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霜天曉角 第一章 你讓我叫啥就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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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
……
“阿碧。”
連喚兩聲,仍得不到預想中的應答,原本清朗的少年聲線不由壓低,音量卻是放高,已隱隱有些不悅之意——“元虛碧?!”
半身倚靠窗簷、憑欄遠眺之人此時方才堪堪回顧,他一身月白錦衣於半頃日光處耀耀灼灼,此時回身,光線帶動衣袂蹁躚流轉繁複暗線,紋路刹那勾勒,卻是隱隱鸞羽鳳尾之形態。
無需著眼容貌,便知此子身份必然高華顯貴,絕非尋常小富。
但少年的目光卻掠過那衣物,直直黏住青年一張五官穠豔的麵孔。
他眼眸極美,本該是雙流光睇眄,便含情脈脈春水潮生的眼睛,此刻落在少年身上,卻是遙遠而透著絲絲距離的。
這是一對宛若看著截然陌生之人的冷漠雙眸。
這一刻。少年不由從心底湧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難道已不再愛我?”
這一想法生出頃刻,少年便背生虛汗,臉色也變得極為可怖,見著仍然以杳然之姿端靠窗欞的貴美青年,不由大怒抬手一掀,刹那雞翅木翻,滿目琳琅掀落一地。發出令人驚心跳肉的碎裂之聲。
元定頗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少年朝他怒吼、麵部表情十分扭曲:
“元虛碧,你還不給我滾過來?!!”
……
元定,上京名門元家嫡子。元家先祖原是本朝高祖手下軍隊一名百夫長,後匡定江山之後隨留守衛京畿,曆經幾代,到高宗時出了一個狀元,那便是元定的曾祖父。自此後元家逐漸由武轉文,到現如今元父官居二品東台侍中,新皇上位之後,一躍成為朝中紅人。卻並非因由當年站隊正確,而是因為他的兒子元定,原太子伴讀,當今聖上的……枕邊人。
也因此,在背後元家也被人暗暗譏諷為——國戚。
元定生得極美。不是女子的陰柔美,也不能用俊朗文雅這等詞來形容他。所謂“資質穠豔,一生未見。”切合其容。元定內裏並無錦繡華章,當年做了太子伴讀,也是如今的年少天子、當初的太子一見其容便為之傾心,用了種種手段方使計得成。後太子登基,手掌大權,越發寵愛無度,日日春池戲水,被翻紅浪的戲碼令他原本就豔麗的姿容越發成熟,在帝王身下生出更多無雙媚態。
概括來講,之前的元虛碧就是一個被帝王獨寵壞了的騷浪繡花枕頭。空有一張傾城豔色的臉,卻無與之匹配的頭腦。恃寵生嬌張揚跋扈。所以最後藩王起兵,以他為由,被逼個驢鬼坡下藍顏空死的悲慘下場。
然而,現在的元定卻已不是少年口中的那個“阿碧”了。
他穿越而來,覽過一概書中演義。主角配角生死結局俱都清楚明了。隻是現如今接手這死局的時機,已到了少年天子登基整兩年的節點。掐指算算,按照劇情,不到半年,這天下就該亂了。
也就是說,他作為元定的死期,也已迫在眉睫。
元定見著少年麵孔扭曲一言不合便翻了桌,隻心下暗驚原來所謂“愛得恨不得時時刻刻黏膩不分,險些帶上朝堂置於鑾座”的說法不僅確有其實、還更要過而甚之。腳下已忍不住迅速上前,握住狂怒天子的一雙手。直盯著他,眼底顯出憂懼之色,一開口,便是又甜又媚,令人酥麻的聲音:“皇上,你怎麼又生氣了。”
少年一雙手被他輕柔握在掌心時,便已怒熄。更看到他眼底憂懼,生出不忍悔意。卻又因為元定一聲陌生而隔閡的“皇上”而開始借故耍橫起來:“你叫我什麼?!”
元定愣了愣,見到少年又隱隱變得不悅的臉色,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能喊出來。
少年見狀,甩開他手,複而攬臂箍住元定一束柔韌腰肢,瞬間將人牢牢鎖在懷中。麵貼麵咬牙切齒道:“怎麼了?你剛剛又在想什麼?”
元定驚覺少年一雙手遠比看上去的要強硬有力,掐在他腰上便如同鋼筋鐵網般,令他這具百無一用的嬌媚軀體陣陣發軟,頰生紅暈,忍不住偏了偏頭,卻又被少年隻手鉗住下頜掰轉回來,一雙銳利狼眼凶狠刺著他雙眸,“你今天不叫得我滿意了。我便叫你光著身子走出這明月樓。”
元定心下一陣恍惚。
尼瑪。說好的恃寵生嬌呢?
為什麼這怎麼看怎麼像強迫羞辱-囚-禁調-教啊?
而且對方明明身高比他矮,年紀比他小,這妥妥的,是權勢壓人,欺霸良男啊!
然而少年卻是看著神態恍惚的青年,怒火再起,手下力道逐漸失控,將元定掐得忍不住低聲懇求,“別……我痛……”
少年麵上冷冷地居高臨下看著他。手下卻是鬆了些力道。
元定得了喘息,哀怨看他:“你說啊,你讓我叫什麼,我就叫你什麼。那些床笫間的羞人話,你讓我怎麼好意思在外叫出口。”
少年見他這副含羞帶怨的模樣,心火業消,身火又起,忍不住箍著他伸手隔衣狠狠掐他豐滿tun肉,向上提抓。弄得元定驚呼一聲,伸手推拒,卻又因腰間桎梏,扭來蹭去,反而無一絲遠離,更多一分情-欲。
“阿碧,你本騷-浪,今日複裝得如此無知羞怯,也倒讓我想起以前陪我讀書時的你了。”
元定聽了這句。一口老血霎時梗在喉頭。
什麼叫——你,本,騷,浪?
“既如此,你怎得不索性叫我殿下?”
元定仍是不語。少年卻是捏揉得興致高昂,話也滔滔不絕,“那時你還三推四拒,哭著說什麼殿下住手,殿下這有違禮法。嗯?之後還不是乖乖聽話,千嬌百媚地喚我三郎?”
元定腦海中刹那猶如一盞明燈點亮,已不由帶著哭腔婉轉喊出聲來:“三郎!”
然而,老師報出答案的問題,學生再來回答,早是遲了。
原本聽到翻桌動靜意欲進來收拾的侍者們見到他們這番糾纏情態,早已見怪不怪,知情知趣地放下手中碎玉又再度退了出去。隻餘那青年隱隱約約帶著哭腔的求饒之聲,漸漸隱匿不可聞。
……
【穿越的第一天,我就光著腿走,哦不,被人抱出了明月樓——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