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厲，對不起呐，回來有點晚。因為是靠腳走回來的。天很快就黑了。”
    阿碧貼在司馬徹臉邊，嘀嘀咕咕地解釋了一通，又拉司馬徹，“我們吃飯吧。吃飯吧吃飯吧。我快餓死了。”
    司馬徹的假裝生氣策略至此告終。他無奈地抱起阿碧，“好。吃飯。”
    他根本就受不了阿碧這樣和他撒嬌。司馬徹感覺全身血管都要炸了。他都不太敢多看阿碧一眼。阿碧少年容顏天真純然，撒起嬌來軟得要人命。
    司馬徹覺得他的心力根本就承受不住阿碧的可愛。
    …
    飯後，司馬徹為阿碧更衣沐浴，脫下外袍，發現藍衣隔層裏透出一點紫色的綢布來。司馬徹不動聲色地繼續地手下的動作。待到阿碧在熱水中泡得昏昏欲睡之時，才抽出那張綢布來，一眼掃過。黑字以紫綢為底，仿佛是為了故意顯得隱蔽不清。
    不過司馬徹還是看清楚那上麵繡的名字。
    司馬徹將綢布塞回去。回頭看了一眼阿碧。
    新……任務的目標竟然是……
    司馬徹第一次對於現實生出了懷疑。阿碧對元震澤來說，難道就是一個無敵的人形兵器嗎？
    一把世間最鋒利的刀，偏生有著世間最澄澈無欺的外表。有人隻愛上了刀的美麗外形。有人愛上了這整把刀，根本就舍得用。還有的人隻想要擁有這把刀。或者用它來殺人。
    隻是，阿碧真的會殺人嗎？
    “阿碧……”
    司馬徹手指輕輕按揉過阿碧濕發，“我把你從元震澤身邊奪走好不好。”
    ——孤平生行事，還看過別人眼色？！
    他也就看阿碧眼色了。
    司馬徹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年冬山他贏了所有人，卻眼睜睜看著元震澤從他麵前帶走手骨盡碎的阿碧。為什麼那個時候就不衝上去？為什麼那個時候就不奪回來？
    ——聽到沒？他不要你。
    阿碧總比別人想象中的要硬氣。那件事沒成阿碧心結。反倒成了司馬徹的心結。便是明秀於涼寺見到司馬徹帶走阿碧，事後也無太大反應。
    司馬徹修煉順暢十載，第一次有了阻滯。他於心結中更改少年容顏。冬山一年苦修。有時夜深人靜，他都能聽見自己骨骼鬆動的痛苦聲音。
    再痛也沒有心痛。司馬徹總是這麼想的。這一次不會了。這一次他要獨斷專行，獨占阿碧。
    他不用刀。他就每天把刀抱在懷裏，他不用，誰也動不了。
    “嗯…”
    阿碧覺得水有些冷，皺眉醒來，司馬徹慌慌張地把他抱出來，給他擦幹淨趕緊穿上睡衣。
    “不要著涼不要著涼……”司馬徹心中咒語般默念，仿佛這樣就能給他盲目信心。他用輕功的速度把阿碧塞進被窩，“還冷嗎？”
    “唔……晚安。”
    “晚安。我愛你。”
    “我也是。”
    司馬徹這一刻生出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仿佛他很早就與阿碧重複過這樣的對話。
    但是細細追溯起來，又隻能歸結於前世的縹緲夢境。今生是沒有發生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