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肆繞，震下桃花幾瓣，悠悠隨風晃過他的身側，緩緩飄入尚且懵懂的鳳棲眼中。
    那時午後光縷透樹縫斜下，畫濃了他俊邪無濤的麵容，驚鴻了鳳棲那萬年的生命。
    有時候感情就是這麼奇怪，不過是一句話，一個表情，就恨不得在刹那間舉案白頭。
    不過千年過去了，青澀的回憶如烈酒逐漸濃烈，卻也在那人滿不在乎的利落背影中，散去初時的香醇，留下滿嘴的苦澀。
    她無力抵抗，這因果，從她決定遵循天道的指令滅盡魔界開始，就已經決定了。
    但至少，她不能白來塵世一遭！
    打定主意的林楚楚立刻施法跟上閻洛。
    而另一邊，當天玄上仙接到邊柳上仙留下的口信時，已啟用大陣將被重陽間接操控的弟子們全部收納其中，幾位長老同時衝陣法內輸送靈力，打算強行洗滌掉他們神識中屬於重陽的一些意識。
    本以為要費盡心神，卻沒想到，隻消他們稍微以靈力相壓，那意識頃刻破碎，再聚攏不了，竟呈現出難以解釋的頹然形態。
    而呈現出這樣形態的人，不是早夭就是頻臨死亡，這對於身為天道的命定之人相當不符合常理。
    因為命定之人不僅有超強的氣運，還有與天同齊的壽命。
    可現在重陽的命數已經改變了，和他有因果關係的人命數也會隨之改變。
    忽而霍啟問道：“這件事，掌門師兄你知道多少？”
    從他們對九嬰的寬容和對閻洛的奉承開始，就讓他感覺奇怪。
    即使天道再逼迫玄天派，玄天派隻要沒有違反規則，就不會被天道所抹殺，可在天玄上仙以及邊柳兩人插手之後，玄天派便一躍成為天道和閻洛兩人之間的犧牲品，這個決定，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都得不償失。
    但他們還是做了，那麼是不是有一些事情，並沒有像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可惜天玄上仙從霍啟衝動的與九嬰發生爭執之後，就對他的能力喪失了信任，根本沒打算據實相告，反而敷衍道：“這隻是邊柳為了救下淩清和正兒所下達的方法，卻沒想到重陽會提前下手。”
    天玄上仙看了眼霍啟的神色，見他眉眼中流露出的狐疑，歎道：“畢竟從一開始，天道的命定之人並不是他，而是後來在發現狐王之後，天道強行抹滅那個命定之人的運勢，強加在重陽的身上，這樣逆天改命的行為導致重陽壽命遭到縮減，想必你們也看出來，如今的重陽已經是強弩之末。”
    長老們驟然麵色微變，其中一位驚道：“重陽莫不是想要禁地內的定魂珠？”
    “正是。”天玄上仙緩慢收回手，命人將陣內弟子帶回去修養後，歎道：“這世間，人皆有欲，有欲故有求，而他則求長生，魂魄不散。”
    “怕是沒那麼簡單。”霍啟隨之起身，往前一步，到天玄上仙耳邊低語，眸色晦暗，“狐王魂魄被散去之後，常在禁地周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