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生好了，宋玉卿把三個番薯扔到火堆裏，拍了拍手上泥土：“你兩個我一個，你應該夠吧？”
    “夠……要不再放一個吧。”
    “兩大的給你，你還不夠？”
    “……還是再放一個吧。”
    “……好。”
    又扔了一個番薯在火堆裏，兩人跟著坐在火堆旁，一同看著明豔豔的火光明明滅滅燃著，沒有說話。
    那麼一瞬間的寧靜蔓延上兩人的心靈，都是不曾有過的寧靜，卻莫名給了他們一種奇妙的溫馨。
    宋玉卿抿嘴笑笑：“詩文裏都說十年生死兩茫茫，幸好我們隻有六年，還可以一起生火吃東西。”
    霍澤錦往後直接仰躺在泥土地裏，舒服地呼出口氣：“我可沒看過什麼詩文，我小時候不太愛讀書，還老愛和人打架，才被我爹逼著去打仗的，而且家裏還管我管的死嚴，借口什麼不讓我步上我哥的後塵。”
    聽他說起父母，宋玉卿心裏有點失落：“我從小被我父母遺棄在梨園裏，跟著師傅學唱戲，都是師傅管我，唱到現在我連父母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霍澤錦側個身，手撐著腦袋，想來也知道梨園裏一般都是些被家裏賣了的人，無依無靠，那些明麵上達官貴人不屑於與地位底下的人來往，暗地裏又把一切不好的都發泄在這些人身上，兩麵成派。而那些被欺負了的苦命人隻好把悲哀嚼著淚往肚子裏吞。拍拍胸脯：“玉兒，你爹娘不要你了我要你，以後我就是你親人……不過，記住，情人是第一位。”
    宋玉卿摳了摳整潔的手指頭，他也不知道霍澤錦是可憐他還是心疼他，這一番話他不敢信，卻極具誘惑，親人？情人？自己期盼過，但也失望過，他們這樣人怎麼會有親人或情人呢。就怕他是幾句無心戲言，自己信了他那就是萬劫不複了。
    可心有些悸動，揚嘴朝他笑笑，拿起柴火放進火堆：“嗯，其實現在知不知道他們名字，我也沒那麼在乎了。”
    要不是他拿柴火的手顫抖，霍澤錦真的以為他不在乎了。這是是不安吧，向前移了一下，摟住他的腰，頭枕在他的大腿上，眼睛直盯盯著他：“玉兒，我是認真的！”
    宋玉卿整個人都抖了一下，過了半會兒才應了聲：“嗯。”
    看他應聲，霍澤錦滿意笑笑，趁機提出自己一直想提的：“玉兒，你搬到這裏來吧，住那兒，我不放心。”
    “那我今天下午回去一趟。”
    “怎麼？玉兒不願意住這裏。”
    宋玉卿微微搖了搖頭，臉有點發紅：“你總要讓我回去收拾一下。”
    “好！”霍澤錦突然大聲叫喚，從地上跳起來，一把把宋玉卿抱起往天上扔。
    “啊……”剛剛還好好的，一下子連依托他的手臂都脫離了，臉都嚇白了：“你放我下來。”
    “不放。”
    “啊……別扔，放我下來呀！”
    “那我們晚上做點好事，我就放你下來。”
    “你個流氓！”
    不正麵回答問題，不行！霍澤錦壞心眼一笑，又高高往上拋起：“答不答應？”
    “哇啊……答應答應！”
    掉回臂彎裏，低頭“吧唧”吻了一口：“真乖！”
    “……”
    下午，陽光越來越好，好到有點刺眼。
    宋玉卿不得不撐把傘出門，在路邊攔了一輛人力車。
    到戲園門口，許久沒見的師兄在園裏教他新收的徒弟。
    看見他，陰陽怪氣地說：“小師弟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賣上癮了，舍不得回來呢！”
    宋玉卿不理他，隻管往裏走，他師兄何秋曇擋住他的去路：“走什麼呀！做的出下賤事還不讓人說！”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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