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陳紅綃為人如何，她都是林郴的妻子。林郴一日未將她休棄，她便一日是你名義上的師母。你一口一個姓陳的合適嗎？對得起林郴對你的教導之情嗎？”蕭瑾瑜反問道。
    蕭自楚搖了搖頭，忽然反應過來。“爹爹你也覺得姓陳、陳紅綃配不上先生對吧？不然也不會說她是我名義上的師母了。”
    “這次也就罷了，日後人前人後，你都要稱她一聲姨母。”蕭瑾瑜沒有回答蕭自楚的問題。
    蕭自楚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先生日子過得又不快活，為什麼不幹脆直接休了陳姨母？”
    蕭瑾瑜垂下雙眸，掩住眼中的無力。“林郴他，有太多的不得已。”
    蕭自楚年幼，有許多事不知道；林郴也不願意拿這些事讓他們心煩，可那些事，還是讓蕭瑾瑜慢慢的知道了。
    林郴不是不想寫休書還彼此一個自由；隻是陳紅綃用錢買通了宜城知府，林郴一介白丁拿什麼去和宜城知府鬥？隻要宜城知府不在名冊上添那麼一筆，哪怕林郴將休書寫出花來，也不過是廢紙一張。
    “爹爹先前，可是打算去宜城？”知道蕭瑾瑜放心不下林郴，蕭自楚這瞬間反應極快。
    蕭瑾瑜飲盡了杯中茶，“不要胡思亂想。”
    縱使去宜城又能有什麼用？
    當年林郴與陳紅綃私奔，害得林家顏麵盡失。林家家主早已放話出來，菱城林家自此沒有林郴這號人；無論林郴在外是生是死，都不準踏入林家一步。
    還不如就在這錫城待著，也許能找到一絲破局之法。
    “去宜城沒用的。”蕭瑾瑜苦笑道，“你在這兒隻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蕭自楚點了點頭，握住了他的手。“爹爹，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蕭瑾瑜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他問道：“那你告訴我，為何在外人麵前顯得那般無用。”
    “孩兒無意在外惹人非議、有意藏拙，如今想來是孩兒想差了。”蕭自楚搖了搖頭道。
    蕭瑾瑜道：“如今你既擔了詹士一職，錫城讀書人的目光自然都注視著你。你不用賣弄文采、也不用故意藏拙。何況一藏得了一時，難道能藏得了一世嗎？難不成官府的案我幫你查？三年後春闈我替你考？”
    蕭自楚連忙搖頭。
    “既然藏拙無用，何不大大方方的讓人看到你的能耐？”蕭瑾瑜道。
    蕭自楚道：“孩兒受教了。”
    “走吧，咱們一起去瞧瞧錫城這邊有什麼特色。”蕭瑾瑜率先站起身。
    蕭自楚緊隨其後，“我打聽過了，錫城這邊最好的酒樓就是上次知府設宴的一品軒；最好吃的小吃一條街就在離咱們家不遠的銅鑼巷；小吃花樣、種類的一條街在這邊不遠……哦，還有還有，聽說錫城這兒賭坊特別多，最大、最有名的一間叫樂華坊。這名字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賭坊。”
    聽著蕭自楚喋喋不休的話，蕭瑾瑜伸手敲了下他的腦殼，“再多嘴就回家。”
    蕭自楚做了個封嘴的手勢，握著蕭瑾瑜的手心，老老實實地逛起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