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右重傷，血染紅了一大片的衣服。
    白煙手足無措地蹲在雪右的身邊，看著他的衣服被雪血染紅，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兔兒神。”雪右忽然叫了白煙。
    “啊？”
    “把我放到慕充身邊，放在他的窗台上，讓我能時時看著他。”雪右的眼底閃過一絲悲傷。
    白煙低頭，心裏像是被什麼紮穿了一般：“對不起。”
    雪右躺在地上，緩緩閉上了眼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幫了我。相反，是我對不起慕充。或許你說的對，我愛他，但也不能害死他。”
    雪右妖氣耗盡，變回了原形。
    白煙看著眼前的花，他不認識，但是那朵花很漂亮，紅嫩嬌豔，凜然綻放著。
    他戳了一下花朵，花朵搖晃了幾下：“難怪你這麼好看，你的原形也很好看。”
    “兔爺……”寐夜有些擔心地叫道。
    白煙變成了花盆，用手小心翼翼地連著土一起種進了盆子裏。
    到了慕家，白煙解開了慕充的結界，把花盆遞給他。
    “雪右說，他要放在你的窗台上，日日看著你。”白煙聲音很小，甚至不敢看慕充的眼睛。
    慕充珍惜異常地捧過花盆：“謝謝。”
    “不要謝我，你好好照顧雪右。”他是個不稱職也是不合格的神。
    回去的路上，白煙一直不吭聲，寐夜他們都很擔心。
    “兔爺，您別不高興了，雪右雖然傷了元氣變回元神，但是隻要再過重新修煉他還是可以變回人形的。”
    “對呀兔爺，現在不是挺好的嗎？那個人也不會死了，又能跟雪右日日夜夜在一起。”
    白煙感謝地看了眼還在為他擔心的妖們：“我沒事，隻是有點亂。”
    寐夜經曆了太多類似的事，自然知道白煙此時的矛盾。
    “好了，你們別吵兔爺了，都回去。”寐夜打發走了小妖，“兔爺，我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您。”其實寐夜是想留些時間給白煙，讓白煙好好消化消化。
    “恩！謝謝你們，你們先回去吧。”白煙強裝冷靜地扯了扯嘴角。
    回到寢殿內，妖王對無精打采的白煙招了招手。
    白煙走上前，妖王把白煙拉進了懷裏，心疼地親了親他。
    白煙的長耳朵瞬間就耷拉了下來，歎了口氣：“早知道我就聽你的，不管這件事就好了。”
    “為何？”
    “如果我不管，雪右就不會找到慕充，雪右就不會變回原形了。”如果他不幫忙，現在也不會弄成這樣。
    妖王看著白煙：“即便你不幫，他也會想盡辦法找到那個人，而那個人也會再死一次。”
    “可是……”
    “白煙，你知道何為因果？現在未嚐不是最好的果。”
    “這算好？”
    “人妖殊途。”妖王的臉蹭了蹭白煙的長耳朵，“人的壽命短短數十載，而妖卻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人會不斷輪回，而妖隻有等，然後在茫茫人海中尋覓，如此重複，一世又一世。”
    “隻有這樣？”
    “也有殊途同歸的，白煙又何需氣餒。”
    忽然，白煙感慨了一聲看著妖王：“幸好你是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