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苗疆異動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零臉上出現疑色：“我一直在想一個事情。”
    “什麼？”
    “我們是哪裏走漏了風聲？”
    “對，我也想知道，我們決定重查一切開始，幾乎搜有的線索都被人抹去了。他們如何知道我們要查當年的事的？”
    “不，你應該問，我們是為何要查當年的事的。”
    “因為花瀾？”
    “不是，是因為神音玉笛。我母親的遺物被放給瀾家，花瀾才會請你去，又留意了那個賣主的地址。”
    “神音玉笛隻是一個幌子？一個玉笛，試出了我們與瀾家的關係，你與洛家的聯係，還有我們的反映。嗬嗬，真是棋高一著。”
    “一開始就是一個考驗，現在表哥的死成了他們最大的意外，因為他的死讓你畏懼了。”
    “但是，現在我又必須回去了。”我看著桌上的信。
    “我還有一個疑惑，至今我們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或者說幕後的設局者是誰，他也沒有真真切切露過麵。”
    “你是覺得這次他主動出擊的有點突兀了？他按捺不住我的退出了？”
    “不是，”零邊說邊朝那隻被我囚困地鳥走去：“老爺子以前養過一隻鳥，是一種叫做‘三色鳳’的鳥，其鳥可化作任何鳥的樣子，專門為老爺子收集情報。我說的不錯吧，搖翁。”
    那隻被我囚困的鳥瞬間燃起藍色的火焰，一身羽毛開始改變，最後變作一隻三足白毛的鳥，長長兩隻尾羽拖長，頭上藍黃紅三色冠羽。
    “這家夥好眼熟。”我稍稍往零背後靠靠。
    “小主人忘記了，吾乃玄靈閣的靈鳥。”
    “我怎麼沒見過你？”
    “她是老爺子小時候籠子裏的那隻鴿子，你可記得？你還喂過她。”
    搖翁點點頭，我看看她的模樣，覺得一點也不熟悉，就說：“少廢話，老爺子叫你來幹什麼的？”
    “送給小主人這封信。”
    “廢話，老子知道送這封信，說他的目的是什麼？”
    “吾已經被小主人和小公子識破，其他就更不敢透露了。”
    “好，”我指尖點起火苗：“零，你別攔我。”零還是一把攔住了我：“她是鳳，不怕火。”
    “那我用水。”
    “算了，讓她走吧。”
    “為什麼？”
    “者如果是老爺子偽裝成那些我們不知道的人寫的的話，就是你的離開對於老爺子的計劃產生了影響，他希望你回去。”
    “你不是見過他了嗎？他沒告訴你？”
    “我是在薑家結界外見的他，他那時候不知道你已經離開了。”
    “他在薑家結界外？”
    “薑家結界加封前，他在裏麵，因為他的蹤跡暴露了，引起了SEP的注意，不得已，啟動了薑家的最後一層自禦結界。”
    “SEP，薑家，老爺子，你等等，線索有點亂。”
    “你隻需要知道，現在就順著老爺子的安排走，我們隻有配合他的計劃行事才能保全大局。”
    “什麼意思？既然我是計劃裏很重要的一環，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夢凡，我隻能告訴你，這是薑家，趙家，還有許多神族後裔用鮮血換來的計劃，你的確是計劃裏最重要的一環，不過在很多年前，你的父母，用他們的生命代替了你，換得了你的生命，其實你早就在這個計劃之外了。”
    “什麼意思？那為什麼我還要繼續下去？老爺子現在給的指示是我回去。”
    “因為你隻有回去，一切才能回到老爺子計劃的正軌上，我猜是這樣。不隻是你，還有我，我們都是自己的父輩們拚了性命才保全下來的，我們必須活著，活到這個計劃終結。”
    “我聽不懂。”
    “我知道要你這樣接收這些一定很難，但是你必須接受，有時候不知道真相比知道真相殘酷。即使現在我和你一樣疑惑。”
    很長的沉默。
    背後有翅膀震動的聲音，我回頭看那隻叫“搖翁”的鳥，她也偏著腦袋看我。我對她說：“洛浩宇是你們送來的？”
    搖翁搖搖頭：“不是，他的屍體早就被洛家接回去了，至於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裏，我們也不得而知。但是老爺子感覺苗疆一帶有異動，小主人繼續在這裏很不安全，所以就讓吾送這樣的一封信，讓小主人乖乖回洛城。”
    “你這麼老實的就交代了所有？”
    “老爺子說小主人聰慧，如果小主人識破我們的計劃，就一五一十的告訴您。”
    “老爺子現在在哪裏？”
    “這幾日老爺子也陪著小主人，但是老爺子那邊已經開始亂了，所以，老爺子已經離開。還請小主人早些回去，這個古南村寨很快有大劫，巫蠱之術，是傳於蚩尤一族，就連玄靈閣也敬畏三分，所以小主人早些回去，在十一長老身邊方可保平安。”
    “等等，搖翁，你說苗疆異動？”零神色驚異。
    那隻三色鳳偏過頭對他說：“是的，恐怕那羅浩宇的屍體也和這有關。”
    我翹著二郎腿問：“怎麼個異動法？”
    “大概一個月之前，橫龍山脈北邊有一處山丘滑坡了，亂石之中全是屍體。”
    “死了多久的？”我問。
    “不足十天。”
    “這是表象？”零接道。
    搖翁點點頭：“就和羅浩宇的相似，屍體保存很好，但是什麼年代的都有，最多的是民國初期的，穿中山裝的。而且這些屍體都是青年男子。”
    “的確奇怪。還有什麼？”我問。
    搖翁看向零：“小公子應該知道，洛家民國初年入世的青年男子失蹤一事吧。”
    零眯了眯眼：“那些屍體就是那批失蹤的人？”
    “對，並且這些年洛家失蹤的青年男子的屍體都在那裏。知曉這一事後洛家馬上趕去了，之後挖開那座山，發現就是一座屍庫，裏麵全是幾百年來洛家失蹤青年男子的屍體。”
    想想那個場景我就覺得滲人，咽咽唾沫：“那個，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羅浩宇的屍體送回洛家原本打算厚葬，結果第二天就失蹤了，本想在那座屍山中可以找到，但是他們一無所獲。”
    “所以，羅浩宇的屍體究竟是誰盜了的？”我喃喃自語。
    搖翁張張嘴沒有繼續說，我立馬問：“你別隱瞞我，還有什麼？”
    “這裏麵的水很深，汝吾不能多言，免得小主人涉險。”三色鳳抬頭而立，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我看看一旁眉頭緊鎖的零，我深知洛家的小兒子死了，而且是因為他而死的，我不知道洛家對他有沒有怨言，但是他心裏一定愧疚的很，所以這一次他一定會去摻和的，那麼他摻和我就也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我對那隻三色鳳說：“不說也可以，這趟渾水我淌定了，羅浩宇死在我麵前的，現在屍體又出現在我麵前，你說我可能假裝沒看見嗎？”
    零有些驚訝地看我，三色鳳搖搖頭：“唉，老爺子說，如果小主人執意要一探究竟的話，就讓十一長老陪同，十一長老會告訴小主人的。”
    “十一？”
    零看向門外：“沒發現嗎？從剛才開始，他就在外麵守著了。”
    我驚訝地看著門外，一股清風推開了門，那個人一襲白衣，背著古琴，一步一步走進來，似乎每一步腳下的塵埃都會開出花來，超凡絕塵之姿，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我看著他微微眯起的眼，心裏有點虛，自己上次耍脾氣的時候的確幼稚至極，他這些年其實就像父親一樣照顧陪伴著我，如父如兄，但是這麼久，我被自己搞的神經兮兮，誰也不願意相信，對他更是充滿懷疑，而現在他輕飄飄的飄到我麵前，我有一種想要撲在他懷裏哭著喊“對不起，請你原諒”的衝動。
    我僵硬的站起來：“呃，十一啊，你餓不餓？我我我，我去給你下碗麵。”
    “閣主，你忘了，我不吃東西。”
    我乖巧地給他搬凳子：“呃，那那那你累不累，你走了這麼遠的路。”
    他扶住椅子坐下來：“閣主，這些日子我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我一驚，零說這些日子他也守著我，搖翁說她和老爺子也守著我，現在十一也說守著我，到底有多少人守著我，而我卻一點察覺都沒有。
    “你們有沒有發現彼此？”
    “前幾日在山上那隻猛虎是零解決的，所以我沒有和他遇見。”
    零“傲嬌”的不說話。（其實是他沒發現十一吧。）
    “小公子是離得小主人最近的，因為小公子輕功了得，小主人難以發現，十一長老一直忽遠忽近的與小公子和小主人保持距離，所以小主人更不會知道了。”
    “那你們呢？你們在哪裏？”
    “這……”搖翁不再說話。
    十一抿了一口茶：“老爺子和搖翁的行蹤是在隱秘，我們的確難以探知啊。”
    搖翁幹笑兩聲，我殷勤地給十一倒水，零冷冷的說：“你們閣主今天挺勤快啊。”
    “她從小做錯事認錯就這樣。”十一笑眯眯地喝茶。
    零看著我，使使眼色，我立刻會意，邊給十一倒茶邊說：“這次是我錯了，以後我不亂發脾氣了，也不離家出走了，過了一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所有的問題都出在我們不互相信任，我們現在就把手言和吧。”
    十一放下手裏的茶杯：“閣主是想說問，我到底站在那一邊？”
    我看看零，他點點頭，我立即回答十一：“對，零也瞞著我，你也瞞著我，老爺子更不用說了，現在我不去問你們究竟瞞了我什麼，但是零已經告訴我了，他會站在我這一邊，那麼，十一，你在哪一邊？”
    十一收斂起剛剛的淺笑，正色道：“從我接閣主回家的那天起我就告訴過閣主了。”
    我突然想起他那天的話來，他說“從現在起，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你隻有你自己，一切你要用你的力量去證明，去驗證，也要用你的成果去征服別人，告訴他們，跟隨你是正確的決定。”
    “那麼現在我的力量能夠讓你跟隨了嗎？”
    “很早就是了。”
    很久之後，我死之後，十一在我墓前說了這樣一段話：
    很早就是了，從我對你說這番話起，從我在火海裏將你抱起，從我在茫茫雪山之中找到你，從你小時候拉著我的衣角說要嫁給我起，從你出生時我接過你沾滿血的身子起，我就選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