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君麻呂的自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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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麻呂望著麵前的山茶,就像在望著另一個自己。
“不要忘記神大人,無論如何。”山茶幻化成另一個君麻呂,比起狼狽的自己,另一個“自己”穿著黑色的緊身衣,瘦削強韌的身形,紅潤的臉色,和平靜安詳的氣質,都昭示著他的幸福和滿足。隻除了眼睛裏那滿滿的思念和決然外。
“神大人一定是迷路了。大人最不會記路,總是要有人陪著才行……”另一個自己輕輕訴說著,君麻呂同樣感受到他的思念和愛意。
但是大蛇丸大人會迷路嗎?為什麼會出現另一個自己?為什麼,“他”要為神大人悲傷?
“不要被眼前的迷幻蠱惑,未來的我,看清自己的記憶,去找到神大人,和白一起。”另一個自己指尖輕點在半空中,君麻呂隻覺得很多很多陌生的記憶被灌輸進來,他盡力也無法抵抗,又或許是潛意識不讓他抵抗。因為那些記憶衝擊著他原本的回憶,逼迫他把自己珍貴的記憶衝散得支離破碎。
“你是輝夜君麻呂。”甜甜的聲音軟糯可愛,在腦海裏回響。
你是?
“君麻呂是好孩子,好孩子會得到祝福的。”黑暗的地下室,背對門口,麵向他的小小孩子,瑩白的發絲在天光中浸染了金色的聖光。就是看不清容顏。
你是我的誰?
“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好啊。
“以後,我就叫你小君吧。”
好的,我的神大人。
眼角濡濕的冰涼將他拉出那些奇異的記憶。麵前仍然是黑暗。
神大人,我怎麼能夠忘記您?
那一滴冰涼的思念,終於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可是他還不能死,他還要活著去找到神大人和白啊!白和他一樣,都失去了記憶,那麼神大人會在哪裏?神大人,您還會記得小君和白嗎?您還找得到……和我們的家嗎?
胸口的白色花朵完成自己的任務後,失去了永恒不變的光芒,微微泛黃的花瓣哀哀垂下,卻仍舊不肯枯萎,護著花心處星點的白光,撫慰自己的主人。
不知道在地下呆了多久,他就維持著不能行動,不能說話,不能看見的樣子,在能讓人發瘋的死寂裏,依靠著找回來的真實回憶存活下來。
頭頂驀然掀開一大片障礙,久違的陽光照進這不知道暗沉了多久的空間裏。“小君!”忒修爾伸出雙手,不顧裏麵的髒亂將君麻呂抱住,“我找到你了。”碧綠的眼睛盈滿不知是高興還是心疼的水霧。
“抱歉……神大人。”太久沒說話的君麻呂澀啞著嗓子,像在地下時在心裏練習了千萬遍那樣笑了,“歡迎……回來。”您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了,真好。
胸口的山茶花早已枯萎,花瓣幹癟得失去香味,花心處的淡光若有似無。終於,在它的主人找回失落的光時,滿足地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