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前腳出宮。司馬徹後腳就收到了小靈山遞來的消息。
    那小紙條上麵隻有五個字：元氏故人歸。
    年近三十的皇帝握著那張紙。手突然就開始顫抖起來。
    十年。
    整整十年。
    他已經做好下一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輩子這樣的心理準備了。這期間也不是沒有他覺得長得像的人出現。但都不是他。
    但是這一次是華嚴寺來的消息。司馬徹有預感。
    這一次。這一次是真的！他就在那裏等著他！如同當年一樣！
    司馬徹幾乎是以瘋了的速度出宮，他上小靈山，入寺。邁進禪院之前反倒步履猶疑起來。
    他失望過多少次。就多害怕再失望一次。
    屏息的視線中現出的人影和元定並無相像之處。那個年輕公子容顏雖俊秀，卻遠遠不及元定的穠豔。
    元定正打著哈欠，他淩晨五點就被鍾聲吵醒。時隔多年重返寺廟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當年正反背的佛經在手中閑閑翻閱，發現自己也還能記得個兩三成。
    這一成績令元定感到頗為欣慰。他把書放下，準備去找點吃的，發現門口不知道什麼站了一人。
    那是R3離開之前的容顏。
    元定叫了他一聲，“司馬徹？”
    司馬徹那一瞬間整個人內在就崩潰了。這世上也就一個人會偶爾這麼隨意地叫他。其他人要裝也不敢裝這一點。
    元定走到司馬徹前麵，“司馬徹？你來得好快。”一覺睡醒竟然就上了小靈山。
    司馬徹驀地伸手緊緊抱著他，啞聲喚道：“阿碧。”
    元定摸了摸他的頭發，“嗯。我是你的阿碧。司馬徹，我回來了。”
    ……
    失而複得。故人已歸。
    司馬徹一直粘著元定。一開始是死死地抱著。元定覺得這樣時間久了他有點難受，司馬徹就稍微鬆了一點，換了一個姿勢還是抱著。
    元定：“……”好吧。
    元定側頭，輕輕地吻司馬徹的唇，他這樣叫他——“三郎。”
    司馬徹頓時感覺一夢經年。他還是那個少年登基的帝王。隻因眼前人隻言片語就能發狂。
    邁入三十歲的司馬徹這一天回去於床事上反倒沒有重逢的激烈。元定離開他太久了。不是三天，也不是一年半載，那種可以簡簡單單用小別勝新婚來概括的程度。這樣長的時間和以為永遠也無法重遇的心理狀態讓司馬徹在對待失而複得的珍寶時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他隻想靜靜地抱著元定，感受著這個人的體溫。
    他時不時地開口問一些事情，有些問題很沒有意義。隻是單純的問答。但他就是想聽見元定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活生生的。
    “我是真的死了？”
    “嗯。毒發死的。我本想保存你的身體，但是屍體失蹤了。然後我就開始幻想，你是不是其實沒有死。”
    元定覺得他死得不能更冤，“我中的是什麼毒？”
    “不知。”司馬徹提起當年這件事就覺得很無力。此生至愛爆亡。他卻連緣由都查不出。
    元定仔細回憶過去，最後還是覺得這個鍋要讓元震澤來背，“是我哥哥。我隻吃過他給的毒。”
    “他為什麼會讓你吃毒藥？”司馬徹問。
    元定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想控製我吧。說起來……”元定突然激動，“他是亂臣賊子！司馬徹！元震澤是個大變態大鬼畜大漢奸大反派。他才是真正的大BOSS！我以前不敢和你說。現在我要讓你明白這一點！元震澤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
    司馬徹吻了吻他的鬢角，鄭重道：“這一次，我會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