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了很久。直到某個瞬間，他感覺到唇下的腳趾骨微微緊繃了起來。
    司馬徹仍然弓著身。
    他的姿態看上去又卑微，又猥瑣至極。
    然而他彎曲匍匐的脊背此刻開始變得僵硬。
    隻因為司馬徹意識到了一件事——元定醒了。
    ……
    元定醒了。
    這個念頭如火花一般炸開。元定僵硬著身子不敢再動。司馬徹一時之間也是不知該如何反應。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地抬起頭。
    正對上元定偷偷睜開眼。
    電光火石。外頭打了一個閃電。
    元定忍不住整個人跳了起來，發出大喊——
    “臥槽！！！！我草草草草草！！！”
    司馬徹：“……”
    很好。這很元定。
    元定連人帶被滾到牆角，震驚地看著司馬徹。
    “你……臥槽……不是吧。臥槽？”
    司馬徹此刻反倒是鎮靜了下來，他坐直身體，一身整齊的衣袍，看上去還是那麼的尊貴冷肅。
    元定喊叫的語調中都開始帶上了哭腔：“是夢吧……啊啊啊我不要做這個噩夢……求快醒。快醒來啊……”
    司馬徹被他這麼一句話瞬間激得上火。這麼久沒見，第一眼看到他的反應竟然覺得這是噩夢？！
    好你個元虛碧！朕讓你做惡夢！朕就讓你以為這是個噩夢！
    司馬徹三秒內完成狂暴黑化變身，滿臉怒氣地一把掐住元定一條腿，抬手就將人直接拖回到床邊。
    元定吃痛，登時哭叫得更淒慘了：“不要！啊啊！滾開！！啊啊啊放開我！我不要！！”
    司馬徹不聲不響，粗暴扒衣。
    元定褲子直接被扯裂。這副場麵太過驚心動魄，元定好幾個月沒感受過暴躁攻的床戲，被嚇得眼淚一下子就逼出來了，“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救命誰來救救我！！”
    司馬徹抬手，一巴掌就對著那光屁股招呼了上去。
    聲音又響又脆。頗為動人。
    元定被打得愣了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又開始劇烈掙紮起來。奈何司馬徹死死禁錮著他腰，左右開弓。啪啪啪啪。下了死手。打得元定又哭又鬧，最後隻剩下哭的力氣。再也不鬧了。
    “嗚嗚嗚……別打了。求你……求你嗚嗚嗚……好痛。真的好痛……嗚嗚嗚……三郎，我好痛。”
    司馬徹冷不防聽到他喚三郎。這久違的稱呼勾起了他分離之前，元定與他之間親密調情的回憶。
    司馬徹手中停了動作。看著元定抓到訣竅，開始疊聲說起那些過去床笫間的好聽話來哄他開心——
    “好哥哥……好哥哥饒了阿碧這一回吧……阿碧不是故意犯錯的……”
    一個年長身高的青年對著比自己年下又矮的少年哭著撒嬌求饒叫哥哥。
    嘖。也是夠不要臉的。
    司馬徹卻是被他這一舉動安撫地渾身舒爽。那些連續幾個月的暴躁不安與絕望痛苦，都在元定一如往昔的甜美求饒中漸漸消弭。
    沒有什麼矛盾是不能靠打一炮解決的。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打兩炮。
    打了三炮的司馬徹，抱著元定，終於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踏實感。
    此時雨勢早已變小了，隻留下淅淅瀝瀝的聲音。帶著一股涼風吹過裸露在外的肌理。
    元定被司馬徹抱著，冷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司馬徹感受到了，起身把元定身周的被子掖緊。然後再度擁他入懷中。
    雨夜裏，司馬徹的聲音磁性又溫柔：“累了就睡吧。”
    “我……”
    元定想到幾個月前發生的種種。司馬徹竟然一句也沒有問他為什麼。
    但是見到司馬徹現在這副既往不咎的寬宏模樣，元定又覺得，他還是別自己再找死了。
    司馬徹的懷抱久違而熟悉。那雙手異常堅定有力，元定閉著眼迷迷糊糊入睡的時候，後知後覺地想：我原來。潛意識裏一直很舍不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