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愛我的！”那女人瘋狂地拉扯自己的頭發，“不然他怎麼會陪我百年，這兩天他忍不住，肯定是你這個怪物做了什麼！你說！你又做了什麼！”
    芙蓉看著她死寂般的目光閃爍著淒苦的漣漪，便明白，這女人，隻是不願相信。
    畢竟年少時的愛慕就如精致的瓷器，隻想小心嗬護，妥善珍藏。
    一不小心出現裂痕，就會想方設法的修複，漸漸地，裂痕越來越多，隻需要小小的壓力，就破碎成一片一片，再也回複不到當初。
    而她們，都是想要把碎片重新黏合起來，沒想到卻把自己割的鮮血直流。
    她自嘲一笑，任由輕風撩起鳳冠，伶仃作響，將那女人在變老過程中所發出的痛呼全部掩蓋了下去。
    隻有被九嬰緊緊抱在懷裏的閻洛見證了那個女人跟著這座轟然倒塌的城市，在月光中灰飛煙滅的過程。
    此時他們正懸浮在半空，芙蓉背靠月光，衣擺窸窣，陰影掩麵，倏爾她聲音清冷道：“小鬼，知道他為什麼堅持不了這兩天嗎？”
    她眸光溫柔的看向被九嬰保護的極好的閻洛，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這百年他都是一隻被我封印五感的行屍走肉！”
    相當於他根本一天都堅持不下去，這就是人類。
    虛偽！自私！
    閻洛聽出言下之意，下頜緊繃，“那也與我無關，如今你也已經得償所願，那什麼鬼鏡子應該拿過來了吧！”
    他不想再欠九嬰。
    芙蓉目光微冷，“如果我不給呢？！”
    刹那間，閻洛手中的匕首已經抵著她細嫩的脖頸，雙腳同時纏上芙蓉，而法力透支的九嬰則早就從空中摔下去，若不是白骨扇接住他，那已經傷上加傷。
    閻洛卻目不轉睛，眼露殺意，語氣冰冷刺骨，“我知道我打不贏你，但如果你想出爾反爾，最好今天把我殺了，不然來日，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芙蕖驀然出手，尖利的指甲猛地插進心髒的位置取出團東西。
    閻洛眉頭微動，竭力忍住想吐的衝動，拿過東西從高空跳下，嚇得白骨扇又飛過去接他。
    “喂！小鬼！那鏡子是給你續命的！”芙蕖笑灼顏開的兩手做喇叭狀，“隻要你吞了，他輸給你的法力都會回到他身上！”
    閻洛手一頓，把那團東西毫不客氣的吞了，反正到時候如果沒效果，再從他身體裏挖出來就行了。
    然而他吞下去的瞬間，屬於九嬰的龐大妖力從他體內頃刻間全部散去，一下子給震暈了過去，被剛醒來的九嬰接住。
    他似乎隻是休憩片刻，已經恢複如初，隻是在看見芙蕖漸漸消散時，眸光微動。
    芙蕖一下便笑了，她本就長得清麗端莊，如今這由內而發的笑容更是帶著令人炫目的美，“謝謝你。”
    “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她笑容微斂，“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狐王，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