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假裝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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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甄言一聲不吭地將兩套劍法融會貫通,身邊同門隻是感覺到原本落後的小師弟突飛猛進,沒過多久就趕上了他們的學習進度,除了一開始肢體有些不協調,後麵很快就能得心應手。
漸漸地,他們對於甄言的評價又變成了資質優異,一邊納罕於他的進步神速,一邊將所有的原因歸結於“誰讓他有天賦”。甄言麵對過食不果腹,也麵對過人心叵測,這些背後議論對於他來說無關痛癢,不必放在心上,在外人眼裏,他就有些“寵辱不驚”的風度來。再加上他對人向來在彬彬有禮中帶著難以親近的疏離,相貌又是一副溫朗清正的少年模樣,平時手不釋卷很有正人君子的風度,在女性弟子中很得人喜歡,不少女弟子平時對他額外照顧。
每年年底門派弟子都要進行切磋比武,相當於對於弟子一年來劍術學習的考核。兩兩對戰,點到即止,最後選出拔尖的五人與執劍長老對戰。看他們在執劍長老手下能堅持多少招,就能知道這五名的排名。
這樣其實是避免了弟子之間的約定協成,對於弟子們學藝的精進更有效。
去年甄言已經入選五名之列,不過他是五人中堅持的招數最少的一個。今年不出意外還是入選了,眾弟子們看著他的精進,而且他的劍術明顯要比五名中至少兩位熟練些,本以為他至少能得個第三名,結果今年他還是能過的招數最少的一個,過了不到五十招劍就脫手飛出去了。明眼人都看出來執劍長老對他的招式要淩厲許多,幾乎在借著根基的優勢壓著他打,所以他得最後一名大多數人能理解原因。
掌門冷著臉看他退下場,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弟子的本事關係著師父的臉麵。
掌門名下原最得力弟子是掌門的大弟子施濤,師從掌門最久,為人中正耿直,劍法也是日積月累的苦練練出來的,往年施濤能位列這前五名之中。但是這兩年,在選出五名之前的最後一戰中,施濤要麵對的人都是甄言,每次都是惜敗,隻能無奈向掌門俯首告罪。掌門名下能進前五名的隻有一個甄言,而且連續兩年都拿最後一名,自然臉色不好看。而執劍長老的弟子們被自家師父打習慣了,比較抗揍,每年都至少有兩位能入選,第一名肯定是執劍長老家的,其他的人是第幾名無所謂。教法長老名下女弟子多,每年能穩定有一名弟子入選。若是以為女弟子占有先天性優勢,那可就太小瞧周長老了。她教出的女弟子們,放下劍是魚玄機,拿起劍是花木蘭,個個剽悍地能現場演示什麼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啟明長老李遠水就很隨性了,他直接跟自己的弟子說:“隨緣、隨緣。”他都這麼“隨緣”了,他的弟子一開始還想掙紮一下,但是發現自己的師父是真的以“隨緣”的態度觀戰之後,就真的把勝負“隨緣”去了。
這兩年多,除了掌門之外,四位長老都陸陸續續又收了新弟子,甄言也成了“師兄”。弟子之間都有小團體,算不上拉幫結派,但是總有些玩得比較好的。甄言不怎麼與人交流,弟子們的活動他很少參加,平時有問題了也是直接請教長老或是掌門,與大家的交情都是淡淡的。又因為他身世坎坷,大家總覺得與他有隔閡。這份如同君子之交的淡漠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
弟子列隊的時候,每年的前五名都是要站在眾弟子前麵的,甄言個子拔得高,束著高馬尾靜靜地在前麵杵著,便是鶴立雞群般的淩然風骨,儼然就是掌門名下的得意弟子代表。站在他身後的施濤比他矮了半個頭,當初的“大弟子”的風華猶如參天大樹下的灌木林——看得到,但不需仰視。
天義堂每年臘月十五這一天,白天比武,晚上眾弟子和師父們一起鬧個堂吃飯,後麵的日子若是願意留在門派裏就留著,願意回家就回家團圓,過完了年正月二十五再過來。
臘月十五當晚的宴席比較隨意,就當做家人一般,師父和弟子都可以穿私服,興致上來也可以自己安排一場表演助興。往常都是樂器歌舞的表演多,偶爾也會有比賽射箭或者行酒令。這是一年中唯一一場不用談論武藝和家國大事的酒宴。
甄言已經走入眾弟子的視線中,在這樣的宴席上,被勸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甄師弟,連續兩年名列前五,師兄我真是望塵莫及啊。”
甄言拿著酒杯回敬:“曹師兄說笑了。”
“這一次終於能隨著師尊前往武林大會,不知甄師弟有何感想。”
“師兄此話何意?”
“難道師弟不知道?來年破例要重開武林大會,今年的前五名就是掌門要帶去的弟子,大師兄沒有告訴你?”
傳達信息還不忘記帶著挑撥離間的說話方式,讓甄言難免反感:“是我一時忘記了,多謝曹師兄提醒。”
師父們提前離席,為的就是讓這邊的弟子們能放開了玩。酒席上已經商量起了玩擊鼓傳花。他們在蹴鞠外麵包了一層紅布,提前做好竹簽搖勻放在桌麵中間的簽筒裏。方童趁著還沒開始偷看了幾根簽子之後,自告奮勇要去當擊鼓的人。擊鼓的人要背對著眾人敲鼓,鼓聲停的時候,蹴鞠在誰的手裏,那個人就要從簽筒裏抽出一根竹簽,回答簽上的問題或者完成簽上的要求,否則自己罰酒三杯。
甄言本不想玩這個,但是剛剛被人拉著說話沒有來得及溜走,隻能留下來,既然坐下來了,就沒有再擺譜的道理。
第一輪的鼓聲比較長,鼓點停的時候,恰好是今年唯一一個進了前五的女弟子王雲霽。她笑著拿了抽了一根簽,看清了上麵的字就臉紅了:“我直接罰酒吧。”
底下眾人開始起哄。
“第一個就躲,那我們後麵還怎麼玩,這可不行。”
“簽上麵說了什麼啊?”
“我看看。”王雲霽身邊的女伴拿過她的簽讀起來,“你幾歲第一次牽心上人的手?”
“雲霽姐有心上人?”王雲霽相貌清秀,身材高挑,落落大方中帶著女兒家的溫婉,在男性弟子中自然對她有好感的不少。
王雲霽低著頭不吭聲,一張臉在酒勁和害羞的作用下紅如櫻桃,憋了半天之後,紅著臉坦然說:“十五歲。”
眾人一聽女神原來這麼小的時候就有心上人了,頓時紛紛開始吐酸水。
“哇,深藏不露啊、都這麼久了。”
“誰呀,藏得真深,我都從沒聽你說過。”
王雲霽縱然紅了一張臉,在周遭的起哄中還是一聲不吭,把“對方”藏得嚴嚴實實,眾人見她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再追問。蹴鞠重新開始傳遞,這一下到了一個男弟子手中。
“親一下你手邊第三位。”
正巧他左手第三個就是王雲霽,右手第三個是另一個男弟子。寫這個簽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沒有寫明左右手。
拿著這個簽的二話不說,直接跳到右手邊扳過那個男弟子的臉就是飽含著口水的一大口親親,把人家惡心得拿著手帕使勁狂擦:“你有病啊。”
“簽在這兒,沒辦法。你要是不服氣有本事就親回去。”
“滾。”
“再來再來。”
田準有意想惡作劇,手裏扣著蹴鞠一直到鼓聲停下,然後抽了簽。
“說出你最後悔的一件事。”
田準思考了一下:“我最後悔抽了這根簽。”
“這不算,賴皮!”
田準:“這簽一點不刺激,我重新抽一個。”於是眾人給他開了特例,又抽了一支。
“你未來的目標是誰?”
這根簽有很多解讀的角度,可以指未來的誌向,也可以指心上人。
田準:“皇後?”
眾人吸了一口氣:“皇上的女人你也敢覬覦?”隨後又意識到他是在開玩笑,爆發了一陣哄笑。
“不是,我是說我將來的目標是當皇後。”
在場靜默了一下之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笑夠了才重新開始下一輪。這一回輪到了甄言。“你覺得最幸福的事是什麼?”
這個問題可以回答地溫馨恬淡,也可以回答地活潑風趣,還可以回答地悲苦可憐,更可以回答地壯誌淩雲。
甄言斟酌了一番,回答道:“願天下有情人白頭偕老。”
這個回答顯然不適合現在輕鬆活躍的氛圍,有人咳嗽了幾聲圓場,然後招呼著重新開始傳令。
鼓聲重新開始,蹴鞠又到了一個女弟子手裏。女弟子抽了簽之後,眉頭皺了一下,然後整張臉就轉變成一片緋紅。她起身拿起酒杯,在眾人疑惑或者打量的目光中低頭走到甄言麵前,抖著手扶著酒杯:“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