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元琛道，“你已經找到了對不對。長生。”
    阿碧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是。我找到了長生。”
    “但是，”阿碧看著元琛，“我現在終於找到我自己到底是誰了。我卻一點也不開心。元琛。我更喜歡做阿碧時候的我。”
    元琛道：“你有什麼打算嗎？”
    阿碧搖搖頭，“不知道。先待在司馬徹的身邊。他如果有危險，我就幫助他。”
    “你有一日會渡過虛海。回到你的長生殿嗎？”
    阿碧眼神空茫，“不確定。那裏應該很無聊。”
    元琛問他：“到時候，可以帶我一起走嗎？”
    阿碧看了他一會兒，應道：“好啊。”
    元琛跟在他的後麵。相較於尋常並肩而行，總差了些較遠的距離。
    阿碧一個人走在前頭。隻心想：你看，長生有什麼好。
    ……
    涼寺之後，武林再聚首。
    白帝城門易開，冬山紫微峰難攀。煙花三月明秀易尋，小靈山華嚴寺空林難遇。
    一夜過後天亮，元琛便不見了。阿碧與太子相對無言。太子起身，忍不住為阿碧梳頭。
    “白帝今日不來。”阿碧道。
    “嗯。”太子應道。他也不問阿碧如何確知這條消息。許是當年黑白兩帝之間有協議，互不幹涉。白帝城與紫微峰萬水千山迢迢無涉。
    太子指尖劃過少年一頭細軟青絲，他心中柔情湧動，“阿碧。今日過後。與我一同放下一切。隱姓埋名，行走江湖。如何？”
    阿碧問，“冬山呢？誰來判生死？”
    太子道：“誰愛判誰去判。我隻今日結清與他們之前欠的帳。今後這閻王判官，太子，黑帝，都不是我。我就是司馬徹。”
    阿碧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他抬頭看向太子，眼眸裏似有盈盈秋水，不勝憐惜，看得太子心動如春日湖水，忍不住低低殷切地叫他，“阿碧。”
    阿碧道：“阿徹，你做出這樣的決定還是第一次。你變了。不過你變成什麼樣。我還是一樣愛你。”
    ……
    紫微峰頂。戰局再開。當日頭逐漸攀升到中天的時候，能夠憑借自身實力上山的人，都已經站在了狹窄的平頂上。
    懸崖四周孤險。若非對自己的實力有一定的自信，一般人也不敢隨意進冬山來看這個熱鬧。
    拓跋霖看到清秀的藍衣少年站在太子身邊。心頭複雜難言。現如今明秀出場一定要被人提起這個奪君之仇。江湖人大都多嘴長舌，議論紛紛。他倒是想到那時他們三人在白帝城明秀宅中的夜談。
    阿碧早就表明，他心屬意太子。隻是那時候他和明秀總覺得這是個玩笑。現在這個玩笑確確實實發生了。他拓跋霖也還是覺得這個玩笑不具什麼真實感。
    定是阿碧在與他們相遇之前，就與太子有過什麼情緣。除此之外，別無他解。
    隻是現在太子陷入危境，牆倒眾人推。阿碧若站在太子身邊，便也是眾矢之的。
    拓跋霖看著阿碧沒有絲毫更改的少年容顏，扼腕，“傻阿碧。”何必冒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