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定愣愣地看著司馬徹。
    這個十六歲少年說出來的話，太認真了。這讓他繼元府雪夜回宮那晚想哭的衝動之後，第二次生出了一種嫉妒和欺騙的內疚。
    “我……”我不是你的阿碧。
    我沒有那些和你宮中初遇的記憶，也不記得什麼親手紮的紙鳶，上麵寫了虛碧玄厲四個字，還畫了一條赤繩。
    “今生夫婦已承牽合，來世姻緣亦須仰藉神力。”
    碧桃花下鳳鸞交。
    元定開始覺得難受，“你是皇帝。你總有一天，也有無可奈何的事情。我……我不想你有一天因為我而放棄什麼。那樣我會很難過。比現在和你分開還要難過。”
    “阿碧……”
    司馬徹緊緊握著元定的手，“不要去怕還沒發生的事情。你在我身邊，我才覺得自己是正常的。沒有你，我會忍不住去毀了一切的。”
    元定呆呆地看著司馬徹。
    這張少年的臉帥得要命。邪肆又不羈。當有人用這樣一張臉認真告白的時候。
    元定竟是想——死也就死吧。他都已經傷害過他一次了。怎麼能夠再次棄他的真心於不顧？
    於是元定伸手，將司馬徹抱住，低頭輕輕說道：“司馬徹，我把我的性命交給你了。”
    司馬徹驀地抱緊他，單手壓住元定的後腦勺，用力地吻他。
    良久過後，元定臉頰微紅，氣喘籲籲，司馬徹罵道：“下次還跑不跑了？”
    元定搖頭：“不跑了。”
    司馬徹摸了摸元定光溜溜的頭，眼神裏有些心痛：“還敢剃頭？就你這個騷模樣，佛門怎麼可能收你這麼不幹不淨的子弟？！”
    元定抽搐嘴角，他怎麼就不幹不淨了？
    司馬徹一眼就知道他在委屈什麼，仍是唾棄：“看看你，穿僧袍走路還要扭屁股。”
    元定忍不住了：“我穿僧袍走路就不能扭屁股了？我穿裙子扭屁股就可以？”這都是什麼道理哦？
    司馬徹獰笑：“你還不服氣了。也是，你不穿褲子走路扭屁股都行。”
    元定氣得說不出話來，看著司馬徹這副囂張模樣，隻覺得剛剛那個深情似海為情所傷的司馬徹簡直是幻象！是泡沫啊！陽光下的泡沫是司馬徹，被騙的元定一點也不覺得幸福！
    黑藍CP時隔三月，重歸打情罵俏的牙酸戲碼，元定跟著司馬徹嬉笑走出屋子的時候，迎麵就碰上了收留他的老僧人。
    元定：“……”
    那些佛經都白讀了。
    元定從心底生出一種羞愧感。他忍不住就想甩開司馬徹攬在他腰間的手。司馬徹察覺到他意圖，死死地扭著他手，不準他逃開。
    “司馬……”
    元定想到司馬徹身份敏感，不再叫他。但是臉色卻尷尬得不行。
    老僧人卻是由始至終臉色平靜：“佛渡有緣人。你要走，便走吧。”
    元定神色愣愣地，看著他，突然輕聲道：“命由己造。諸行無常。”
    老僧人點點頭，露出了一個笑容：“下山去吧。”
    元定行了一禮，與司馬徹一起走下山。
    司馬徹一路沒說話，臨到山下，司馬徹翻身上馬，朝元定伸手。元定下意識地便跟著坐在他身後，雙手環抱著司馬徹腰，將下巴枕在司馬徹的肩上。
    司馬徹一拉韁繩，馬蹄得得。元定迎著風，在司馬徹耳邊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司馬徹扭頭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離開我的機會。”
    元定抿唇，眼神微笑，“好。”
    小老公的側臉真帥。比那什麼司馬昱好看多了。
    想起司馬昱，元定想到了主劇情，入宮的時候忍不住問司馬徹：“叛亂之事……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