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將沈文瀚疑似作弊的案子寫在奏折裏遞了上去。
    隔日上朝時，簞帝葉顥然對此事的批複隻有兩個字——徹查。
    路遙朝著姚英苦笑了一下，對著這個案子也是犯難。
    “路大人，你看是不是需要先把我和明罡拘起來？”散了朝，姚英和明罡走到路遙身旁，開口道。
    “唉，這事你說可怎麼辦？”路遙頭大的出聲問道。
    這事本就是河陽公主無中生有，陛下要查，自然要查到河陽公主身上。可牢裏那人，看上去又與河陽公主無關。
    如今簞帝擺明了要辦河陽公主，河陽公主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因此，查案的人一個弄不好就要受到波及。
    “這事咱們碰不得，自然要交給下麵的人。”姚英低聲道。
    路遙不慎讚同，“不妥不妥。別說交給下麵的人不合適，就說這事也是不好讓他們插手。咱們弄不好是毀了仕途，他們亦然。這事已經在咱們手裏了，總不好再將這禍事推給下屬，寒了下麵人的心。”
    “下麵人不好交付，新人總是行的。”明罡出聲道：“這事其實也沒咱們想的那麼可怕。河陽公主當年再如何得寵又如何？如今是陛下當政，皇後娘家又和河陽公主有過嫌隙。天底下最大的兩個官兒都不站在河陽公主那邊，她就是反擊也不過是飛蛾撲火，何況，陛下既然要辦河陽公主，自然是要護著底下的人的。要真是有人被河陽公主拖下去，陛下心裏也記著呢。陛下登基以來，何曾虧待過朝中大臣？何況，此事陛下必然是一個速戰速決的，你們說陛下會不護著去查案的人嗎？”
    “明大人的腦子就是比我們轉得快。”路遙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一個誰都不想接手的案子，在明大人的口中倒成了一樁美差了。”
    “路尚書別打趣我了，我也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明罡道。
    路遙問道：“那依你之見，這事兒交給誰處理比較好？”
    明罡道：“我才不信路尚書心中沒有合適的人選，不若我們一起說出來，看看心中的人選是不是一個。”
    路遙點了點頭，說了句也可。
    兩人一起開口，卻是說了兩個不同的名字。
    明罡提議的人選是和沈文瀚關係最為親近的蕭自楚，路遙心裏中意的卻是榜眼岑瑞年。
    明罡對這個結果倒也不意外，隻是道：“按理說，此事因為牽扯到了沈文瀚，蕭自楚作為他的朋友，自然該避嫌才是。”
    “正是如此。”路遙道：“我瞧你倒是很中意沈文瀚，怎麼？莫不是有了將人要去大理寺的想法？”
    “我與我家大人都很看好沈狀元。”明罡提醒道：“今科這位狀元可了不得，路大人想想，今日這一遭到底是因誰而起？不說別的，單說這沈狀元還未入朝為官，就能將陛下的心思琢磨的這麼透徹，就遠非你我能比。與其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
    明罡又道：“左右這案子和以往的案子也不一樣，讓蕭自楚牽頭，名頭上說是為了鍛煉新人也是解釋的通的。何況，蕭自楚和沈文瀚關係越好，就越是見不得沈文瀚受苦。而沈狀元是個聰明人，路大人通融這一下，他自然明白。而蕭自楚和沈文瀚關係密切，大人這一搭手，得的可是兩份恩情。”
    “你這張嘴啊，不去禮部真是虧才了。”路遙被明罡說動，站在自己馬車前笑著打趣了一句。
    明罡笑了笑，和姚英一起朝路遙拱手也乘車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