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9章 彼此都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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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白啥也沒說,幾步走到床邊,一邊脫衣服,一邊鑽進了被窩,因為他知道爭了也是白爭。
二喜表麵上不說話,其實凡事都顯示出他的定見,他決定了的事,林慕白時很難說服他的。
二喜這才跟著上床,剛掀開被子,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怕我的腳臭到你,我睡另一頭吧。”
林慕白聽了,又好氣又好笑,“真是個呆子,你睡另一頭,不是正好把一雙臭腳對準我的鼻子。”
二喜前後看了看,忽然醒悟過來,“哈哈哈,你罵得對。”
兩人便這麼同榻而臥,彼此都是頭一次和成熟男人睡在一起,心裏多少有些緊張。
二喜剛鑽進被窩,林慕白就感到一陣涼風吹了進來,趕緊將被子裹了起來,翻身轉到靠牆的一麵。
這樣一來,二喜的大半個身子便露在了被子外麵,可他怕林慕白沒被子,所以一聲不吭躺在那裏。
床雖然很寬大,但被窩畢竟是單人的,一個人很寬敞,睡兩個人就顯得很局促了。
林慕白察覺自己占了大部分被子,便輕輕的將壓住被子的手臂鬆開,往裏麵挪了挪,留出一大塊地方來。
二喜卻沒有半點反應,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林慕白背對著他,小心的將胳膊伸過去,卻不小心摸到又粗又硬的大腿,一時緊張起來,急忙縮了回來。
二喜給他這麼一碰,身上忽然湧起一股異樣的熱流,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雙手牢牢抓住底下的褥子,不敢吱聲。
等了好一陣,林慕白見他沒反應,翻身過去對著他,見他比自己還緊張,不禁好笑,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輕聲說道,“睡進來點,你不怕著涼嗎?”
“沒關係,我不怕冷。”二喜見他盯著自己,嚇得轉過身去,將被子盡量勻給林慕白。
這樣一來,本來很窄的被子,兩人你讓我,我讓你,中間反而空出了一大半。
“喂,你這樣好像在被窩裏築了一道城牆,冷風全進來了,還怎麼睡。”手指輕輕點在他的背上,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立刻又縮了回來。
“哦。”二喜隻好勉強平躺了下來,用眼睛的餘光一瞥,發現一對黑眸正注視著他,不自覺地掀起被角擋在臉上。
“喂,你這麼怕羞,以後怎麼跟媳婦睡在一起?”林慕白的嗓音還沒有脫盡兒童特有的那種稚氣。
二喜感覺到耳邊癢癢的,那香糯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好聽,張嘴答話,舌頭卻怎麼也不聽使喚,“媳……媳婦……媳……婦……”
這樣一來,聽在林慕白耳朵裏,好像二喜是在叫他了,頓時臉上一紅,不敢再看他,又背過身去,將半個腦袋都用被窩捂住,這才小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有媳婦了?”
“沒有,剛才就告訴過你了。”這回倒是回答得蠻利索的。
“哦,我忘了。”林慕白聽後心中一喜,忽然又暗罵自己,這不是幸災樂禍嗎?人家沒媳婦反倒為他開心了。
二喜平躺在床上,感覺渾身的不自在,見林慕白背對著他,便又將身子轉到外側。
“你去媳婦的時候,可一定要通知我。”林慕白察覺他又轉了回去,也不去揭破他。
“我這輩子都不會娶媳婦了。”
“真的?”林慕白突然探出腦袋來。
“因為家裏窮,大哥結了這門親事,把家裏所有的所有的積蓄全花光了。下一個就到二哥了,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攢夠娶親的彩禮,等輪到我的時候,恐怕我的胡子都白了,還討媳婦幹啥?”
“那你可以倒插門呀,這樣不就將彩禮給省了。”
“我可不想。”
“為啥?”
“就是不想,我也不知道為啥。”二喜看著樓板發愣,他也想知道到底是為啥呢。
兩人就這麼背對著,一問一答之間,已經到了深夜,但他們卻沒有多少睡意,反而越聊越投機,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知道了,我知道答案了。”林慕白忽然興奮的叫了起來。
“快告訴我。”二喜一聽,忘了自己正和林慕白同塌而眠呢,猛地翻轉過身子,忽然砰地一聲,額頭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仔細一看,原來林慕白也轉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把你給撞痛了吧?”二喜顧不得自己,伸出手掌去給林慕白揉額頭。
林慕白的雙眼盡是星星,“你的額上長角呀,這麼硬。”
“角到沒有長,但是我每天都用磚頭、石塊、木板之類的硬東西往頭上砸,日子長了,頭皮就變得特別硬。”
林慕白有些不信,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便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跟摸在石頭上的感覺差不多。
“你這練的是鐵頭功呀?”
“我也不知道叫啥功,總之隻要石頭、磚塊砸在頭上,我沒事,砸在頭上的東西都碎了。”
林慕白也忘了額頭上起了一個大包,支起身子,將二喜的額頭對準燭光,像欣賞寶貝一樣,仔細看了一遍,“看樣子你是一個練武的奇才,有沒有師傅教過你?”
二喜連連搖頭,“全都是無聊的時候自己練著玩的,哪裏上得了台麵。”
“那就更了不起了,以後你一定會成為一代宗師的。”
“嘿嘿,沒敢想過。”二喜撓了撓頭,忽然瞪大眼睛瞧著林慕白差點沒驚叫起來。
“怎麼了?”林慕白不由得擰頭看他。
“慕白,你背上怎麼有這麼長的一條疤痕?”
那道疤痕順著肩頭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肚臍眼的後麵,足足有一尺來長,像一條紅色的蛇盤踞在潔白的肌膚上。
林慕白這才想起剛才一激動,竟然不小心讓他看到了背上的傷痕,伸手往後麵摸了摸,“父親中了後媽的讒言,以為我在他的寶貝兒女碗裏撒了沙子,就用燃燒著的柴棍拚命打我,長大後就變成這樣了。”
“這也太能下狠手了吧。”二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俗話說有一個後媽,必然會多出一個後爹,今天算是見識了。”
林慕白指著自己的左耳,“這隻耳朵也是叫父親給打聾的。”
“簡直豬狗不如!”忽然想起自己是罵的是林慕白的父親,急忙捂住嘴巴。
“你罵的對,隻不過他是我的生身父親,我不會拿他怎麼樣,但是羅芸和她的那些狗崽子們,必須為他們的惡行付出應有的代價。”提起後媽,自己慘死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林慕白猛地瞪大雙眼,眸子都泛著紅光。
二喜被這凶巴巴的眼神嚇了一跳,忙道,“慕白,你沒事吧?”
林慕白收回目光,“沒事,沒事,隻是剛才想起一些往事,感到有些難受。”
“他們以後要敢再使壞,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二喜握住拳頭,用力砸在床頭上。
“嗯,到時候你的鐵頭功可就派上用場了。”
二喜摸摸腦袋,“到時候撞他個人仰馬翻,看誰還敢惹我們。”
林慕白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便問,“你打算怎麼將剩下的紅薯運進城?”
二喜拍拍肩頭,“靠它呀,明天我天不亮就起床,一天起碼可以跑上三趟,十天左右就可以運完了。”
“明天早上我去找縣太爺借一輛馬車吧,一車全部運到喬老板的客棧,這樣多方便。”
“你和縣太爺很熟嗎?”二喜覺著奇怪,一般鄉下人見了官老爺,巴不得躲得遠遠的,生怕招惹了他們,林慕白卻反其道而行之,似乎縣令是他的手下人一樣。
“也不熟,隻是目前他有求於我,如果不趁著現在的機會讓他幫忙,以後恐怕就沒那麼容易請得動他了。”
“那好吧,正好咱們一塊回去。”
“我還要陪縣令去辦一件事,明天你自個先回去。”林慕白吹滅了蠟燭,“時候不早了,咱們睡吧。”
一說到睡覺,兩人頓時又變得拘謹起來,各自往邊上挪了挪,閉上了眼睛。
忙活了一天,林慕白早就困了,要不是急於了解二喜的情況,他早就睡著了,此時安靜下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林慕白夢見自己騎著高頭大馬,跟著未來的夫婿一塊進京了,忽然,身後伸出一條胳膊來,“我不許你走。”
“什麼人?竟敢驚擾本王的車架,來人,將此人拿下。”那位騎著白馬的王子厲聲喝道。
林慕白回轉過頭去,發現是二喜在死命地拽著他的衣擺不放,急忙為他求情,“皇……皇子。”慌亂中他不記得答應娶他的是哪一位皇子了,更別提皇子的封號了,隻好這麼胡亂的喊了一聲,“他是我的發小,腦袋……腦袋有些問題。”
“你該叫本王夫君。”白馬上的王子伸手過來摟住他的腰,擺了擺手道,“既然是愛妃的朋友,那就放過他吧。”
誰知二喜卻並不買賬,大聲道,“我腦子沒有問題,清醒得很。慕白,你確信到帝都去做王妃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嗎?”
林慕白頓時給問住了,對呀,之前他隻是一心想著逃離林家這個火坑,至於皇子將來對他好不好,會不會有其他男女來同他爭搶夫君,這些他一概都沒想過。
“讓我想想。”他撥開王子的手臂,縱身跳下馬,走到了二喜身邊。
“大膽狂徒,竟敢拐騙本王的王妃,今天若不殺了你,本王還有何麵目去見天下人!”王子嗖的一聲拔出寶劍。
二喜隻顧著與林慕白交談,根本沒有察覺身後刺來的寶劍。
林慕白伸手想要推開身旁的二喜,可是身上好像被壓了千斤巨石,根本無法動彈,隻好大聲喊道,“二喜快逃!”
林慕白嚇出一聲冷汗,頓時驚醒了,感覺身上被壓得死死的,簡直透不過氣來,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條大腿,急忙睜眼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原來二喜的整個身子都橫著睡在床上,一條大腿正擱在他的肚皮上呢。
林慕白悄悄的將他的大腿移開,這才舒了口氣。忽然聽見哢嚓哢嚓的幾聲,仔細一看二喜,嘴巴好像正嚼著什麼,不住的磨牙齒呢。
“好……香,好香……”
林慕白見他嘴角還流著口水,差點被他萌翻了,好一個吃貨,做夢都不忘了吃。
二喜睡得很死,根本沒有發現林慕白被他給弄醒了,大概感覺現在的睡姿不方便啃鴨腿,翻了個身,又呼呼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