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喬婉輕輕搖頭，不怎麼想說話。
    這樣的態度讓韓玉琛惱火。
    “你怎麼回事？如果累就說，別這樣要死不活的！”
    “我需要一個期限。”
    “什麼期限？”
    “罪犯也有個刑期，我的錯既然罪不至死，和你的關係也應該有個期限吧，你還要多久才能不恨我，才可以放了我？”唐喬婉聲音發抖，卻堅定，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原來如此，和我在一起很委屈是麼！好！我給你期限，三年，等曉芸三周年之後，你就自由了！”
    三年之期，其實已經過去了兩年半，而韓玉琛經常不在，剩下的半年會很快過去的。
    唐喬婉默默計算著日期時明顯放鬆了許多的表情讓韓玉琛非常不是滋味。
    她隻是一個倒黴的用身體贖罪的女人，她隻負責在他需要的時候滿足他的欲望而已。
    唐喬婉運氣不算壞到家，正好趕上最後一班巴士，而且還有空位，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後，唐喬婉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時候是長假，她開了小姨的車出來買東西，雖然她的駕照拿了不到一年，買好東西回家時突然接到小姨打過來的電話，突然而來的碰撞聲，嚇得她肝膽欲裂。
    唐喬婉的車開得不快，雖然接了個電話，但眼睛並沒離開過道路，路邊一家店鋪的攝像頭如實記錄了當時的情景。對唐喬婉來說，事情實在是太突然，她當時完全傻了，整個過程快得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陳曉芸被她的車撞上倒下，頭部在路邊石頭的銳角上受到更猛烈的撞擊，破了一個洞，血流如注，人當時還有氣，但沒能撐到醫院。
    唐喬婉是無罪的。但這不表示陳曉芸的丈夫韓玉琛能夠理解。三個月前已經臨產的孩子突然胎死腹中，三個月後妻子又被車撞死，而實情還是因為產後抑鬱導致的自殺，韓玉琛有些無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這本是誰也無法控製的意外，但唐喬婉仍然自責，韓玉琛也仍然怪她。。。。。。
    陳曉芸出事半年之後，某晚，看到已經穿戴整齊的韓玉琛充滿恨意和不屑的眼神時，她一點沒有怪他趁人之危，而是覺得可能是宿命，注定了她得用什麼方式去償還。
    這天是父母的忌日，就是這天她害死了她的父母，也讓一個女人莫名的死在了她的車前。獨自去酒吧喝酒，偶遇韓玉琛，是她主動找過去的，韓玉琛本不願理她，她醉了，拉著他一個勁說對不起，卻反而讓他惱了。
    而後，他們是怎麼去到酒店，唐喬婉就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隻知道，一個月後，韓玉琛打了她的電話，給了她一個地址，然後，她就成了他的免費情人。
    所以這段關係絕對是不正常的，她覺得自己隻是在贖罪，沒資格多想。
    韓玉琛最近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他開始問她一些問題了，這是好還是壞？是不是因為他的父親來她工作的醫院做手術的原因？
    其實陳曉芸的死本不應該怪唐喬婉，韓玉琛知道自己是在遷怒，也是在逃避自己良心上的譴責。陳曉芸的日記寫得語無倫次，好幾頁都是重複的幾句，反複的說她累了，說寶寶在叫她，說她要去陪寶寶。
    直到看到日記，和病曆本，韓玉琛才知道陳曉芸引產後的悲傷情緒早就演變成了日漸嚴重的抑鬱症，而他卻因為西北軍演忙得無暇回家。
    所以陳曉芸的死，身為丈夫的他其實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失去孩子他也遺憾也難過，卻總覺得將來還可以再生，沒有意識到失去一個即將出世的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
    如果他能多陪陪陳曉芸，多關心她一些，早些發現她的病情，督促她吃藥，安慰開導好她，那麼她也就不會神情恍惚到自己衝向行駛中的汽車了。
    韓玉琛很明白，很清楚，唐喬婉隻是剛好碰上了，她其實也是倒黴，所以事發之後，了解所有情況之後他並沒有對唐喬婉提出任何控訴。
    韓首長的手術安排在上午十點。
    唐喬婉開始用韓首長的事情來減少去306的機會
    “秦首長一個勁問你呢，你現在有空怎麼也不過去呢？”許靜問
    “你幫我和秦首長說一下，就說我有事。”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王敏那邊可都打聽好了，秦首長的侄兒秦風目前已是咱們市榜上有名的企業家，是真正的鑽石王老五哪！”
    “這麼好，你們加油吧，我真的沒心情。”唐喬婉有些冷淡地道。
    “許靜，你又溜號是不是？”許靜本來還有一肚子話要勸，護士長李琴的出現讓她吐了吐舌頭，迅速閃人。
    許靜離開後，唐喬婉才算是鬆了口氣，這姑娘本是一片好心，但她哪兒知道唐喬婉和秦風以前的糾結，哪知道她一想到他就心如刀割，無法自己。
    她實在不太想主動去巡房，因為不想碰到秦風，也不想碰到韓玉琛，哪怕是在走廊上。
    反正偶爾待在值班室輕鬆一下，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隻是閑下來並不是什麼好事，有些唐喬婉刻意不去想的東西，就會趁這個時間自己跑出來。
    直到12點，許靜才匆匆跑過來找唐喬婉去飯堂吃飯，唐喬婉其實一點胃口也沒有，可不吃也不好，正準備跟著許靜去飯堂，電話響了。
    “喬婉，還好嗎？”
    “以容姐，你回來了麼？”
    “還沒有，我爸跟我說了，我一定會趕在二叔二嬸忌辰前回的，你還好吧？”
    “我挺好的，以容姐在北京也好吧？”唐喬婉微微笑了笑，從小到大，唐以容對她一直很關照，自從她去北京之後，就很少見了，她應該比較忙，所以很少回西安，間中也有回來過，但總不湊巧，所以這麼多年竟沒見過麵了。
    “我很好，本來想早幾天回的，臨時卻又有點事。”
    “嗯……”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猶豫了一下才問：“聽說秦風的叔叔在你們那兒住院是麼？”
    “是的。”
    等唐以容問：“你見過秦風沒有？”
    以前唐以容是一片好心，將秦風讓給了她，但結果卻是她不爭氣，或者說她們那時候都沒弄明白，感情並不是一件東西，不是可以轉來讓去的
    “見過一次，他現在仍然恨我。”唐喬婉澀澀道出事實。
    唐以容明顯歎了口氣：“秦風不應該那麼對你，你為什麼不和他說明情況呢，當年都是因為我才……”