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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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紫雲山棲霞門是方圓千裏內數一數二的修真門派,地處靈氣濃鬱的氣穴,據說已經存在了上千年,曆史悠久,在鳳陽國地位超然,門主以大神通之力在整座山四周布下禁製,非本門弟子不得入內,若有外人不小心進入也會在迷霧裏被導向下山的路,並不會傷人性命,足可見門主心地慈善。
我的師父是棲霞門赫赫有名的紫雲真人,便是門主的師弟,看大家的反應他很厲害就是了,以前在電視上看飛天遁地那都是胡吹,現在自己體會了一次,到真挺刺激,新的環境和人,讓我心裏的痛苦減輕了幾分。
師父總共就兩個徒弟,一個我,一個大師兄季雲峰,就是那天白衣的男子,脾氣非常好,隨時都是溫言軟語,對其他同門也是愛護有加。門主有一個大弟子,那是大家正宗的大師兄,可惜是個練功狂人,聽說在後山已經十年沒出門了。所以現在這山裏除了幾個長老以外就是師兄說了算。門主還有一個獨生女季雲湘,名字倒是很秀氣,脾氣卻不怎麼樣,動不動就要打要殺,一個傻大姐。她每天跟著師兄後麵屁顛屁顛的,肯定是對他有意了,那木楞的師兄不知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每次氣的季雲湘直跺腳。
師父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收了我這個徒弟也不教,丟一本書給我自學,然後把我扔給季雲峰,他老人家就跑去雲遊四海了。開始我以為走大運能遇到個名師好好學習一番,現在一想到我的仇猴年馬月也沒希望,又想翻牆下山了。
這日閑來無事翻出師父給的書一看,竟是關於控製氣息如何布結界禁製的,怕是那日我布下的結界出賣了自己,否則那老頭怎麼一副“我知道”的樣子。
書裏介紹的很詳細,如何根據陰陽五行、地理山川等特性來細化保護禁製,而不是像我開始完全憑感覺行事。師父一再交代萬不可告訴別人我會的這些,我不想惹麻煩,自然是不會說。
白毛是師兄養的寵物,看他兩個一身白我就知道,白毛是在追捕魔教時走失的,因為當時事情緊急,師兄也沒來得及去找,幸好我遇到了受傷的白毛,自此它成了我的狗皮膏藥,師兄倒也大方直接就送給我了。我雖然喜歡它,更喜歡它脖子上的翡翠金絲項圈,那東西落難的時候怕是能當不少銀子當盤纏,看我一臉財迷的樣子,師兄又給了我幾個金元寶,我抱著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踏實許多。
山門裏規矩很多,弟子等級也分了很多等,最末一等的隻比灑掃雜役好一點,隻能學習一些世俗門派的武功,是訓練作為護山和運作世俗產業的,再往上一級的弟子能接觸一些皮毛,根據資質根器不同有相應的教練教習,並不能稱師父。像我這樣的就算是最高一等的核心弟子了,一步登天並不能讓人心信服,偏偏我的師父是門主一下第二人,所以別人再有不滿也不會怎麼樣,而且我很少出門,要出去也是和師兄去哪個山頭練功。唯獨季雲湘,我看她是拿我當情敵,師兄受命教導我,我們自然相處的時間多了點,她為了接近師兄三天兩頭往這邊跑,看他們兩個傻愣愣的,我都急。
我的眼睛視力現在恢複了,師父臨走的時候封了我眼睛的能力,他隻說目前這個能力對我來說有害無利,我不知道師父怎麼看出我的眼睛和常人不一樣的,但是他這樣做肯定是出於保護我,而且我也不想總是見到那些光,人和人之間相處多一份隨性會輕鬆自在許多。所以我現在和常人差不多,師兄每天從最基本的打坐入門教起,來這個世界之前我是每天都打坐的,隻是不懂如何控製內息,隻是一味求靜跟隨本心。
師兄沒想到我能入門這麼快,其實他不知道我是有“基礎”的,他今天要教我如何內觀,大體就是透過觀察自身來淨化身心。我按照他說的盤定下來,雙手結如意手印,兩肩平齊,舌頂上齶,漸漸感覺口中甜滑,緩緩有氣流上升至後腦,暖意融融,如泡溫泉一般,漸漸進入佳境。我觀內裏一片明亮,也沒有什麼異常,和我以前看到的一樣。
紫雲山有靈穴,但那僅限於門主和師父使用,其他人隻能用靈石的蒲團打坐,但也比外麵渾濁的世界好太多,我眼下使用的是師兄的蒲團,配合著功法我感覺靈氣透過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被吸收進來。從未有過的舒適感,想要更多靈氣,我隻是這麼想了,意識不由的向外探尋,尋找那靈氣最濃鬱之地。開始意思遊走暢通無阻,直到一處似有凝滯,我凝神往前,忽然覺得腦仁被針刺一下,嚇的我連忙回神。
出定後頭疼的厲害,師兄在我旁邊打坐覺察到異常,睜開眼看我,我扶著腦袋數不出話來。
“淨初怎麼了?”他問。
我疼的眼暈沒有回答,忽覺一個沉重的感覺,壓的我喘不過氣。師兄神色一變一個閃身出去。眼睛不能看到光,但是我的感覺還是異常靈敏,屋外一定有一個讓人生畏的人,那氣場不是一般人有的,用師兄的話來說就是境界遠遠高過我。不多時,師兄進來帶我出去,頭疼無法緩解,走路都無力。我看見一個錦袍黑發中年人負手站在園中,那就是氣場的中心,壓的我更無力走路,他轉身,是一個五官如刀刻的男子,不怒而威,就站在那裏已經夠嗆。
還沒走到麵前我幾乎要虛弱的跪下來,師兄看見也不曾拉我,他恭敬行禮,“門主,人已帶到。”
我一聽馬上跪好行禮,按輩分是我師伯,跪他也不算吃虧。
他看了兩眼,也不發問,見我臉色蒼白滿頭虛汗,隻抓起我的手號脈,隨後朝我的麵門一彈指,瞬間頭就不疼了。點頭算是招呼,隨後看師兄一眼,化作一道光消失在院子。
他一走讓人窒息的氣場頓時沒了,我癱坐在地,師兄過來扶我,我無力靠著他大口喘氣,“怎麼樣,好些了沒?”他扶我坐下,沒有再進一步越舉的動作。
“門主怎麼會來這裏?”我大口喝水,門主到底是什麼境界的人,這麼駭人。
“我也不知,門主很少走動,今天確實奇怪,怕是師父難得收徒,門主今日過來看看。”為了讓我舒服點,師兄用掌給我渡了些許內氣,接著說:“門主修為精深,結丹已有百年,你剛入門什麼根基都沒有,在門主麵前當然會受不了。以後當精進修為,便不會再如今日這般狼狽了。”師兄耐心的為我介紹,我聽了心裏也驚歎不已。當然我不相信門主是因為好奇才來,按照道理應該我去請安才對,沒有長輩親自來件晚輩的道理,怕是我今天沒控製好意識到處亂看的緣故。
有了這次經曆,我不敢隨意在山上亂想亂看,每日打坐修煉,加上師兄教我的劍法,儼然我已是個小俠女了,想著我現在身手大大長進,又想著為爹娘報仇,我又要離家出走,師兄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每次我要逃跑的時候總能第一個抓我回來。後來我才知道他在我身上放了東西,有他的氣息,我走哪裏都能找到。我裏裏外外翻看了好幾遍也沒發現他說的東西,之後我隻有認命繼續留下來。
季雲湘很久沒出現找我麻煩了,一問才知道跟隨其他師兄弟下山曆練去了。山上寧靜,大家都一心求仙問道,沒幾個像我一樣不思進取就想著逃跑的,讓我從早到晚都打坐簡直要命了,我拍拍肚子,今天拿了弓弩在後山打了一隻仙鶴,在溪水裏洗淨燒烤,撒上一點鹽,那味道別提多香,這是我上山以來吃的第一頓葷腥。
這山上築基以下弟子都要吃素,一來清心寡欲可以靜心修道,二來吃素確實可以清理身體內毒素,在紅塵俗世一身汙穢,隻有慢慢清淨身心才能貼近大道。可我是個肉食動物,以前爹爹打獵回來都要煮上一大鍋,娘親再炒兩個小菜,別提多舒坦了,又想到報仇的事,心情頓時不怎麼好。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樹葉泥土,把火堆熄滅,用土掩埋羽毛骨頭,做好以後擦擦嘴喝口溪水就往山下走,經過多日的修煉我已站在練氣期的門口,隻差一線,不過要飛天遁地非要等到結丹不可,現在倒是身輕如燕,世間高手也不過如此。如果是行走江湖已經安全無虞。
紫雲山後山很大,足有十幾座山頭,連綿起伏,剛吃飽我不想跑,就這麼慢慢的走。這山上的動物都是比較聰明的,一般很少主動靠近人,這隻仙鶴不知道怎麼在水邊喝水讓我碰上了,這麼久沒見葷腥當然不客氣了。
“喂。”我聽見有人喊,轉頭一看幾個人站在我斜對麵的小路上,兩女三男,看衣著打扮都是本門弟子,從衣服花色來看地位都不低,有兩個起碼是門中長老的弟子。
“喂,小子,看見一隻仙鶴沒?”自小穿慣了男裝,現在也是一個小童子的打扮,弟子的衣服我嫌太過花哨,我的小侍女給我做了件青布簡單的款式,不仔細看和灑掃童子差不多。
“沒看見。”我扭頭就走,反正被我吃了,想找是不可能的。這山上有許多仙鶴、靈鹿一類的小動物,門中弟子得到允許皆可以到這裏抓一隻。找不到那隻還可以再找,反正這山上這麼多。我也懶得解釋,因為怕麻煩。
“等等,你是哪個院的下人?一點規矩都沒有。”左邊一個男弟子開口,看樣子他們擁促在中間的是領頭,那人一臉的倨傲,手拿一把扇子故作瀟灑的扇來扇去,這山上溫度最多二十度,至於那麼熱麼?
我懶得理他,這種人一看就是想表現一下。他見我話也不答,徑直就走,頓時惱羞成怒,足底輕點就飛身過來,伸手就抓我的後背,我豈是那麼容易被抓的,一個側身他抓空了,這下可好,身後那兩個女見他吃癟倒是捂嘴笑了,這一笑更激怒了他,從輪海裏抓出一把長劍回身就刺,頭一次在山上遇到這麼不講道理的,我也怒了,抽出腰上的短刀擋過去,縱身躍上樹梢。他能在輪海裏存東西,起碼是練氣以上的修為。
拿扇子的終於正眼看我,神情似有不悅,他身邊的另一個男弟子隻是勸說算了,何必和一個小孩計較,兩個女的則不依不饒,說道:“姑且教訓下這不知禮數的小子,好讓他知道尊卑有別。”
我握緊了刀,隨時準備應付,他看我不下來,剛準備跳上來,被白毛咬著衣擺拉下來,摔了一臉泥。白毛現在是我的狗,它怎麼會讓人欺負我。
“哎呦,誰的狗?”他的衣服被白毛咬了一個破洞,滿身的泥,看起來甚是狼狽。白毛這麼多年跟著師兄沒少吃進補的丹藥,一般的弟子每個月得到的東西有限,可是我師父在紫雲山地位超凡,作為他唯一的弟子,一般隻要不要過分的要求,都會比一般弟子優先,而且師父經常雲遊會帶很多丹藥和物品回來,所以白毛的肉身堪比練氣期,強悍得很呢。
“嗬嗬嗬,蔡師兄,你看王師兄。”一個女弟子撒嬌的看著蔡師兄,她想要多和這人說話套近乎,另一個女人也矯情的附和。到不見到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男女之情,就是討好獻媚的樣子,我看著覺得特別礙眼,比被狗咬的王師兄更不討喜。
“王師兄”,到是剛才勸的那個人一臉擔心的問,他想下來看看,被身邊的蔡師兄拉住了,“師弟,你且看看。不急。”他一臉無奈的退下。
“小白,過來。”我跳下樹,招白毛過來,都是一個門裏的,真咬壞了也不好。
“王師兄你沒事吧?”算起來也是我理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我伸手要去拉他,他不領情,一下抓著我的手反扭過去,我吃疼被扣著腕脈按在地上,白毛虎視眈眈的要上前咬人,蔡師兄手上憑空出現一條鞭子隔空打過來,生生把白毛打的皮開肉綻,我想過去救它也不能,被死死的按在泥地上,他存心讓我吃泥,一隻腳竟踩在我頭上。
“小子,剛才挺囂張嘛。今天你不給大爺我吃下這些泥,你就不要想活著走出去。”王師兄麵子掛不住,要拿我出氣。
“王師兄,大家都是同門別傷了和氣。”那小師弟又來勸,我到是對他生出幾分好感。
“走開。”王師兄不理,那小師兄怯懦的止住腳步不敢上前。
白毛挨了一鞭吃痛不已,哀叫一聲還是不放棄來我救我。蔡師兄又是一鞭,卻是打在我身上,我頓時一個激靈,刺骨的疼,頭嗡嗡的響。我心裏這些清楚地明白,這就是境界的不同。白毛被徹底激怒了,它府邸了身子,嘴裏發出猛獸憤怒的低吟。
“小白,快跑,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白毛最聽我的話,它轉頭就跑,看它跑了我心裏又哀怨,MD,一點義氣都沒有。
看我沒了幫手,那幾個人準備使勁欺負我了。讓我吃泥?想都不要想,我暗地裏已經招來了一些毒蛇,不能傷他們,嚇唬嚇唬也好,誰知那兩個女的根本不怕,知是我搞的鬼,氣的又多踹我幾腳。
王師兄也加入她們的行列,對我又踢又打。蔡師兄沒有動手,隻是居高臨下像看臭蟲一樣看我,那眼神比揍我還讓人不舒服。他又拿起來扇子,妝模作樣自以為風流瀟灑。
“妝模作樣。”我冷冷的話語算是給自己又找了一個不痛快,他終於動了,手指輕輕一彈,一股極細極陰冷的氣息在我的四肢百骸遊走,如墮寒冰地獄。
他用扇子抬起我的下巴,看到我的臉他楞了一下,接著說:“向我求饒便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