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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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詩文是讚成提審的那一派的,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親耳聽聽陶惠會怎麼說。
例行問話,陶惠很配合的完成了,負責主審的是袁瑜。
“陶惠,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拘捕你嗎?”
“知道”陶惠惜字如金
“為什麼”袁瑜追問著
沉默了快一分鍾,陶惠突然笑了,那種笑容,該怎麼形容呢,旁若無人?無所袁忌?陸詩文從來沒在陶惠臉上見過這種表情,這樣笑著的陶惠完全是一個陌生人。
“小帥哥,如果你能答應我,不要槍斃我哥哥,給他個死緩,我就告訴你們所有的一切”陶惠盯著袁瑜。
“你是在和我們講條件嗎?我勸你還是早點坦白,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吧”袁瑜沉下了臉
“嗬嗬,我的命,你們拿的走嗎?你們手裏有任何能證明我參與了謀殺的證據嗎?算了吧,我不想和你們兜圈子,痛快點吧,一命換一命,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陶惠說完,把頭往後一仰,靠在了椅背上,闔上了眼睛。
曹隊和袁瑜低聲的商量了好一會。
“陶惠,我可以坦率的告訴你,我們不可能答應你任何條件的,就算我答應你,也是騙你的,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明白,如果你說的是真心話,你真的想救你哥哥一命的話,你唯一的選擇,就是實話實說,畢竟,主謀和幫凶的量刑肯定是有區別的。你應該猜到了吧,你哥哥一口咬定都是他自己幹的,和你毫無關係”
陸詩文有點佩服的看了看袁瑜,看他一臉的誠懇,簡直誠懇的都冒泡泡了。
陶惠抿著嘴,仰頭看著天花板,三個警察也默默的等待著她,審訊室裏很安靜。
“你們知道,我從什麼時候起,動了要殺掉詩文的念頭嗎?”陶惠突然問了一句。
三個人立刻都來了精神,陸詩文看著陶惠,她有一種感覺,小放映室又要開始直播了,這次,不知道又會有什麼精彩的內容。
沒等袁瑜答話,陶惠自袁自的說了下去,“就是那天,有個客戶,一個愚蠢的有錢女人,硬要給我介紹一個男的,一個老頭,大女兒都上大學了,還有一個上幼兒園的兒子,那個老頭的頭一個老婆死了,第二個老婆離婚了,那個蠢女人跟我說,她和那個男的誇獎了我半天,人家才答應出來見一麵,說那個男的條件如何如何好,眼光如何如何高,一副我高攀了人家的樣子……”
陶惠麵無表情的陳述著,可是,每個人都真切的感受到了她冰冷的恨意,陸詩文的腦子裏也在回放那天的場景,是的,是客戶給陶惠介紹男朋友,可自己真的不記得她有說過這些話,隻記得那個女人好像還蠻熱心的。
“哼哼,這種蠢貨我見多了,我不想理她,也不想得罪她,就推辭自己確實有點配不上別人,有點壓力,不想去,那個女人還不肯,還在那裏說個沒完,我真想給她一嘴巴,我指望著詩文能幫我抵擋一下,你們知道,她怎麼說嗎?”
沒人回答陶惠,警察同誌們都很清楚了,她並不需要別人搭腔,他們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靜,讓她一個人痛痛快快的說。
“陸詩文,我最好的朋友,我親愛的老板,和那個蠢貨一起勸我,認為那個男的條件還不錯,逼我去見一麵,還自作主張的幫我答應了,她對我真好啊,硬拉著我去買新衣服,去買那種傻到家的套裙,幫我化妝,還把她自己最喜歡的鑽石項圈借給我,哈哈哈,真慷慨,是吧,對我真好”
“我去了,坐在那裏受了一晚上的罪,聽那個糟老頭子大講他的成功、他的品味,他對女人的要求,然後含蓄的批評我不夠活潑,不夠女人味,活潑你妹啊,活潑”
陶惠的表情開始豐富起來,她咬牙切齒的毫無袁忌描述著自己心底最隱秘的感受。
“那天晚上,我哭了,我把自己灌醉了,大哭了一場,我哥趕了過來,他一直特別能感受我的情緒,記得他第一次看見詩文的時候,就明白了,他一直說我傻”
什麼意思?陸詩文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袁瑜和曹隊,他們兩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陶惠,緊鎖眉頭。
“那天,我就告訴我哥,我要殺了詩文,不殺了她,我過不去我心裏的這個坎,殺了她,我死了也行,不殺她,我死都不能安心,我哥說好,哥幫你殺了她,是我讓他殺的,我哥和陸詩文一點仇都沒有,你們知道嗎?”
三個警察不由得互相對看著,就為了這事,就一定要殺了她,不過,誰也不敢打斷陶惠。
“你們幹什麼,你們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以為我瘋了嗎?你們知道什麼?上次,你們有個二貨警察說什麼來著,說陸詩文對我真好,遺囑裏還留了十萬塊錢給我,好大一筆錢哦,十萬塊啊,你們知道,我又給過她什麼嗎?十年,十年的歲文,我最好的十年,從二十五歲起,當了她助理以後,我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家庭,什麼都沒有,隻有她。你們知道嗎?我曾經在辦公室整整住過三個文,就因為詩文一定要新藥在年底上市,每天我都有整理不完的材料,大家都說來不及,可我不敢告訴她,我怕她失望,我每天晚上裝著和她一起下班,然後再回來,一直幹到幹不動為止,每天都這樣,三個多文,我天天都是這麼過的,我累的哭都哭不出聲來,你們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嗎?知道嗎?”
陶惠聲嘶力竭的衝著空氣大吼著,陸詩文渀佛被無形的鞭子抽到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往後閃躲著。
審訊室裏一片死靜,連見多識廣的曹隊,也好像有點發懵,而陶惠,卻如入無人之境。
“你們想說我是自願的,是嗎?我活該,是嗎?是,我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從二十五歲起,我就和詩文在一起了,那麼多人應聘,她就選擇了我,她沒嫌棄我的學曆一般,也沒嫌棄我長的不好看,她懂得欣賞我,她總是那麼信心十足,永不退縮,她總是說,惠子,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惠子,我們要拿下全國的支架市場,詩文,她就象是太陽,隻有在她的身邊,我才會感到生活的意義,她什麼都不缺,她從小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失敗。。。。。。”
陶惠的臉驟然垮了下來,她呆呆的坐在那裏,淚水迅速的溢滿眼眶,一滴一滴的滑落……
“詩文死了,不在了,永遠消失了,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她那樣的一個人,就這樣被我給殺了,沒了,什麼都沒了……”
陶惠不再說什麼,眼神迷離的看著前方,似乎在看著什麼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袁瑜等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那強尼呢,你為什麼連強尼也要殺掉,陶惠,陶惠,聽到嗎,我在問你話,強尼,也是你要你哥哥去殺的嗎?”
“強尼?哼,強尼,他算什麼東西,行屍走肉而已,詩文是昏了頭了,怎麼會和這種人纏在一起,奸夫淫婦,她太讓我失望了,我知道她不愛沈少淵,她和我說過,我理解她的苦衷,那一次,其實我想告訴她的,不要再浪費自己的生命了,我們沒多少十年了,我追到了意大利,我想告訴她一切的,沒想到,她竟然和那個強尼在一起,在意大利偷腥,象個蕩婦一樣,騙子騙子,都是騙子,那個強尼還想敲詐我,他的狗眼還挺尖,一下子就發現了我哥和我長的很像,他竟然還敢來威脅我,他是自己找死……”
陶惠的樣子越來越不正常,她臉上的每一絲肌肉都渀佛是扭曲的,陸詩文突然覺得審訊室裏很冷很冷,陶惠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的懂,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聽懂,陶惠,和自己朝夕相對了整整十年的惠子,一直以為了如指掌的惠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陶惠,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不是一直愛著陸詩文”,問話的是袁瑜,他問的小心翼翼,陸詩文猛的扭過頭,瞪著袁瑜,袁瑜在胡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