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霖看著怕得縮腦袋的阿碧，斬釘截鐵，“你今天就在這裏給我交代清楚事情。你為什麼會變成紫衣閣首席。星如雨是不是你殺的。你不是說你不想殺人嗎？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阿碧手握竹竿，指節發白，“我也不想的。”
    “誰也不想的！”拓跋霖看著阿碧，“江湖上的所有事情。誰都可以說一句，我也不想的！”拓跋霖有些失望，“阿碧。紫衣閣不是什麼風光的地方。殺手最後有好下場的沒幾個。你知道江湖上最難退隱的是哪兩種人嗎？一個是殺手。一個是妓子。”
    沉默了會兒，拓跋霖道：“我現在寧可你是個妓子。至少還能花錢贖回來呢。是吧。”
    阿碧拿手捂臉，語聲有些難過，“不要這麼說。”
    “那我要怎麼說。”拓跋霖問他，“江湖路這麼多。你為什麼就選擇了最髒最腥的那一條？”
    拓跋霖看了阿碧一會兒。轉身離去。
    阿碧蹲在牆角。良久之後，阿金走到他麵前，“鬧掰了？”
    “嗯。”阿碧應了一聲。
    阿金問他，“打算怎麼辦？”
    阿碧抬起頭來，神色有些迷茫，“我也不能在這裏呆了。時間久了你也會有麻煩。”既然拓跋霖都能找到他。那其他人肯定也找得到。
    阿金手裏拿著一小卷白色的綢布，“瞌睡了就有人遞枕頭。比起後台，真的沒人比你更硬了。”
    “這是……”阿碧接過綢布，展開來看，白底金鳳。
    “白帝城專用。九姑娘邀你贖了她，與她一同回白帝城。”
    阿碧震驚，“我哪有錢？”
    阿金嘲笑，“哪要你的錢。都說丐幫富得都是土財主。白帝城下屬一個個才是真正的官老爺。我們都要上趕著給他們進貢。九姑娘揮金如土，你就跟著她一路享福去吧。”
    ……
    阿碧隨九姑娘一同離開煙花三月州之際。一個擺渡船夫找上船來。
    “阿碧公子。”
    “這位是……可是明秀公子的來意？”九姑娘分管煙花三月州，對這裏的勢力人員認得很是清晰。來人是明秀公子以往的船夫。
    “是。明秀公子吩咐在下，如果阿碧公子有一日重新回到煙花三月州，就把一些東西轉交給他。”
    “哦……”九姑娘轉頭看阿碧，語氣也有些羨慕，“天下女子的心。一半在明秀。一分太子，一分白帝。某種意義上說，你才是奪盡天下女子歡心的人。”
    阿碧不語。九姑娘與他乘上擺渡人的小舟。蘆葦飄蕩。在河州曲折彎曲，小舟最後停靠在了明月樓前。
    阿碧抬頭仰望明月樓上一輪圓月。
    流遠荊門外，來從楚國遊。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仍憐故鄉水，萬裏送行舟。
    當日阿碧有印象的琴女將古琴雲生結海樓遞交到了他手中，“明秀公子將此琴贈送阿碧公子。有言，高山流水，知音難覓。願阿碧公子前途順達，清澈明朗。”
    阿碧致謝，“鬥膽收下。感謝明秀公子知遇之恩。”
    琴女微笑，再道，“明秀公子另有言，他若不歸。煙花三月便一聽從阿碧公子調遣。阿碧公子現如今便是我們的公子。還請公子吩咐。”
    阿碧拿著琴，有些發愣。
    萬裏風煙，一溪霜月。雪裏溫柔，水邊明秀。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