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沉默了下來，過了會兒他問，“這個名字……是誰取的？”
    沈容道，“元震澤。”
    阿碧再度沉默。良久之後他問沈容，“是他……是他創造了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阿碧欲哭無淚，“那我不就真的永遠都擺脫不了他嗎？”
    沈容直視著他，“你怎麼不問我，是誰提出了滅跡計劃？”
    “……”阿碧看著沈容一會兒，有些不可置信地猜道，“難道是……司馬徹？”
    沈容看著元定，眼睛裏既沒有同情，也沒有共勉。
    沈容道，“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
    阿碧不由接道，“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沈容道，“所以，你問我命局如何，哪怕知道一局，卻不是結果。意義何在？”
    阿碧覺得他都要長白頭發了，“沈容。你覺得我們有辦法打破因果循環律嗎？”
    沈容問他，“你打破它做什麼？姑且不論怎麼做到。真打破了之後，你覺得你會如何？”
    阿碧說不出話來了。打破了無盡循環之後，他會如何？
    “我……”阿碧睜大眼睛，他已經想到了答案。如果他真的能夠打破無盡循環。
    那麼首先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實是——他會變回不存在。
    “我……”阿碧覺得喉嚨發幹，“沈容，你希望我消失。對嗎？”
    沈容與他道，“滅跡者的初始目的是這樣的。但是發展到今天。很多事情早就變了模樣。”
    阿碧呆呆地坐著。司馬徹提出了滅跡計劃。元震澤則對應著姮娥計劃。以是因緣，經千百劫，常在生死，常在纏縛。
    阿碧想到那日司馬徹問他的問題。
    阿碧忍不住低聲歎，“沈容，長生有什麼好。”
    沈容道，“你該拿這個問題去問元震澤的。長生有什麼好。”
    阿碧抿唇，他與沈容坐在一處。兩人背影一藍一白，好似虛碧雲容，了無蹤跡。“”
    ……
    沉水香煙閣的閣主找上九姑娘，“小九。我們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隻剩下了唯一的答案。”
    “怎麼了？”
    九姑娘看著對方一臉天要塌下來的臉色，很是驚恐。那個蕭三果然有什麼大來曆。她就知道。能悄無聲息來找阿碧，談話間又與明秀公子甚為熟稔的家夥肯定不是一張簡單白紙。
    “小九。那個蕭三。有極大可能是冥帝。”
    “冥……冥帝？！”
    九姑娘覺著她下一秒就要昏古去了。
    這個答案炸得她分不清東南西北，“我們這裏是白帝城嗎？是白帝城轄內嗎？”
    沉水香煙閣閣主頗為憐憫看著她，“你要知道，我們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內心也是崩潰的。冥帝竟然踏入了白帝城。”
    “說好的，傳說中的，互不幹涉原則呢？”
    “他說他是蕭三，那我們這邊也就隻能裝作不知道。不過聖上實力高強，必然在他接近白帝城之時就有所察覺。慌的大概也隻有我們這些底下人而已。”
    九姑娘不能更認同，“誰能想到。冥帝竟然為了追阿碧都跟著追到白帝城來……我再也不敢小覷鎮南王府小公子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了。隨隨便便就炸出來一個皇帝。太可怕了。你們，你們沉水香煙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冥帝不是少年先天嗎？”
    “是的。不過人們上一次見到他還是在一年前。不是嗎？他若有心，一年時間也足夠解除少年先天的形貌禁錮。他說他姓蕭，家裏排行第三。住在北方。走些跑腿的生意。你們沒有人察覺到他在半夜潛入了阿碧公子的寢室。最關鍵的突破口還是在，他長得和少年容顏的冥帝太像了。我們一開始以為他是冥帝的哥哥之類的。最後還是敲定，他應該是冥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