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弄什麼呢？”北溟坐下身來，扯過旁邊的旗子，“專業心理谘詢？”
    “在下邊憋屈一年，當然空虛寂寞冷啊，我今天的工作就是陪他們聊天。”莫小天回頭看了眼，把“陽間業務代辦”的旗子往外拽了拽，這個應該比較有市場
    “嗯，挺有創意。”
    “嘿嘿，多謝誇獎。”
    北溟笑笑，問他：“你賺陰間的錢也沒法在上邊用啊。”
    “既然來了那肯定是有辦法的啊，”莫小天往北溟旁邊移了移，“關鍵是咱下邊有關係，雖然麻煩了點吧，換成人民幣還是可以的。”
    “有關係？”
    跟北溟也算是熟人了，莫小天說的倒也爽快：“嘖，這麼跟你說吧，你看見剛才夕瞳手裏拿的香燭了吧？那就是靠上邊的關係。上邊有人把這些東西通過幾個步驟送到鬼市商販手裏，然後鬼從中得到一部分好處，再把剩下的通過那幾個步驟換成人民幣送上去。”
    “你這性質跟人家不一樣吧？”北溟揚揚手裏的旗子，“心理谘詢，你能行嗎？”
    “怎麼就不行了？”莫小天一叉腰：“我大學也是學心理學的好吧！”雖然學的不怎麼樣
    北溟笑著看他：“看不出來啊，咱倆這以後說不定還是同行。”
    “我去，你是心理醫生？！”莫小天一臉蒙圈，自己這點三腳貓的東西當著他的麵這不是丟人嗎
    “算是吧。”北溟應著，想到莫小天也從不瞞自己什麼東西，又補充一句：“我家有間精神療養院，我是院長。”
    “院，院長？！”
    “啊，當然，我也是名醫生。”
    “那什麼，你，你那什麼要不先出去逛逛？我這兒也挺無聊的……”這要是當著他的麵還不得被笑死啊
    “我不會笑話你的。”北溟憋著笑，他那點小心思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這大概就是沒腦子最大的特點吧
    “算了算了，有什麼事也能問問你。”被看穿也沒必要解釋了，人家經驗擺在那兒，說什麼也沒用
    “不過我發現……”莫小天撐著頭麵向他，“其實你一點也不麵癱嘛。”
    “麵癱？”北溟皺起了眉，自己到底幹了什麼讓他有這種認知的？！
    “一開始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不會笑呢。”
    “……你見到陌生人上來就咧嘴笑？”
    “反正除了你，我還沒見過哪個陌生人自帶降溫效果的。”莫小天撇撇嘴，第一次在鬼屋見到他的時候明明就直截了當跟自己說“互不幹涉”，最重要的是兩人還打了一架呢，那家夥，各種技能光效滿天飛的……
    北溟看他那傻不拉幾的樣子，總感覺跟他鬥嘴分分鍾拉低智商，於是清清嗓子，“你這怎麼還沒來生意？”
    莫小天一愣，看四周滿滿的鬼，自己攤子上卻依舊冷冷清清，這下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扯著嗓子就開喊：“心理谘詢了！！陽間業務代辦了！！”
    北溟雖然看不見鬼，但聽聲音還是沒問題的
    於是在他眼裏就呈現出了這麼一副景象：莫小天一腳撂在桌子上，在黑燈瞎火的空地上扯著嗓子就是一頓嚎。雖然離得夠近，但傳到他耳朵裏的卻是……“心理——哎香燭了啊便宜了啊——谘詢——！！陽間——誒您看看這麵具——業務——小心小心，哎各位這邊街舞比賽了啊——代辦！！您的高香兩把請拿好……心理——”
    兩嗓子之後終於成功破音，北溟實在看不下去，站起身把他從桌子上拉下來：“你這麼嚎一頓誰能聽見？”
    莫小天捂著嗓子幹咳兩聲，伸手往上一指自己兩麵大旗，“不對不對，就我這招牌，哎呦臥槽，我這招牌怎麼看不著啊？！”
    也難怪他叫喚，人家別的攤子都是攤主自己在上頭點一盞鬼火，剛好能照亮自己的小攤。這白衣沒提醒，他也忘了要點上燈，兩麵大旗倒是立起來了，關鍵上邊的字誰也看不著
    莫小天這頓氣啊，鬼市就開到明天淩晨兩點，自己還想著做點生意再順便拓展下業務鏈，這下直接耽誤了一個多小時，啥也沒成光幹嚎了
    “來來來搭把手，”莫小天放下旗子，“幫我把熒光劑抹到字上。”
    兩人緊趕慢趕，用了十分鍾草草塗完，又把旗杆削短了半截。這下“專業心理谘詢”“陽間業務代辦”幾個大字就在莫小天頭上亮開了。這可好了，瞬間攤子前就擠滿了鬼，心理谘詢倒是其次，都衝著陽間業務代辦來了。莫小天擠得慌，幹脆把“專業心理谘詢”的錦旗移到了北溟頭頂，反正他能聽到聲音，幫自己應付一兩個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