下場估計跟前世沒什麼兩樣,頓時心情又平靜了下來。
二喜則為林慕白攤上這樣極品後媽而憤憤不平,看到他靜靜的蹲在黑暗中,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不禁暗自佩服他的定力,對他的遭遇更是感同身受,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手。
林慕白轉過頭來,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什麼。
二喜見了他笑容,淡定而從容,魅力無可方物,頓時一呆,像他這樣一個神仙般的人物,為何會攤上些如此歹毒的親戚,老天爺簡直瞎了眼了。
“母親放心,包在孩兒身上了。”林清水將胸膛拍得啪啪直響。
“說不定皇上看在父親的份上,在咱們幾個中挑選皇子妃也未可知。”林清溪做起了春秋大夢。
“最關鍵的一點,父親回來之後,可還要麻煩母親吹吹枕邊風,隻要父親也跟咱們一條心,皇上報恩心切,一定會愛屋及烏,事情基本就成了。”林雨辰心思縝密,絕不會漏掉繼父林德這一環。
“等聾子一死,咱們再給他來個風光大葬,讓附近的人全都知道,咱們對他有多好,皇上念及蔡文君那個賤人,厚待咱們也是應該的。”羅芸也給說得動了心思,“至於你們的父親,他什麼時候不聽我的?”
羅芸的這份自信也不是出於盲目自戀,她三十出頭,生得妖冶無比,雖然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但床上的功夫很是了不得,林德被弄得神魂顛倒的,對她更是百依百順,寵愛有加,才敢在子女麵前誇下海口。
“母親大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又寬厚賢惠,父親能娶到您,也是他老人家的福氣。”林雨辰的嘴巴好像塗了蜜糖。
“就你會哄娘開心。”羅芸瞟了女兒一眼,嘴上罵著,心裏很受用,“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就散了吧,明天一大早,各自就按計劃分頭行動。”
林慕白忙拐了拐身旁的二喜,“走。”兩人趁著夜色,悄悄溜出了金玉堂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