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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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辰回家剛歇了一天,劉啟就約他出來吃飯,說是有個朋友想認識認識他。其實紀辰最煩的就是交際,但是這行裏最多的還就是這個。推杯換盞之間說些客套話,真真假假的你來我往,讓紀辰反感。能讓劉啟開口的,不用想也知道身份家世如何,但是紀辰不是趨炎附勢,他是給劉啟一個麵子。他隻知道對方姓喻,劉啟還得叫他一聲喻少。
喻明已經對著鏡子抓撓了一下午了。趙斯年杵在一邊兒看著喻明直樂。要說喻明的長相,絕對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好看了。走在大街上都跟那香噴噴的花兒似的,引得蜜蜂蝴蝶都往他這兒飛的那種。也不知道喻明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不自信。這一下午,換的衣服沒有七套也有五套了。
“我說哥哥哎,咱夠好看的了,你就是隨便拿一麻袋往身上一套你也是要飯界的吳彥祖啊。”趙斯年嬉笑著說。
喻明犯愁,他覺得自己好像,好像有點兒像網上說的似的,那叫什麼來著,選擇強迫症!
最後喻明在趙斯年的忽悠下,穿了一身最簡單的裝扮:簡單的白色短袖配黑色褲子。喻明覺得穿的太隨便了,趙斯年擠兌他:“哥,你當這是八十年代的相親呢?隨便?穿西服不隨便。能把紀辰嚇出去。聽我的吧。你就這樣清清爽爽最好看。”三下五除二就把喻明推出了門。
別看趙斯年平時說話沒譜,品味還是挺不錯的。他說的對,喻明穿的越簡單越好看,再加上喻明本身臉長得就比較立體,那種特殊的氣質一下就凸顯出來了。而且這衣服,看上去還讓喻明減齡了幾歲,看上去跟剛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似的。
一路上喻明特別緊張,緊張到趙斯年都覺得他緊張。喻明平時是一個情緒很少顯現出來的人,趙斯年跟他這麼多年的朋友,了解他門清兒。現在喻明把手機攥在手裏,解開屏鎖又關上,關上又打開。更好笑的是,喻明的手機屏鎖還是紀辰的照片。喻明看一眼紀辰的照片笑一笑,又緊張的皺眉。那坐立不安的樣子趙斯年還真是第一次看見。
趙斯年說:“哥,你抽根煙不?”
喻明:“啊?我不喝水。”
趙斯年哭笑不得:“哥,你別太緊張了啊。一會兒見麵了,你要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怎麼辦。”
喻明:“給我根煙,快點的。”
趙斯年:“……”我真是日了狗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喻明沒和紀辰見上麵。
喻明和趙斯年剛跟劉啟打過招呼,喻明腦子還模擬著該怎麼和紀辰介紹自己。自己就是那個機場拍他的男粉絲,他還記得嗎?可是喻明屁股在凳子上還沒坐熱乎,劉啟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麵露難色的說:“不好意思了啊喻少。”
趙斯年搶著問:“怎麼了?紀辰什麼時候到?”
劉啟抱歉道:“剛才打電話的就是紀辰。他有點兒急事兒,今天來不了了。說是改天再約。真是對不住了喻少。”
喻明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他沒來咱們幾個聚聚。能認識劉哥你我也挺高興的不是,我挺喜歡紀辰的,他拍的電影挺好看的。以後等他有時間了再說唄。”喻明嘴上說的很客氣,但是趙斯年和劉啟都看出來了,喻明很失望,聽見劉啟說紀辰來不了了。喻明很明顯的泄氣了,剛才那種眼神裏帶著期待的熠熠生輝,沒了。
其實紀辰來了。
但是當紀辰走到門口,還沒推門進去的時候,他在窗戶外邊兒一眼就看見了喻明。劉啟和一個他不認識的男的正和這個姓喻的談笑風生。紀辰不但看見了喻明,他還認出了這就是那個前兩天在機場追他的男粉絲——正如趙斯年所說,喻明確實足夠帥氣,讓人記憶深刻,過目不忘。
紀辰想了想,沒有進去,轉身走了。
他有種突然洶湧襲來的惡心和反感。
有錢有勢,喜歡自己,所以就要托這種關係來認識自己?那下一步是什麼?自己在他們這種人眼裏又是什麼呢?這種嘴臉,紀辰不想再看見第二回。想到喻明曾經扛著炮在機場追自己的畫麵,紀辰隻覺得可笑。
所以出了門紀辰就給劉啟打電話說自己臨時有事去不了了。轉頭開車就回了家。留下劉啟和趙斯年兩個人陪喻明苦哈哈的在風中淩亂。
紀辰有點糟心的回到家,還沒開門。他就覺得屋子裏好像不大對。果然,他直覺出奇的準,他飛快的拉開門。沙發上正窩著一個他連做夢都不想看見的人。
“你怎麼進來的!”紀辰一晚上都不太順心,看見向易更是有些怒不可遏,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句話。轉而紀辰又想到了,向易有他房子的鑰匙,向易離開之後,紀辰也沒有把鎖換掉,自己根本是問了一句廢話。
沙發上窩著的向易站起身來,朝紀辰的方向走了兩步,手臂張開,樣子看上去像是要抱住紀辰,而紀辰警惕的看著他,飛快的往後退了兩步:“別過來!從我的屋子滾出去!”
紀辰就算長得再好看,再精致,他也是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威懾力還是有的。向易明顯感覺到了紀辰不可遏製的敵意和攻擊力,紀辰像極了一隻發怒的小獸,仿佛隻有他有動作就會衝上去撕咬,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向易尷尬的站在了那裏,輕聲說:“對不起,你還在生我的氣?”
紀辰冷笑:“生你的氣?我不會生你的氣。從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你沒在我的世界裏出現過,為你生氣?你也配?”
向易皺眉:“紀辰,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麼絕……”
紀辰道:“絕?向易,這句話恐怕還輪不到你說。我說得再絕,有我跟你在一起三年,最後換來一句‘隻不過是包養你’來的絕?”
向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無法反駁,因為紀辰說得對,沒錯,是他說的。紀辰走到客廳中央,從桌子上拿起向易的包,紀辰覺得有點兒可笑,這個包太眼熟了,是向易過生日那天,紀辰買來送給他的,包的右下角還特別定製了向易名字的縮寫。現在看來,簡直是巨大的諷刺。
紀辰把包扔給向易,看也沒看他:“把門給我關上。”就轉身走進了臥室。
直到紀辰趴在床上,聽見了客廳傳來的關門聲,他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了下來,想到向易,紀辰的心情很複雜。
紀辰跟向易分手三個月了。
他跟向易戀愛談了有三年。三年之前,是紀辰最低穀的時候,跟舊公司解約,被公司輿論操控指責“忘恩負義。”網絡上鋪天蓋地的謾罵,是紀辰那段時間最可怕的噩夢。他很長時間都沒有資源,沒有通告,生活下去甚至都成了困難。就在這個時候,紀辰遇見了向易。紀辰還記得,向易說自己看過紀辰拍的很多戲,向易甚至還在飯局上清唱了兩句紀辰多年前出的某一首單曲。紀辰那時候覺得,向易真的很真誠。
果然,向易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對紀辰表白了。熱烈的愛情攻勢讓紀辰招架不住,並且,對於當時深陷泥潭的紀辰來說,向易簡直就是一顆可以把他拉出泥潭的救命稻草。紀辰相信,是愛情讓他不那麼孤獨。
然而,兩個月之前,紀辰把向易抓在一個女人的床上的時候,紀辰才明白。他曾經認為的真誠,是多麼的可笑。
三年了。他和向易。三年之中他和向易磕磕絆絆無數,吵架鬥嘴無數,可是紀辰一直認為的都是這是所謂的“愛情的磨合。”紀辰除了向易以外,沒有跟別人談過戀愛。他知道向易家做的是有名的珠寶生意,也知道向易的父母極其注重名聲。所以他沒來沒有跟向易提過過分的要求——他倆已經有過一個三年,以後還可以有更多的三年。沒關係,隻要向易能跟他在一起,別的真的不算太重要。
所以,當向易躺在那張和別人歡愛過得床上嘴唇一張一合的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紀辰還是有點兒不敢相信。
“我還是要結婚的。隻不過睡了個女人,我又不會跟你結婚。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了,我也隻不過就是包養個小明星而已。”
如果聲音也能看見形狀的話,恐怕當時的紀辰早已經鮮血淋漓。
他這天早上跟向易吵了架,下午又有通告要趕,晚上他急急忙忙的回家想跟向易說不要生氣了,剛打開門就聽見了裏頭向易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喘息和一個陌生女人呻吟。
紀辰對未來裏所有有關向易的幻想,被擊的粉碎,連渣都沒剩。
紀辰連夜搬出了和向易共同的房子,那天晚上暴雨滂沱,紀辰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渾身發抖,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家了。
這已經不是向易第一次找他了。紀辰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明天應該把鎖給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