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束了！
    方君坐在地上不想動彈，看著窗外透過的萬千燈光莫名的覺得有些抱歉：“如果有電就好了。”
    暮雲博沒有作聲，隻是從懷中掏出幾個長著犄角的珠子放在桌上，霎時屋中亮如白晝，如同點了幾個一百瓦的燈泡。
    “我擦！這麼亮！”
    暮雲博雖然沒有做聲，但緊鎖的眉頭也表示對光線強度的不滿，當即收了幾個珠子：“第一次用，居然這麼亮。”
    方君不停的揉著發花的眼睛：“這什麼東西？”
    “不知道，流火給的。”
    方君哦了一聲，看著地上昏迷不醒臉色慘白，頭發一片雪白的遲雪道：“她這是什麼情況？”
    “因為赤水花的原因，秦嵐的魂魄被困在遲雪體內，而遲雪執念太深不願秦嵐的魂魄離開，所以七魄跟著去了一魄。”
    方君沒有做聲，赤水花就像心中的一根隱刺，每提一次心裏就會癢一次。暮雲博蹲在遲雪身前用羅盤在她的雙肩頭頂來回移動不知在看什麼，許久後又比照羅盤在遲雪右肩的位置用食指比劃著什麼。
    “你……”
    似乎早預料方君有話要問，暮雲博搶先開口道：“補全七魄的位置，不然她醒不過來。人有三魂七魄，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遲雪丟的是氣魄，我所補的氣隻能讓她在7天後蘇醒，至於她醒後，是瘋是傻是聾瞎，我不得而知。”
    “是嗎？”方君的聲音很低，帶著一份不知所措的茫然。情緒的交雜讓他不知該如何麵對。
    “禍福相依。不必為她擔心。”
    方君輕吸一口氣苦澀一笑，不想再談論那個話題：“秦嵐呢？他的魂魄會去哪？地府？”
    暮雲博想了想：“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久前才和我扯什麼是非對錯自由閻君判斷！”
    “我和你們一樣知道地府閻王，可也沒見過。我隻見過魂魄而已。”
    暮雲博說話一向玄，似是而非，而且奇怪，方君不由抱怨道：“平時聽你說話那麼扯，這回問你地府有沒有你卻說不知道。”
    “我隻是告訴你我知道和見到的，思考這些可能存在名詞和事件的真實性就是浪費時間。等我死了，如果真到了地府我托夢告訴你。”
    見方君蹙眉沒有做聲，暮雲博又補充道：“如果穿越發生在我身上我就相信它存在，如果沒有，它隻是存在於我腦海裏的名詞。”
    方君依舊沒有回應，暮雲博思索片刻正準備開口用所想到的東西在做進一步詮釋時，方君緩緩舉起手掌，道：“我聽懂了，在你用穿越打比方之前我就明白了，隻是在想別的事情而已。”剛說完，方君吸了一口涼氣，疑惑的看著暮雲博道：“誒，我說，我發現你最近好像特別喜歡用比喻這種修辭，我理解能力有那麼差嗎？”
    暮雲博頓了頓，道：“這種修辭，叫象征。”
    “……”
    長達近一個月的旅行結束了，方君將遲雪屋中秦嵐僅存的一套衣服送到他家門口按下門鈴後離開，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隻是聽著屋中撕心裂肺出的哭聲心頭酸澀。
    方君在暮雲博的提示下找到了遲雪僅有的幾個親戚，本指望他們能留意一下遲雪哪怕隔三差五打個電話問問一問也好，可他們卻都相互推諉，訴說的諸多借口讓方君不再指望。
    不過，看見遲雪的老板因為擔心而特意來住所找她時，方君也才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糟。
    回去後的半個月裏，方君不是看電視就是給狗洗澡，經常會大半夜起來站在窗台抽一支煙，那件事情他始終無法釋懷，也始終無法以秦嵐和遲雪這兩人本就糟糕的性格來為自己推脫。因為沒有假如和如果所以既定發生的事情才會越發讓人困頓和自責。
    算了，又能怎樣？
    “暮雲博，你收過那麼多妖怪收過吸血鬼嗎？”暮雲博倚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正在泡妹子的俊氣“吸血鬼”突然問了句。
    “你不如去問狼人有沒有抓過狐狸精。”
    “……”
    “暮雲博，那天我看來看望遲雪的那個老板人不錯，也不知道遲雪醒來後是什麼樣子，如果當初她遇到的人和那個老板一樣，一切也許就是另一個結局。”
    麵對略有感慨的方君，暮雲博爽快道：“是。”
    “你怎麼回答這麼爽快？”
    “不然，你想讓我否定嗎？”
    “……”
    暮雲博坐在方君身側奪過他手中的遙控器換台：“當初如果不是我給你赤水花，你也不會將花給遲雪，說到底造成這一切結果的人是我。”
    他的聲音依舊還是清淡如常，和他相處這麼久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這種略帶自責以如果開頭的話……
    切！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可方君的嘴角還是不自覺的向上輕揚，一把從暮雲博手中搶過遙控器：“少看這些亂起八糟的電視劇容易洗腦！被拉低智商。”
    暮雲博淡淡看了方君一眼，道：“所以，你是電視劇看多了？”
    “……”
    “做飯去把你，都幾點了！”
    “吃夜宵會長胖！”
    “我樂意！”
    

    作者閑話：

    赤水花的故事完結了，我一直都覺得兩情相悅時難能可貴的事情，曾經經常和小夥伴們打趣，問，你是願意嫁給一個喜歡你的人，還是你喜歡的人，要我說，這兩個選擇哪個都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