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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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還是來臨了。
我渾渾噩噩地起床刷牙,鏡子裏出現的另一個我,淡淡笑了:“綱,交換吧。”
“怎···怎麼做?”我害怕地聲音都在顫抖。
“閉上眼睛就好,閉上眼睛呼喚我,我的名字,炎綱。”
我閉上了眼睛,輕聲呼喚:“炎···綱。”
額頭上突然燃燒起一束橙色的火焰,我慌忙睜開眼睛,卻看見自己在一個黑暗的如同牢籠的地方,唯一的亮光,是麵前的一個明亮的屏幕,如果樂觀一點去想象,就像是電影院,隻有我一個人在的電影院,寂靜,無聲。
我看見那個屏幕上映照出另外一個我的模樣,隻是他額頭的火焰在慢慢消失,隻有瞳孔裏殘留著一些金紅色,就像打碎了的太陽碎片沉澱在裏麵。
他知道我在看著他,溫和的笑了笑:“不要害怕,很快讓你出來。”
我愣了愣,才想起,這個地方,就是他平時在的地方···
我抱著自己的膝蓋,把臉埋進手臂,他···是不是很寂寞啊?
我安靜的看著他送走了迪諾先生,然後跟媽媽道別,讓Reborn坐在他的肩膀上,和山本還有獄寺同學一起去學校,在經過校門口的時候看了一眼雲雀前輩,然後走到教室,坐在我的位子上,完美的扮演著我。
我有些迷惑,他真的是我?還是他看了我很久很久,所以能夠這樣模仿我?
漸漸地不一樣了,他能輕鬆地回答老師的問題,能主動去和京子同學說話,在體育課上還能完美的通過測試,讓一起上體育課的京子同學的大哥吼著極限,熱切的邀請他進入拳擊部,而他也能完美的拒絕。
沒有人發現不一樣,隻是覺得,我今天突然變得了厲害了。
中午的時候,他離開了山本和獄寺,走進廁所,確定無人之後,對著鏡子中的我微笑:“這是不是你所希望的?”
“呐···”我還沒有說話,他突然神色變換,看向了廁所門口。
雲雀前輩!
讓我意想不到的人站在他的麵前,狹長的鳳眸冷淡的瞪著他:“食草動物,來天台。”
···難道又是要吃便當?
另一個我往鏡子中看了一眼,接收到我無奈的眼神,笑了笑:“是,雲雀前輩。”
剛剛走上無人的天台,雲雀前輩突然轉身,手中不知何時拿出的雙拐抵上另一個我的脖子:“你是誰?”
“雲,雲雀前輩···”他假裝出害怕的樣子,連退了幾步。
“不要學他的樣子!”雲雀前輩的眼神暗沉,“交出他,否則,咬殺!”
另一個我無奈地攤手:“我就是他啊,雲雀前輩。”
“你不是,如果連他跟別人都分辨不出來···”雲雀前輩不再說話,直接亮出武器,朝著另一個我攻擊。
另一個我恢複了他的表情,皺起了眉,如同祈禱般握緊拳頭,橙色的火焰在他的額頭點亮,連拳頭上都有著火焰跳動。靈巧地躲過了雲雀前輩的攻擊。
···好強,被稱為並盛最強的雲雀前輩,居然沒有傷害到他!
“哇哦,你很強,決一勝負吧!咬殺你!”雲雀前輩居然笑了,然後更加猛烈地攻擊另一個我。
“嘭”的一聲,帶著火焰的拳頭與雲雀前輩的雙拐相撞,兩人各退一步,停止了打鬥。
“等等,雲雀恭彌是吧?”另一個我似乎沒有與雲雀前輩打鬥的意願,“一時難以解釋,但是,我確實是他,這個身體也是他的,你應該能夠感覺到吧?所以,我們先停止,他現在因為一些事情,所以在躲避,明天就會出現了。”
“哼,食草動物,又在想一些無聊的事情。”雲雀前輩不屑地評價。
···好吧,我無聊···
另一個我皺著眉:“雲雀恭彌,你很危險,所以請你遠離他。”
···他果然不是我,膽子夠大!居然敢這麼跟雲雀前輩說話,我幾乎要膜拜他了。
雲雀前輩不怒反笑:“如果你能阻止的話,明天,我要見到他,不然,咬殺你!”
說完,就瀟灑的走了。
···果然是雲雀前輩···
···明天要見我?是要吃我的便當吧···
另外一個我不知道在想什麼,站了一會,回去教室吃午飯。
雲雀前輩,居然發現了···
真是不可思議,這個世界瘋了嗎?
終於等到了下課,另一個我和山本一起往回走,獄寺同學因為看見了來找Reborn的碧洋琪,也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而暈倒了,所以現在在醫務室躺著。
···傳說中的恐姐姐症,據說是小時候一直被迫吃下姐姐做的有毒料理,所以身體對姐姐直接產生了排斥,發展到看見姐姐就會肚子疼得暈倒。
···我隻能說,這個世界無奇不有。
我看著另一個我和山本安靜地走在路上,感覺有點詭異,平時山本一定會和我說棒球的事情,今天怎麼了?
“嘛,阿綱,今天你怎麼了?很奇怪啊。”山本掛著爽朗地笑容,撓了撓頭,突然收起笑容:“還是,你根本不是阿綱。”
另一個我笑了:“今天有點不舒服,呐,山本不用擔心,難道山本連我都分不清楚了?”
山本想了想又爽朗的笑出聲:“不好意思,阿綱,今天就送你到這裏,我先回家了,明天見,希望你明天會好一點。”
看著山本離去的背影,另一個我皺起了眉頭:“野生動物的直覺?真是可怕。”
啊?
···完全不明白他在說啥···
等到回家之後,另一個我又迎來了媽媽奇怪的目光:“呐,綱是不是不舒服啊,今天感覺跟平時不一樣啊。”
另一個我淡然的應對:“沒有不舒服,媽媽不喜歡現在的我嗎?”
“也不是啦,綱就是綱啊,一直那麼可愛的兒子,媽媽很高興呢,雖然成績不好,體育什麼的也不行,但是媽媽還是很喜歡綱呢,我們綱隻要健健康康就好,爸爸也是這麼希望的!”溫柔的媽媽抱住了我。“不舒服要跟媽媽說哦,綱是個體貼的孩子,媽媽知道,但是不能因為怕媽媽擔心,就什麼都瞞著啊。”
媽媽···
另一個我伸手抱住媽媽,輕輕地呼喚她:“媽媽。”
本來在一邊玩的藍波,還有另外一個莫名其妙住進我家的據說是殺手的小孩一平,看見媽媽抱著另一個我,馬上纏上來要媽媽抱,把媽媽搶走了。
“媽媽,我上樓了。”
“嗯,綱不舒服的話就好好休息,媽媽一會給你送牛奶。”
另一個我笑了笑,走上樓梯,輕輕的說:“最後一個,Reborn。”
···雲雀前輩,山本,媽媽都感覺到了,那麼Reborn一定也感覺到了,隻是,他會是什麼反應呢?高興?大概吧···
另一個我推開房門,迎接他的,是Reborn的槍口:“廢材綱在哪裏?”
另外一個我額頭上燃燒起橙色的火焰:“我就是綱啊,繼承了彭格列血統的人。”
Reborn沒有收起槍,黑沉沉的豆子眼看不出情緒:“橙色的死氣之炎,確實是證明,你這個身體也確實是廢材綱的,隻是,裏麵的靈魂不是,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得到這個身體,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如果你傷害了我的學生,我隻有殺了你。”
“你們隻是需要一個繼承彭格列的人,綱根本不想也不適合去做一個黑手黨的首領,我不同,你今天也觀察了一天,應該發現,我比綱優秀很多吧。”另一個我皺著眉,淡淡的陳述。
“就算他再怎麼廢材,他也是我的學生,我會負責把他教導成一個合格的彭格列第十代,不需要你操心,從廢材綱的身體滾開,不然我開槍了。”Reborn不為所動,緊緊地盯著另一個我。
橙色的火焰在另一個我的指尖跳動,等Reborn發現時,另一個我已經跳出窗戶逃離,而他身後的Reborn始終沒有開槍。
“他害怕傷害到這具身體。”另一個我淡淡開口。
···Reborn,原來你是好人!
另一個我漫無目的的遊蕩,走到了並盛中央公園:“不好意思,綱,我難得出來,再讓我呆一會好嗎?”
···你根本不用征求我的意見,現在控製權在你的手裏···
“Kufufu,哦呀哦呀,難得我在晚上出門,看我遇見誰了。”熟悉的詭異笑聲傳來,我反應過來,是昨天那個在蛋糕店遇到的男生!
“鳳梨頭。”另一個我毫不客氣的看著那個俊秀男子的發型做出評價。
“小兔子···去哪裏了?”那個男生突然問道,又借著明亮的燈光仔細打量著另一個我:“沒有幻術的痕跡,這個身體確實是小兔子的···金紅色的眼睛,這種顏色,是昨天小兔子跟我說有一雙溫暖眼睛的人嗎?”
“鳳梨頭,收起你偽善的表情。”另一個我皺著眉,“綱,不是你可以碰觸的。”
“Kufufu,你是在對我說教嗎?”
“呐,炎綱,不要傷害他,讓我出來可以嗎?我想···和他說話。”
“綱,他不是好人。他的身上,有黑暗的氣息。”
“沒關係的,他不會傷害我,我知道。”
“···好吧,隻要你高興就好。”
“呐,炎綱會保護我的,是吧?”
“···嗯。”
我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感覺自己又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製權。
“哦呀哦呀,小兔子回來了,Kufufu。我似乎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站在我麵前的男生,沒有露出驚奇的表情,隻是溫和的笑著看向我。
我有些緊張:“呐,那個···”
“你可以叫我骸。Kufufu。”
“那個,骸,可以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嗎?”我說出口,都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了。
“如果是小兔子你的請求的話,可以啊。”
“那個,骸,這個就是我的秘密,讓我很煩惱,不過,我今天很高興,因為我身邊的人都能分清楚我和他的不同哦,連骸都能夠看出來。”我朝著骸露出開心的笑容,這幾天來的煩悶一掃而光。
“Kufufu,小兔子。”他伸出手來撫摸我的頭,“你的身體裏,養著的可不是溫和的寵物哦。”
“他不會傷害我的,就像骸不會傷害我一樣。”我看著他被頭發遮住的右眼,伸出手,撫開了他的頭發,露出那隻被遮擋住的眼睛。
骸沒有阻止我的動作,安靜的讓我看他奇異的右眼,如火如血一樣炙熱的紅色,在眼瞳裏刻著“六”字。
“kufufu,小兔子也喜歡玩火啊。害怕嗎?”
我搖了搖頭:“很漂亮,很適合骸。還有骸的名字,也很帥。”
“kufufu,能夠得到你的稱讚,就算這是我繼承的罪惡,我也很愉快。小兔子。”他突然湊近我的臉,“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小兔子,明明才是第二次見麵,我為什麼會有種要把你收藏的欲望?你知道的吧,小兔子。”
“呐,我是男生啊,骸。”我的臉漲得通紅,手腳不知道應該怎麼擺。
“小兔子就準備用這種連理由都算不上的借口來掩飾自己的想法嗎?kufufu,喜歡撒謊的小兔子。”
隻是第二次見麵的人,為什麼,會讓我不知所措,會讓我臉紅,會讓我那麼高興。
“小兔子,Kufufu,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啊,那個,有個認識的女孩子很可愛···”
“覺得可愛,還是喜歡?”
“···覺得可愛。”如果說喜歡的話,雖然看見京子同學也很開心,可是沒有看見骸這麼開心啊,而且···京子沒有發現自己不對勁···但是骸發現了···
“這樣吧,今天我就放過你,Kufufu,我等著與小兔子的下次見麵哦,下次見麵,小兔子要告訴我你真實的想法哦。”
紅色的眼眸又藏到了藍色的頭發下,在我沒有防備的時候,骸突然抬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落下吻。
“這是我的咒語,Kufufu,小兔子,我們會快會見麵的。”
我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髒不受控製的跳動,幾乎要跳出胸口,第一次被吻,被一個不算熟悉的同性親吻,居然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我抱著頭蹲下,天哪,我是變態嗎?
頭昏腦脹的我,發現骸又一次神秘失蹤了,也沒在意,呼喚了炎綱,但是沒有得到回應···他生氣了吧···明明告誡我骸不是好人的···
我摸摸鼻子,老老實實回家去。
在炎綱的幫助下,從窗戶爬進房間,被Reborn確認變回我之後,免不了被教訓一頓,但是奇怪的是,Reborn居然沒有問我炎綱的事情,可能他另外有打算吧。
我吐了吐舌頭,進浴室梳洗。
“呐,炎綱。”我看著鏡子裏皺著眉的少年,撫上鏡子中的他的眉心:“我是不是很奇怪?”
“那個家夥,不是好人。”
“我知道啊,炎綱也能感覺到吧,我們都有著超直覺啊,他的身上,有著死亡的氣息,昨天沒有發現,今天靠近一點點就能感覺到那種冰冷的感覺,可是,因為冰冷,所以我忍不住想要···”
鏡子中的少年歎了口氣,不再說話,淡去了自己的影像。
我摸摸鼻子,傻笑著爬到自己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