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定後退一步，搖了搖頭，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死死盯著司馬徹。
    “你……”元定未語淚先流，“你……”
    他想說你為什麼要把我推入火坑，他想問司馬徹現在到底把他看做誰。他真正想說的是——你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但是元定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哭得抽搐，到最後隻說了一句——“我。是我瞎了眼。”
    他一邊哭一邊轉頭往外走，走過元震澤身邊也沒看他，隻是默默地往前。他踏著平整寬廣的道路出去，好似他從沒想過心心念念從塞外費盡心機背叛好基友的種種謀劃什麼靈機一動小靈山故人已歸，都是笑話。
    元定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個傻逼。大傻逼。大傻逼元定。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會永遠都是司馬徹的阿碧呢？他本來也就不是阿碧。
    元定哭得下巴一塊都濕透了。他突然之間就失去了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的理由。但是他是一個沒有自殺能力的角色。
    早知道S這麼難過。他還不如就在R線上照原劇情走，死了也就死了，BE就BE，誰怕誰啊。
    總好過現在想死都死不了。
    媽的。垃圾。司馬徹大垃圾。
    元定吸了吸鼻涕。停下腳步，有些茫然地看著已經出現在眼前的宮牆。他要出宮了，去哪裏啊？離開了司馬徹，剩下的無聊漫長人生要怎麼樣才能作死掉？
    夕陽漫漫，光殘忍而美。元定懵在原地，卻聽到身後一人低沉道，“走吧。”
    元定有些發愣地轉頭，發現元震澤就在他身後，竟然一直跟著他。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元定怒氣上腦。如果不是十多年前元震澤賣弟求榮把元虛碧作為棋子安排到司馬徹身邊，今天這個結局就根本不會發生！
    都是你。都是元震澤的錯！
    元定情緒失控，“我恨你！你怎麼不去死？！”
    元震澤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他，過了會兒見他也沒什麼更進一步的舉動，就說道：“走吧。”
    元定無力。
    作死是吧。既然他要作死。倒不如就跟著元震澤呢。死得快。死得爽。死得屍體都能站起來讓給另外一個魂。
    ……
    “那個人到底是誰？”
    轎內，元定腫著一雙哭紅的眼睛糾纏元震澤，“他為什麼有元虛碧的臉？”
    元震澤原本拿著一封信在看，被他擾的皺了皺眉，“你不知道？”
    元定大怒，“我怎麼可能知道！！”為什麼一個個都覺得他知道很多的樣子？他一個渣終日混跡boss群中，boss一個比一個鬼畜有心機反複無常拔吊就無情！這日子還是人過的嗎？！
    元震澤道：“他隻說他是因為你出現而出現的。”
    元定還是生氣，“都是屁話。我問的問題是他是誰！”
    元震澤聽見元定這句髒話又是皺眉，“定兒，注意一下你說話的口氣。”
    元定崩潰了，“你知道我是你弟弟！！”
    元震澤淡淡看他，“所以？”
    “……”元定怔楞，“所以你都知道了，為什麼司馬徹卻會覺得我不是元虛碧。為什麼……”元定眼淚又掉下來了，“連你都能認出我，為什麼司馬徹反而不可以？為什麼還是你認得出我。”
    他現在邏輯混亂。情緒完全崩潰，說的話其實很沒道理。也沒什麼理智的判斷力。
    元震澤看他看了一會兒，收起信，伸手揉了揉元定的後頸，“好了。都結束了。”
    元震澤是一個很冰冷的人，他說的話很少，但每句話都能讓元定特別想爆炸世界。元定被他一句話說得又是崩潰了一番。失戀的時候難道不該和他一起痛罵負心漢無情無義人渣狗屎嗎？為什麼要這麼殘酷地抽刀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