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櫻花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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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芥川名子告別之後,絕繼續著他的逛街之行,走著走著,猛抬頭看見一家首飾店,絕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鏈,打量了一下這家店邁步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一個氣質溫婉的女孩迎了上來,看清楚來人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豔,仗著良好的職業素質她很快便回過神來,職業笑容中帶上了幾分真心:“這位先生,您想買什麼?我們這裏的珠寶首飾品類齊全,適合您送給各個年齡段的親人朋友。”
絕褪下手鏈,遞給她看:“可以幫忙把這個手鏈卸成七段嗎?”
女孩疑惑地看了絕一眼,伸手接過,臉上立時露出驚訝的表情,雖然她不是專業人員,但也看得出來這個手鏈雖然其貌不揚但是重在年代久遠,是一件很貴重的東西,這個俊美的少年居然要拆了他,看向絕的眼神便不由帶上了些看敗家子的微妙情緒:“我們這裏是有專門處理這種事情的,但是先生,你真的不要再考慮一下嗎?”她真心地勸說著。
絕搖頭,強調地重複:“卸成七段,要一樣的。”
女孩露出惋惜的表情,拿著手鏈進入裏麵,很快便拿著一張表格和一支筆出來:“請您填寫一下。”
絕接過筆,看著女孩:“多久可以拿到?”
“這個手鏈是搭扣著的,所以並不需要多長時間。”女孩微笑答道:“大概明天您就可以拿到了。”
絕點點頭,提前付了錢便離開了,雖然自己也可以做到,但是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做比較好。
帶著這個手鏈也一段時間了,突然拿了下來總是覺得手腕上空蕩蕩的,絕輕輕搖了搖頭,側頭看了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舉步向附近的小公園走去。
進入公園,絕走到一棵大樹下背靠著樹坐下,覺得額頭一陣隱隱作痛,腦子甚至還有些眩暈,兩指搭在太陽穴上不停地揉著。
陽光很好,空氣很好,環境很好,絕靠著樹很快便昏昏欲睡,可是卻怎麼都睡不著,幹脆曲著一條腿看著前方怔怔地發呆。
他今年就快要15了,也就是說,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14年了,這14年中他一直生活得很幸福,祖父雖然嚴厲但對他卻很關心,父親不多話但是對他也很好,母親總是喜歡賴在他身上纏著他說話,眼中總是盛著滿滿的寵溺,他還找到了自己的執著的東西,雖然按照那幾個女孩子泄露出來的東西,這都是一個漫畫家設定好的,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呢?他是真實的,他的家人是真實的,那幾個被他放在心底最柔軟之處的少年是真實的,他的同學同伴都是真實的,這個世界,自然也是真實的,現在再想想,前世那一段殺戮血紅的日子竟然遙遠得仿佛隻是一個叫做手塚國光的少年的一場夢。
那是真的,絕閉上眼,在心底輕輕地重複,‘絕’是真的,幽影是真的,青是真的,還有······大人,更是真的。
這些過往,他從沒想過要忘記或是逃避。
一個念頭忽然從心底冒出:要是現在有機會讓他選擇,他會願意回到大人的身邊,還是留在這個世界?
隨即絕在心中失笑,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輕搖了搖頭,絕起身站起,他啊,果然不適合無所事事,還是找點事情做做吧。
離小公園不遠處正好有一家書店,絕心中歡喜,立時便走了進去,尋找到自己想看的書就在書店中看了起來。
“手塚君?!”一聲驚喜的呼喚,絕抬起頭,書店門口兩個容顏出色的美麗少女正站在那裏看著他,其中一個正雀躍地喚著他的名字。
“琳琳,上杉。”絕合上書本,淡淡地打著招呼。
“我就說是手塚君嘛,小雪還說是我看錯了。”琳琳得意地說。
“現在是上課時間,我也沒想到標準學生的手塚居然也會曠課,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嗎?”上杉瞪了琳琳一眼,隨即眨眨眼看向絕,俏皮的道:“手塚,你該不會是叛逆期到了吧。”
絕無奈地看著她:“昨晚喝醉了,不二自作主張幫我請了半天假。”
“手塚君在看什麼書呢?”琳琳對他們聊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好奇地探頭向絕手中的書看去,隨即臉上寫上了滿滿的失望:“是英文小說啊,手塚君,你怎麼看這個啊?”
絕疑惑地看著她,不看這個自己應該看什麼?法語小說?還是說德語的?
琳琳眼珠子轉了轉,哎呀呀,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正好看看那幾個王子有沒有將這個正經嚴肅的冰山掰彎了的可能,當下揚起燦爛的笑容,將絕拖到了另一邊。
這裏······絕有些疑惑,他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裏了,人數比起其他地方實在是多太多了,他本來也想看看這裏放的是什麼書,能夠吸引了這麼多的人的一定是好書,可是卻怎麼也進不去,隻好退而求其次地選了英文小說。
看著琳琳熟門熟路的樣子,絕的心中對那些書籍產生了期待。
琳琳當然熟門熟路,因為這家書店就是代賣耽美研究社雜誌和書籍的地點之一,會擠在這裏看書的不是耽美研究社的成員就是已經被同化了的耽美狼,看到社長拖著一個冰山美男向這裏狂奔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們都很配合地讓開道來。
站在書架前思考了一下,考慮到身後人的情況,琳琳不敢拿那些□的給絕,隻是挑了一本文辭優美、感情真摯讓人看了想哭的唯美悲劇遞給了他。
絕疑惑地看了琳琳一眼,低頭看著書的名字——櫻花殤,絕打開書,慢慢看了起來。
這是一個關於愛與守護的故事,開篇的頭一句話就是這個。
他們是青梅竹馬,或許這樣說有點不對,因為他們都是男孩子。
“汪大東是雷克斯的拳頭。”
“雷克斯是汪大東的大腦。”
在櫻花樹下,兩個小小的孩童慎重地許下了羈絆的諾言。
絕默默地翻看著,看到一個甜美的女孩子插入了他們中間,看到那個叫做雷克斯的聰明少年明白自己的感情後那痛苦的掙紮,看到雷克斯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被汪大東放在心中時那無奈的哀傷,看著他站在一邊遠遠地看著那個和好友嬉鬧的青梅竹馬神色黯淡。
他不知道怎麼辦,不知不覺來到當年許諾的那棵櫻花樹下訴說著自己的悲傷與失落。
雷克斯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至少對於其他事情他一直是這樣的,所以他決定為自己和汪大東之間做個了斷。
他開始設計圈套,用他那天才的頭腦一次次傷害站在汪大東身邊的人,然後故意賣出一個破綻等著那個沒腦子的笨蛋發現。
他果然發現了,順理成章地,兩個昔日最親密的人兵刃相見。
愛恨欲,怨憎會,求不得。
一拳狠狠地打在汪大東的腹部,雷克斯麵上微笑,心中哭泣。
被信任的人狠狠地背叛,夠不夠恨?
被信任的人狠狠地毆打,夠不夠痛?
夠不夠,讓你狠狠地記得我?刻骨銘心到就算忘記了所有的人也不會忘記我?
戰鬥結束,雷克斯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踉蹌離去,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櫻花樹下開始放聲哭泣。
就在此刻,一個神秘組織的人到來,將他擄走,也在那裏,他知道了那些組織的目的,但最重要的卻是他們現在要對付的名單中,汪大東這個名字赫然在目。
恐懼彌漫了他的整顆心,他這才發現,那個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遠比他一貫認為的還要高得多。
雷克斯,永遠放不下汪大東。
他放任著那些奇怪的人將他煉成武屍,苦苦守著心中的一絲清明,為了隻是能夠在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可是將事情告訴那個笨蛋。
他終於找到機會了,在所有人的幫助下,汪大東獲得了勝利。
雷克斯溫柔地望著那個歡喜開心的少年,拭去了嘴角的鮮血,轉身蹣跚離去,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櫻花書下,一遍遍地回憶著那些隻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甜美。
然後微笑!
是的,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使用兵器阿瑞斯之手的傷害,被強行煉成武屍的傷害,還有黑龍最後一擊的傷害,這些重重壓下來終於讓雷克斯那本來就孱弱的身體發出陣陣悲鳴開始崩潰。
“還有多少時間呢?”雷克斯微笑著自言自語,再次拭去自唇角流下的鮮血:“大概還有
三天吧,應該是的。我,還有三天來愛他。”
“我可以讓你擁有七天的時間健康地活著。”櫻花精靈出現,平靜無波地看著雷克斯。
“什麼代價?”雷克斯看著它問。
“我要你的靈魂,我幫了你,你要將你的靈魂交給我。”櫻花精靈看著他。
“好。”沒有絲毫由於,雷克斯回答。
契約簽訂,雷克斯身上的傷瞬間便恢複如初,感受著生命力充斥全身,雷克斯露出美麗的微笑。
那是雷克斯最幸福也最絕望的一段時光,因為他竟然在汪大東的眼中發現了他對自己的愛,雖然他自己沒有發覺,但是雷克斯卻發現了。
太遲了,真的太遲了呀!雷克斯回到櫻花樹下,祈求櫻花精靈幫助他在他死後消除汪大東所有關於他的記憶。
“為什麼?”櫻花精靈不明白:“你一直一來努力的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可是我快要死了。”雷克斯的微笑美麗無比卻也淒涼無比:“如果他還記得一切,那他總有一天會明白這份感情的,可是怎麼可以?我怎麼可以讓他承受我當初經曆過的痛苦呢?”
“我知道了。”櫻花精靈看著他:“隻是時間要改變,你的時間隻有四天。”
五天後,雷克斯以去美國念書為理由,消失在了所有人麵前,而櫻花精靈也遵照諾言,抹去了汪大東所有有關雷克斯的記憶。
回到櫻花樹下,看著那個靜靜躺著、仿若睡著的俊美少年,不懂情如櫻花精靈亦輕輕歎息:“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可以讓你做到這個地步。”一陣旋風刮過,雷克斯的身體消散成點點光芒,落進了土壤中。
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記憶空蕩的感覺讓汪大東整日恍惚失落,本能告訴他,那個被他遺忘的人對他來說擁著別人永遠無法取代的代價,那些記憶是他一生最珍貴的寶貝,所以他下定決心找出真相,他一定要這樣做,必須要這樣做。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即使知道了一切也於事無補了。
最後,汪大東終身未娶,因為他不相信雷克斯死了,他一直在等待著他。
等待著那個淺淺微笑著,總是走在他左邊的少年。
等待著聽到一個刻骨銘心的聲音輕柔地喚著他的名字:“大東!”
(取材自終極一班與左邊的愛情)
絕合上書,眼前依然浮現著這本書的結束語:一個人最幸運的,就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兩情相悅,所以,過錯可以彌補,但是,錯過卻是永生的遺憾。”
“手塚君?”一直耐心等候的琳琳忍不住了,雖然眼前的人很漂亮,但她更想知道她要的答案:“手塚君覺得這本書怎麼樣?”
絕回過神來,看向琳琳點了點頭:“很好。”
“難道你不覺得兩個男人相愛很奇怪嗎?”琳琳的眼中閃著亮閃閃的光芒。
喜歡男人?自己現在不就是喜歡上了男孩嗎?絕低頭看了看書,搖頭。
耶!眾人交換了一個興奮的眼神,全都在暗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絕抬頭看了看外麵,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著這本《櫻花殤》,和自己先前看中的英文小說一起前去櫃台付錢。
走出書店,絕抬頭看著頭頂上的陽光。
錯過嗎?絕怔忪著,神智有些恍惚,也許之前做的決定他應該再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