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榜單上公布了考生的成績。
    蕭自楚和沈文翰皆上榜，蕭自楚排名一十六，沈文翰排名一十七。
    兩日後，榜上前20名一同進宮殿試。
    葉顥然將考場擺到了禦花園，姍姍來遲。
    環視了一圈或緊張或激動的學子，葉顥然麵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既然眾位都是從會試中脫穎而出的，那就再寫一遍論簞律吧。”葉顥然道。
    誰也想不到殿試竟然會再出一遍相同的題，眾人麵麵相覷，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蕭自楚和沈文翰對視一眼，率先坐下。
    在心裏打好腹稿，研磨，提筆，文章一氣嗬成。
    眼瞧著所有學生都停了筆，葉顥然這才慢悠悠的發了話。
    這話也是有意思。
    葉顥然不讓人把文章呈上來過目，反而讓他們按照順序一個個的自己念出來。
    看著下麵學子或緊張，或深思，或淡定，或羞愧的麵容，葉顥然心裏也大致有了譜。
    按照順序，蕭自楚和沈文瀚該在中間，可葉顥然說了，不按名次，就按座位的順序。
    於是乎，坐在第一排的蕭自楚就有幸成為了第一個念文章的人。
    蕭自楚這次仍舊寫的是刑律，隻是比之上次，這次寫的更為精辟。
    沈文翰這次倒是沒接著寫禮法，反倒寫的是吏法。
    他倒是也大膽，敢在文章中影射河陽公主。
    沈文翰念的抑揚頓挫，排在他後麵的十八號、十九號卻是覺得倒黴。
    誰不知道河陽公主是先帝最寵愛的公主？就算這公主確實肆意妄為又怎樣？沒看今上也沒發作她嗎？
    這公然暗諷河陽公主，怕是不要命了。
    十八號和十九號擦了擦額上的汗，唯恐自己受了牽連。
    於是原本寫的好好的文章，卻念的磕磕巴巴，聲若蚊蠅。
    “行了，念不下去就不用念了。朕又不會捋了你們的功名。”葉顥然忍不住打斷道。
    就這樣又過了三個人，才有學子正常的將文章讀出來。
    等到所有人都把自己的文章念完，葉顥然這才慢慢悠悠的開了口。
    “沈文翰，是吧？”葉顥然道。
    “是。”沈文翰出列回話。
    葉顥然道：“飛文染翰，才子之能；又暗含公文，名字委實不錯。既是如此，便做個頭名吧。”
    “學生沈文翰謝陛下。”沈文翰淡定叩謝。
    “岑瑞年，觀察細微，當為榜眼。”葉顥然接著宣布。
    沈文翰後第一個流利念完文章的男子出列跪謝皇恩。
    “蕭自楚，年紀尚輕卻見識不凡，文章所寫一針見血，當為探花。”葉顥然道。
    蕭自楚出列叩謝。
    葉顥然又接著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將進士的名次徹底定了下來。
    這場出其不意的殿試，直到此刻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葉顥然打了個哈欠，提前退場，留下一片或激動或懊惱的學生。
    等到這些人情緒都平複下來了，才有宮人上前為他們領路。
    謝絕了要引著自己出宮的女婢，蕭自楚大步走到沈文翰身旁，和他一起走。
    “兩位大人，明日陛下會在宮裏設宴，還請大人不要誤了時辰。”宮人將沈文翰和蕭自楚送到宮門口，囑咐道。
    兩人點了點頭，謝過宮人，這才去找了自家的馬車，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