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進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宣傳把戲，但現在他要麵對的是徐楓，一個與他的心越走越遠的枕邊人。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知道了多少，也不知她放本這樣的雜誌在這是不是有意之舉。
    “這本雜誌的名聲並不好，常常會報導一些失實的新聞。”以進把書扔在一旁的床頭櫃上。
    “怎麼了？這是在袒護你的小情人嗎？”徐楓一下提起了音調，憤怒的臉藏在暗燈的陰影裏，生出一股更大的威懾感。
    她是都知道了嗎？如果真的是，那自己也不必再遮掩下去了，他受夠了她的疑神疑鬼冷嘲熱諷，也厭惡了自己的畏畏縮縮渾渾噩噩。
    “你知道了什麼？還是你聽到了什麼？”
    “是，我都知道了！我也受夠了，我真是個大傻瓜，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堆照片，別人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郭以進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徐楓氣得聲音都發抖起來，不知從哪拿起一疊照片直接砸在以進身上。
    那是徐楓請私家偵探拍到的，無一不是以進與青素的親密嬉笑。私家偵探沒有拍不到情緣閣裏麵，所拍都是兩人在情緣閣門口親吻擁別的情景，但這已經夠說明什麼了，這足以讓徐楓看清這個好丈夫的真實麵目了。
    “你居然找人跟蹤我？”以進錯愕地看著徐楓，他生氣也愧疚。
    歎了口氣繼續說：“不過我也遲早要向你坦白，我預到這一天是避不過的，是我對不起你，你罵我打我都無話可說絕不躲你。”
    徐楓聽了通紅的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她深愛多年的丈夫這麼幹脆就承認了，在他親口說出這話前，她想過如果他否認，隻要他說都是一場誤會或是有什麼苦衷，她會相信他給他機會她真的會。
    可他承認了，他說他預到了這一天。
    現在過度的悲傷憤怒已經蒙蔽了她的修養她的矜持，她近乎歇斯底裏地說著問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以進隻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被一句句為什麼撕扯著，他想過無數次的要麵對的場景還是發生了，他無地自容，也害怕隔壁的孩子會聽到見到自己的母親對著自己的父親在那怒吼掉眼淚，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
    “小楓，我們好好談談好嗎？別這樣大聲吵醒孩子。”以進手足無措地抽起兩張紙巾想暫時安撫妻子。
    聽到孩子二字，徐楓果然發出的聲響小了些，她不接以進遞過來的紙巾，以進無趣地放下手，看著她的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被上，他心軟了也自知罪孽深重。
    他試探性地她擦去眼淚，這次徐楓也不躲了，卻哭得更凶了，情急之中以進把她摟在懷裏，隻能一句句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他知道他深深地傷害了她，他也知道自己不可原諒。
    一聲聲對不起下徐楓也漸漸平靜了下來，“答應我，離開那個女人。”她靠在他胸口上一字一句地說。“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再追究，讓我們一家四口像以前一樣好嗎？”她坐起身子，淚蒙蒙地雙眼看著這個她舍不得放手的男人。
    “小楓，對不起……”梗在喉底的一句“我不會離開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這時的他想到了妻子是怎樣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嫁給他，又是如何在她事業的高峰期為他先後生下兩個孩子，現在女兒又生了重病，這個家絕不能在這時散了。
    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說好，徐楓頓時破涕為笑，她吻住他的唇，那吻是開心的，勝利性的，也悲哀的。以進呆滯地接受著她的吻，他想不到自己答應了，那鼓足百萬分的勇氣在剛才的一刹那竟消失得無影無終。
    那心愛的女人，那珍貴的愛戀，那真心的承諾，他該怎麼放下？
    老天，這世你就懲罰我一人吧，請你關照好她，如果有下輩子，求你讓我早點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