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的燈忽然亮了起來，發出刺眼的光，我眯著眼，看清楚了一切。
    燈從收銀員的頭頂穿透了他的上身，眼睛被燈擠的突了出來，被眼皮擋著才沒有出來。
    整個場景彌漫著死亡的味道，讓我，著迷。
    我掏出手機，把我看到的拍下來，如果手機能和我的眼睛一樣就好了。
    可以看到清楚，可以看的全麵。
    曾經，我是想當攝影師的，隻是我不夠資格。那些攝影的專業術語，不管我怎麼學，都記不住。
    自然而然的，我被淘汰了。
    我喜歡拍這些死亡場景，意外的死，總是缺了那些美感。
    他們，會殺一些小動物，來自己製作那些美好。漸漸的，那些小動物再也滿足不了他們膨脹的內心，最佳的選擇，是人。
    我見過幾張死亡照，整個畫麵都特別的壓抑，鮮血不是構成恐懼的理由。
    一切的一切都特別扭曲，扭曲的完美。
    隻是可惜，這些完美的照片都是這些攝影師的最後一張作品。
    我刪了幾張不好的照片，細細的打量著收銀員。
    現在他還沒有僵硬，是設計動作的最佳時間。
    血太少，燈的方向不好看，我邊想邊掰開收銀員的眼睛。
    充血且突出的眼睛有一種憤怒感，我把燈向左掰了掰。
    血從傷口處毫不心疼的湧出，在收銀員周圍散開，被燈光照的發亮的地板，把血照的透亮。
    我哼著小曲，把收銀員的嘴掰開，撥弄著他的眉毛。
    用沾了血的手理了理他的頭發，一切問題都與我無關，我隻要享受這些就好了。
    相機，相機，我走進超市裏麵，拿起最好的相機，步伐輕快的向收銀員走來。
    摘下帽子，不停地拍著讓我興奮的畫麵。每個角度，都很美，拍的盡興了。
    我對收銀員笑笑，真是個盡職的模特。“滿意了？”收銀員對我笑著，眼睛被擠了出來。
    相機從我手裏滑落，顧不得撿，喘著粗氣向外麵跑去。
    心髒不停地戰栗，很意外，逃出來了。
    我躺在床上，無法平息我內心的恐懼，我不敢有所動作。
    平躺著讓我比較有安全感，過了很久很久，天亮了。
    我鬆口氣，恐懼感慢慢消散，雖然現在人多，但我還是要出去買東西。在那個……超市。
    我洗過澡，拿起包走了出去，那個超市的門圍了很多人。
    下意識的低下頭，昨天把帽子忘在超市了，要想辦法拿出來。
    我向前擠了擠，數十個警察在裏麵例行檢查。
    一個模樣清秀的女警察拿著我昨天用過的相機，我心下一緊。
    握緊背包的背帶，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手機裏的照片還在。
    如果監控……想到監控，我勾起唇，監控，怕是不能看了。
    我離開人群，心情越來越好，有一種犯罪之後，沒有人知道的成就感。
    即使，我什麼都沒有做。
    我去了一個大型超市，買了很多東西，把餘下的錢給了一個乞討的人。
    他不停的道著謝，說我是好人，一生平安，事事順心這些好聽的話語。
    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是一個挺胖的中年男人，看了我身邊的東西一眼，就扭過頭。
    我動了一下嘴，把東西一袋一袋的放了上去。“你好了沒有？！”中年男人不耐的大喊。
    我輕嗯一聲，上了車，剛換上車門，中年男人就開車了。
    速度極快，讓原本隻有一點暈車的我難受不已，實在是忍不住吐在了車上。
    中年男人大叫一聲，開始大聲的罵起我來，我皺緊眉，沒有說話。
    很快，到了家，我掏掏錢包，不好意思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中年男人下了車，把我拽了下來，揚手就是一巴掌。特別的疼，有人圍了上來，卻沒有人製止。
    中年男人大罵了幾句，帶著我的東西走了。過了良久，我才能站起身，低著頭，眼裏全是憤怒與殺意。
    我快速地跑進家，錢已經不多了，我躺在床上，也不太敢報警。畢竟，我還不知道監控可不可以看。
    “不喜歡，就刪除……”我瞪大眼，坐起身，是昨天死後收銀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