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夢與雙麵人格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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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胖子,貧窮,落伍,吃個飯都要掂量好久。
    服務員的眼神裏總是寫著你到底付不付得起錢,以及赤果果的對我外貌的鄙視。但我到底還是在選擇障礙下徘徊五分鍾後,選擇了很少的蔬菜和很多的肉,最便宜的那種。
    意外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明明快吃到了我想吃的,省了好幾天飯錢才買到的肉,突然天搖地動——
    肉,無情的從筷子上掉了下去。
    擁有和我相反外貌的女神,正在鄰桌與同學聚餐的菲菲,反應意外的快,大喊一聲“快跑!”的時候,人已經拉著閨蜜跑了。
    天花板上的東西往下麵砸,大家都往外跑,以我的噸位,擠出去相當艱難,但好在還是擠出去了。雖然點了一桌菜沒有吃上肉,卻也沒付錢,不用太遺憾。
    後來我發現我太樂觀了,人生從來都是沒有最倒黴隻有更倒黴。
    一隻巨大的腳丫子從天上落下,毀壞建築設施無數,將我麵前的芸芸眾生變成了一堆肉泥。
    我聽到了無數人驚恐的哀嚎,包括我自己的,和看到了一片驚人的血紅,以及——視人類為螻蟻的——十幾米高的衣冠整齊的巨人。
    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逃亡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哪怕我再嫌棄自己的外貌,也不會罔顧自己的小命,吃的再胖也得努力挑戰地心引力。
    因為因緣巧合,過了幾天,我在一家便利店遇到了女神菲菲,菲菲比幾天前狼狽多了,但還是那麼美,眼神中一直是活下去的信念,充滿生機勃勃的希望。
    她還成立了一個小隊,不像我總是孤獨一人。
    因為交談時她知道了我和她是同校生,於是邀請我加入她的小隊,末日求生小隊。
    後來我發現菲菲女神特別吸怪,總是有巨人追著她跑,比我一個人時倒黴多了。難道女神是傳說中的幸運e?
    不不不,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是陰謀詭計。
    那些巨人是想要活的女神,逃了這麼多天我第一次知道他們竟然還會說話,“把她抓住,她是……(沒聽清),對我們有用。”
    人類是勇於反抗的生物,逃亡之餘,也在想盡辦法幹掉這群巨人,並努力實踐。
    冷武器,熱武器,火箭炮……結果是我們現在依然在逃亡。
    殺死他們實在太難了,除非用核武器同歸於盡,但是可以的話大家都會選擇苟延殘喘,等著科學家們研究出能殺死巨人的武器的一天。
    殺死他們這麼難,然而他們要殺死人類,抓一個脆弱的人類卻是那麼容易。
    菲菲女神還是被抓了,她的閨蜜因救她未遂而死——被巨人一巴掌拍在十幾米遠的牆上,牆都塌了,人肯定活不了。
    我?我逃走了。
    很卑劣對不對,那個女孩子勇敢地上了,最後死在我麵前,我卻選擇了大難臨頭各自飛;女神幾天前還熱情的邀請我加入她的小隊,我卻沒有救她。
    我逃了,女神的護花使者也逃了,但他至少嚐試過救她,我卻連嚐試都不曾。
    他一定恨我,恨這末世的人性悲涼,所以跟緊了我,一有機會就想把我推到巨人腳下。
    他也是個可憐人,沒有人愛了,就隻能找個人去恨。既然活的這麼可憐,又何必在這人心叵測的世界苟活於世呢?
    於是在他推我的時候,我躲開了,卻順勢把他拉了過去。
    對不起,一路走好。
    我想就這樣一路卑劣下去吧,如果這是活著的代價。
    後來我遇到一個巨人小孩,他有十米高,如果縮小十倍的話會是個漂亮的人類小孩子。最重要的是,他不忍殺生。
    這多可笑啊,他的同族四處屠戮著他們眼中的“螻蟻”,他卻在憐憫眾生。這種憐憫,更像是對人類的羞辱。
    他的眼神天真而殘忍。
    “抱歉,他們有些魯莽,但不會全殺光的。”
    我說沒關係,你們一定再找很重要的東西,才這樣做吧。是什麼呢?
    他靦腆地表示家長不讓說,所以不能說。
    我說我們不是朋友嗎,好朋友就應該互相交換秘密表示,如果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我的一個秘密。
    他猶豫了很久,還是說了。
    他們來豢養地是為了尋找合適的養料,讓女王快速成熟,以便產下更多後代。
    養料……我問他,是不是特殊的人類?
    他說了個我聞所未聞的血統名稱,我也沒心思去記。他又問我的秘密是什麼,於是我坐在他的肩膀上,腦袋湊近他的耳朵,說:……
    他的表情很驚訝,或許是驚訝我什麼也沒說,又或許是在驚訝我用藏在袖子裏的刀捅-穿了他的喉嚨。
    好人和壞人怎麼定義?
    朋友又怎麼定義?
    ……
    我是一個錐形臉的瘦子,人稱網紅臉,實在不是什麼好名聲。
    我喜歡一個女孩,她叫菲菲。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菲菲沒了,我隻看見一個千瘡百孔,麵目全非的畸形世界。
    那個胖子竟然這麼沒用,隻知道逃,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能拋下。
    現在還留下一堆爛攤子,殺人不殺幹淨,那巨人小孩還沒死呢,一臉被欺騙、被背叛的狂怒,想要一腳踩死我。
    嗬,我和那胖子可不一樣,他隻會用卑鄙手段,老子可是實戰派。想踩死我,做夢去吧。
    巨人小孩飆血加狂暴狀態的時候,我逃了,順手牽繩子先行在路上綁了個升級版的絆馬繩,打算幹掉這小鬼。慣性是腦袋控製不了的,巨人小孩還是絆倒了,卻在下一刻聲音嘶-啞哭起來,不成調子。
    他肯定想說:我們不是朋友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很抱歉,他欺騙了你,雖然他也是我。
    我大概是比那胖子心軟的,雖然最後還是決定殺了這小鬼,卻猶豫了很長時間,這很長時間,足以發生變數。
    我終究小瞧了這小鬼,他畢竟不是人類,是異類,喉嚨被捅-穿的傷,不足以令他虛弱。
    對異類心軟,是要不得的。
    這是我在陷入一片黑暗之前,最後的想法。
    我沒死。
    可現在也沒比死了好多少。很多人都說好死不如賴活,可我現在活的真不是一般的賴。
    我見到了菲菲,她被養得很好,麵色紅潤身材豐腴,但明顯神誌不清。和她養在一起的,還有很多其他神誌不清的女孩子。
    我就被養的不好了,骨瘦如柴,麵如金紙,天天被放血。
    即便如此,都有巨人評價:做養料不合格。
    他們想殺了我,偏偏最該殺我的小鬼不想殺我。他每天都來看我,給我放血。
    我想我真是被那個胖子給坑大了,這小鬼可真TM的變-態。
    他的喉嚨已經好了,他在能說話的時候問我有沒有後悔背叛“我們之間的友誼”,我想說好聽的話結束自己悲催的放血生涯,但是想起喜歡的女孩子現在的狀況卻說不出口。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如果重來一次,我依然會選擇殺了他。
    隻是不會用胖子這麼卑劣的方式,用朋友的名義去欺騙。
    如果一開始就無法做朋友,就不要做朋友。但是無法否認,那麼卑劣的人,其實也是我,所以後果當然也由我來承擔。
    我與胖子不一樣的一點就是,在某些情況下,我很難說出違背本心的話。而他為了活下來,是什麼都能做的。
    於是我對他說: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友誼。
    最後他終於選擇殺了我,和我殺他用一樣的方式。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窒息這麼痛苦,可惜我沒他那麼強悍的自愈能力和恢複速度。
    身體一點點變冷,說來也不過幾十秒,卻比以往任何傷害都痛苦。
    而且一點都不酷。
    ——後記
    我當然沒死,因為我不是胖子,也不是瘦子,我是本人。胖子和瘦子才是一個人。
    心理醫生表示此次治療效果很好,其中一個人格終於被幹掉了,還剩一個就可以恢複正常……然後讓我回家好吃好喝,不要大意地慶祝吧。
    什麼還剩一個,醫生算錯數了吧,明明我已經正常了。我心想著,也沒有過多在意。
    回家後,菲菲打電話問我病有沒有好一點兒,並叮囑我千萬別忘了吃藥,我欣然應允。但是她還是不同意約會,明明都表達了對我的關心……
    留宿在家的一米高的表弟嘖了一聲,說:表哥,女人心海底針,你段數不夠高啊。
    我將他推開,道,小孩子一邊去,老子幹掉這麼多護花使者才占盡先機、獨占鼇頭,你個小屁孩兒懂什麼。
    正遺憾地得意洋洋,心中充滿了對美好未來的展望,和喜歡的女孩子約會啦結婚啦什麼的,最好再生個孩子之類的,表弟突然轉過頭。
    我聽到他在我耳邊慢悠悠的,音調古怪,像是受過傷的嗓子那樣嘶-啞道:……
    我頓時懵了。
    ……你有沒有後悔
    ……背叛我們之間的友誼?
    ——
    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藥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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