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陳家老宅
    第二天醒來，零已經不在屋裏了，吃過早餐我便打車趕往老爺子所說的地點，梧桐街32號。今日天氣不太好，陰雨綿綿。下車後我正在想該往哪裏走，一把傘就蓋在了我的頭上，我回頭，傘下的零麵無表情。我也沒說話，往裏靠了靠。
    “要往哪邊走？”零問。
    “右邊。”我伸出右手一指，手腕上紅色的絲線映入他眼簾。他握住我的手，問道：“這是？”
    “昨天在一個茶樓裏喝茶，那隻魅一直纏著我，一個好心的孩子看到了，就把他的護身符給了我。”
    “凡人一般看不到魅，他怎麼看到的？”
    “說來真是可憐，他生了一雙陰陽眼。”
    “生了陰陽眼，那就不該到處幹涉鬼魅的事。”
    生了陰陽眼，能見鬼魅，這樣的人被鬼魅纏繞，多年以來一定很孤獨。
    “那孩子心善，會有好的結果的。福兮禍兮，福禍相生。”
    “你沒有做越矩的事幫他吧。”
    “沒，沒有。”
    “比如給他畫兩道符咒什麼的？”
    “沒有。”我拿扇子擋著臉，知我者零也，管我者十一也。
    梧桐街深處的一處老院子，檀木的門牌上寫著“陳”字，我敲敲門，等了好一會兒，一個佝僂的七旬老人打開了門。得知我們是老爺子的孫子後，他便引我們進了院裏。開門的這位爺爺是我家老爺子的至交，至於至交到何種地步，得我下次問問老爺子才知道了。陳爺名叫陳太璋，這座院子的主人便是他，他和自己十五歲的孫兒居住在此，他的兒子、兒媳多年前去世，留下他們爺孫二人相依為命。想起我和老爺子的情況也和他們差不多，便心生許多感慨。
    陳家老宅在門外看覺得不過七八間屋子，進來後才知道，這裏竟和羅象街差不多大。走廊崎嶇多折，看形勢是按照北鬥七星的排列設計的，這樣的設計古代設陣的法師經常用，年前我去我過一趟江西，有座破敗的老宅就是如此，下麵壓著個千年王八精。陳宅的院子裏種著許多楠木和海棠，小路都是青石板鋪著，由於氣候潮濕，樹下、石板上的青苔瘋長。剛進宅子，我就發現一股煞氣，看來常年有鬼魅在這裏盤踞。我打量了一番陳爺，他身體還算不錯，雖然是風燭殘年，能在這陰氣重重的宅子裏生活這麼久，定有過人之處。
    走過到一間長廊下，一個美顏的白衣少年拿著畫板正在描景。
    陳爺叫他：“峰兒，來客人了，收拾一下，拿些瓜果出來。”那少年回頭，我與他同時一怔，他就是送我護身符的孩子。
    “好的，爺爺。”他收起畫板，朝院子深處走。陳爺引我們跟了上去。
    坐在客廳裏，陳峰給我們上茶，我對他眨眼，他淺淺對我笑，這算是打了招呼。零輕咳一聲：“人家才十五歲，你注意點。”
    “呃，你想歪了。”
    陳爺：“許多年不見，小侄孫和小侄孫女都這麼大了。”
    零：“十多年不見陳表爺了，您老風骨還如當年一樣。”我心想，我怎麼不記得你見過他。
    陳爺：“唉，老了老了呀。古老哥還好麼，我也就是給他寫了一封信，沒想到他還惦念著我這把老骨頭，讓小侄孫和小侄孫女跑這一趟。”
    零：“爺爺身體很好，近些日子都在西藏考古。”我皺眉，你確定不是盜墓？
    我：“陳表爺，爺爺說您這裏有一把古劍？”
    “是啊，這把古劍我們陳家時代守護，但是如今，我們恐怕，唉，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